沈月和褚玺先去了警局找石崇安,在她看来,石崇安那么敬业,肯定还待在警局查案子,翻卷宗,却不料扑了个空。
里面的警员告诉他们石崇安请假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只好决定周六周日再来找他,准备先提前给他打个电话,约好见面的时间。
可是他的电话也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他都会及时接听,现在却打了三四通也没有人接。
奇怪,真奇怪。
沈月有些怀疑石崇安在做些什么神秘的事情,瞒着所有的人。
等到石崇安回电话,已经是周六上午十点钟。他说他正待在医院里照顾一个朋友,有事情的话去医院的531病房找他。他的手机昨天下午没电关机了,因为没回家拿充电线,所以没有充电,现在刚刚开机。
沈月拧了拧秀气的长眉,石崇安的语气和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劲,就像是沙漠中快要累死的骆驼发出的叫声,透着电话都无法阻隔的悲伤和疲惫。
她又给褚玺打了个电话,他的手机号码还是她死缠烂打才要过来的,全班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有。
“喂,是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他微哑的声音,他似乎正在洗澡。
沈月犹豫着该不该出声,在他洗澡的时候跟他打电话,似乎有点诡异。
“不说挂了啊。”男声冷漠道,打断了她的思考,直觉替她做出了选择。
“我是沈月,石警官给我回电话了,他说让我们去医院找他,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去一趟医院。”
对面传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连水声都听不到了。沈月疑惑地看向手机屏幕,对方已闭麦五个大字飘在屏幕的正上方。
尼玛?他怎么静音了,沈月感觉自己眼前仿佛飘过一群绵羊,咩咩叫个不停。
另一边的褚玺,听到沈月二字,就立马给闭了麦,整个人陷入了狂暴模式,几秒就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走到了阳台,耳朵尖尖泛着可爱的红。
等到完全冷静下来,他才重新开了麦:“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这次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无波。
沈月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刚刚才说过的话,不料对面又沉默了。但是他似没闭麦,因为她可以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过了半饷,他才轻道:“你在约我?”
“对啊,我约你一起去医院找石警官。”(真直肠子)沈月没听出他声音中的微微颤抖,耐心道。
“你约我约会?”褚玺声音高了半个声调,又重复了一遍。
哎,约会?
他怎么会想到这么这种事情?之前他不是都约过她好几次了,只不过这次她主动约他而已,有什么区别吗?
难道在他心里女生主动约他,就是想要跟他约会?
是的,在褚玺心里的确如此。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接受过女生的邀请,不管是邀请小小的他去家里做客,还是邀请他去聚餐,他都给果断的拒绝掉。
因为在他看来,女人是一种特别感性和容易误会的生物,很麻烦。有时候她们约一个男人出去,就是表明她们对那个男人有好感,想要与他共度一生。
不要问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道理,他才不会说这是他的妈妈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告诉他的爸爸的。
“不是约会,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医院找石警官。”沈月虽然很想跟他约会,但她心里清楚她想要的是一次真正的约会,而不是这样的…
褚玺原本有了起伏的声音再次转冷,他听见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他的心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良好。
“下午三点,学校门口见。”
他果断的按了挂断键,深沉得看着上面打了五分半的电话。余光望向角落里开出了花的小仙人掌和那装着它的水杯,微不可查得皱了皱眉头。
伸手把那个小仙人掌给揪了出来,无情地丢到了地上。再把水杯拎了起来,走进了洗手间,拿着刷子刷刷刷,等到水杯干净整洁的摆放在桌子上时,他才舒了口气,眉宇松了松。
她本来就爱哭,如果有一天来到他家,看到她送他的水杯被他给养了仙人掌,不知道得哭多惨。看看吧,他对她多好了。
下午三点整,沈月穿了一件薄毛衣,外面搭了件粉红色外套,底下穿了一件毛线裙和加绒打底裤,配上小黑靴,整个人看上去青春活泼,像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生。
这是她花费了半个小时才搭配的衣服,特地为了这次跟他的见面。
之前她打扮都很随意,可这一次他说的那两个字“约会”还是对她造成了一点点影响。
到达学校门口时,他已经站在了那里,长身玉立,高挑挺拔,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沈月看了看表,还差三分钟到三点,他怎么来的这么早。她习惯性地跟他打招呼,走到了他的面前。
“等很久了吗?”
轻轻软软的声音像是一团云朵,飘荡在蔚蓝广阔的天空,让人不由得放松心神。
褚玺摇摇头,琥珀色的眸色神情难辨,殷红的唇上的疤已经褪掉了,只余下颜色较为浅淡的红粉。
他说:“不久,我刚到。”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早在两点半他就等在了这里。
他以为她那么喜欢他,肯定会提前来这里等他,他想他来得早点,这样就不用担心在等待上浪费时间。
可是她并没有早点过来等他,而是掐着表来的。
说实话,等了这么长时间,褚玺有些不高兴。可是想到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光是过来搭讪他的就有五六个,要是她早过来等他,保不准会有多少男人过来勾搭,心情就畅快了一些。
幸好他早到了,不然她要是遇到什么臭男人来恶心她,她的性子又那么软,可能就会被那些个男人给掉上钩。
尽管褚玺心里弯弯道道想了很多,但是他的面上不显,依旧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
学校离医院不远,大概也就五公里的路程,两人搭计程车很快就到达了医院。
这个医院是C市最大的人民医院,占地150亩,每日接待量上千人。里面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提示牌,来防止找不到路。
沈月和褚玺直接去了病房区,上了五楼,找到了531。
门没有关,沈月站到门口,就被里面的画面给弄得愣了愣。
只见石崇安双眼红肿站在病床旁边,紧紧的凝视着病床上的女人,似乎在控诉她什么。
而女人却正在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石崇安,像是在看什么变态。
她听见女人在柔和细语道:“石警官,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并不认识你。”语气中透着十足的坚定。
石崇安却无法接受现在这种情况,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和火,意识到医院里并不能吸烟,他又收了回去,嘴角的苦涩让他感觉到自己现在情绪的不稳定。
沈月敲了敲门,打破了这难言的尴尬。
石崇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对着床上的女人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儿,等下次我们再谈这件事。”语气温柔的像流淌的水,轻轻地顺着河床流入大海,却又带着些许的茫然。
沈月看着石崇安替女人掩好了被角,关好了门,才领着他们去了外面的一个小小的长廊。
外面阳光正好,能看到许多小护士正在推着一些病人在外面晒太阳散步聊天。
沈月观察了一下石崇安,发现他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才疑惑地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石崇安眼神空洞,像是进入了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回忆之中,慢慢将他跟韩涵的故事讲给了他们听。
他需要有人来倾听他的故事,需要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也想要问问他们他究竟该如何是好。
过了很久,沈月才听完了这个故事,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只不过故事的女主人公却在失踪多年之后,忽然再次出现在了男主人公的面前。
她从未想过石崇安身上会背负着这么一个有些沉重的故事,只不过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确实有点诡异。
她看了褚玺一眼,领会了他的意图,接着问道:“你确定那个女人就是许多年前葬身大海的女孩?”
石崇安点了点头:“我确定,她不光长得跟以前的韩涵一样,而且她的耳垂也有一颗跟韩涵同出一辙的痣。”
“可是一场爆炸引起的火灾现场,她正好出现在那里,你不觉得奇怪吗?”沈月继续问着。
石崇安却情绪剧烈波动,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在怀疑她?!”
“我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我让警员调查过她,她在跳入大海之后,正好被海岸的一个渔民所救,可是她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叫韩涵。无奈下留在了那个渔民家里,帮渔民干活报恩。三年前那个渔民死了之后,她才来到广茂大厦找了一份销售员的工作,只是因为那个小区正好在广茂大厦附近,她才会在那里租房子。”
“她过得这么苦,怎么能够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