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中被迷晕了还能出来吗？”雅拉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书又换了一本，他翻开，虽然眼睛没有在看，但是神识一定是在看的。

“我反正可以出来，黑暗试炼的时候，我可以控制身体，但等到黎明的时候就不行了。”晨曦围在火炉边，帮着分析，但是这种都属于自己的试炼，其实根本没有经验可谈。

“我看不到其他神格的试炼，即便我们本身是同一个人，不过可能黎明的神格会知道，她拥有我们所有的记忆。”晨曦搜寻了自己的记忆，说。

“你知道之前俄椤怎么中断试炼吗？”雅拉放下手中的书籍，缓缓合上，抬起头问华邑，如今的局势，不太适合华邑长久的试炼。

华邑回忆了一下，试炼的记忆并不算美好，上一次她深陷试炼之地，国王昏庸，人民痛苦不堪，她刚从一具躯体里出来，就进入到另一具躯体之中，浓重的悲伤与痛苦一点点折磨着她的灵魂，最后，她无意识的向导师祈祷了。

后来的事情，她都不清楚，天穹有星辰此起彼伏的闪烁，但是没有神格愿意追随她而来，她躺在天宫冰冷的阶梯上，安静的等待着属于她的审判。

“不知道，导师没有告诉过我。”其实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导师了。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虽然一路上遇到的神灵不是特别多，但是不管是你们还是刹衍，为什么真身都在人间？”华邑奇怪的问，往常的情况下，任何的神明，都不会去询问怎么打断天使的试炼，但是眼前的这几位却完全不一样，如果有新晋的神明，无疑是让整个天宫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不应该制止才对。

“这是属于神明才能拥有的神谕，你只需要清楚自己的职责，尽快完成神谕就行了。”雅拉知道神谕真实的内容，如果可以的话，由他来完成，可能会更加的简单方便，即便他的职责并非引导，而是战斗。

“那我应该怎么做？”华邑咬了咬唇，她抬起一只手，抹上了额头，迷茫的神情在眼眶里晃荡了很久。

“神谕是给你颁布的，你反倒来问我们？”晨曦面色严肃的看着她，做一位神明，如果是在天空，她其实非常愿意耐心的指导她，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往后所有的路途都只能由华邑自己走下去。

华邑沉默了下来，他的目光从雅拉身上转移到了君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神明靠离得太近，现在的他，浑身的气息都有了一些改变，从人间汲取了太多的力量，森林之中汲取的生机力量，战争之中汲取的杀戮力量，人类身上汲取了信仰的力量，这些力量一点点一滴滴，最终汇聚在一起，遮盖住了他和恶魔相处下来，缔结的一个个契约。

他就像一块璞玉，千锤百炼之下，变幻出了无数种可能。

纯洁的神明啊！怎么可以一心二用？去把恶贯满盈的存在，教导成神。她的垂落到桌上，手指弯曲，无意识的扣住面前的桌子，艰难的抉择，无法背离的信仰，在脑海里咄咄逼人。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一个能够让她静下来好好选择的机会，先做一个简单的抉择吧，先找到导师。

“你现在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晨曦说完，他看了一眼华邑的神情，大概知道了她目前的一个状态，于是站起了身体，走出小屋，张开了翅膀，回到自己的神庙。

“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助，可以随时告知我。”相较于晨曦的熟视无睹，雅拉倒是非常有耐心的端坐在那里，他手里捏着一本书，认真的翻看着。

察觉到君影落在他手上的目光，他晃了晃书，“这是晨曦的神庙，存放的古籍，是很久之前，天宫神力使用的归纳总结，都是很久远的记载了，有的可能我们的记忆里面没有，平时用起来也没什么用，但是可能会比较时候当下的情况。”

“我们去晨曦的神庙吧，借一些书籍。”华邑理解雅拉的意思，她扭头对着君影说。

“好。”君影点头，并没有拒绝。

雅拉站起身，身影渐渐化为虚无，消失在小屋里。

“试炼还没有结束，所以你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刚刚那个样子，对嘛？”等着人影消失的之后，君影抬手将她揽入怀中，低着头问她。

怀抱是温暖的，与记忆里寒冷彻骨的沼泽地有鲜明的对比，华邑深知，如今可以回忆起眼前的一切，都得益于这具身躯，被拥抱的感觉不必沐浴于光芒之中差，但是华邑的思绪却飘的很远，毕竟她曾经灵魂与身躯分割万里，很能够感受到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我们先去记得神庙吧。”华邑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抬起推开他，轻轻地说。

晨曦早已回到了自己的神庙，安静的站在第三层的大门前，她在还算开阔的平台上，举目四望，这里的森林高耸入云的树木并不是很好，接受阳光的地方，虽然是被迫把神庙搬到这里，但晨曦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神明。她挥动着翅膀停滞于长空，手握着长剑，一点点把庙周围的树木都砍伐干净。这个动作很快，对于神明而言，不负吹灰之力。

最后，她把长剑放在一边，靠着阳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艾弗被她安置在第二层，他守着小小的小天使，安静的蹲在洗礼池边，二层的大门被紧紧的关闭着，晨曦的神力上了枷锁，凭借艾弗的力量是无法打开的。

确定好了一切，晨曦正准备转身，就看到天际，华邑带着君影来了。

虽然对华邑很难满意，但是如果有需要，她还是非常愿意帮助的，所以她挥了挥手，打开了神庙紧闭的大门，一跃而下，在了华邑的面前。

“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晨曦十分干脆利落的询问。

“我记得你这里收藏了很多古籍，那是天宫曾经用以教导的一些术法是吗？”华邑问。

“知道了，雅拉让你们来的吧？”晨曦侧开身，让他们走进去。

“那些是黎明从前抄录的，黑暗研习用的，这会儿应该也用不上，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借阅，我需要去修养了，你自便。”晨曦说完走的干脆利落，她飞上最高的那一层，推开门，走了进去。

从天花板到大门前的地毯上，恢宏的图画一分为二，纯白无暇的白衣天使，与黑发黑眸的黑衣天使一左一右立着，黑与白泾渭分明，左侧为白昼，背景是光明普照，晴空万里，右侧为黑暗，天使身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着封锁着一副水晶棺，透明的水晶棺木被层层叠叠的锁链覆盖着，如果是华邑，在这里一定能够清晰的认出来，这些锁链锁住的是一只巨大的堕天使，他的身躯只剩下骷髅，他的翅膀只剩下骨架，空洞的眼眶里有幽蓝色的火焰高蹈，洁白的骨缝之间地狱里漆黑的力量在环绕着，他的翅膀是三对，正常情况下，一般只有神明会拥有六翼，但也有部分例外的情况，有一部分天使，通过了试炼，但是神格没有选中他们，所以最终他们依旧是天使，没有成为神明。

华邑曾经害怕自己成为这样的天使，当然，事实证明，她连试炼都没有通过。

晨曦站在巨大的堕天使骸骨面前，非常复杂的叹息了一口气，认真的检查了一遍锁链，伸出手指，一寸寸抚摸过，确保每一缕神力都是充盈的 ，才站直身体。

“小光明，你一个人会害怕吗？”空旷的房间里，有温柔的声音响起，比起艾弗的沉郁，这个声音堪比指导天使在教导小天使，实在是不像是一只堕天使说的话。

“背叛者不配说话。”晨曦的脸色顷刻间变了，她咬牙切齿，目光难掩的愤怒，手中的长剑光芒飞涨，她把长剑按在水晶棺前，手指有一些颤抖，光芒压抑着铁锁，果然，不再有声音穿出。

她转过身，离开了这里，她需要回到那个为黑暗创造的世界里，把身体还给在脑海里闹了很久的黑暗。

“你可以挑选一下，你觉得需要的书籍。”华邑推开阅览室的大门，对君影说。

天使的书籍，是以特殊的方式进行一个记录的，一般来而言，只要是能够领悟力量的生命，都是可以看得懂的，所以华邑可以让他自己去进行挑选。

这也是教导的一部分。

君影没有犹豫，他抬起手，很认真的挑选了起来，很快就抽出了一本递给了华裔。

“有人在找我，我需要去见见吗？”君影抬起头看向花月，目光里有很认真征询的意思。

“可以，但是你要知道，我随时可能会消失，那时候就需要你保护好我的身躯了。”华邑接过书籍，是一本很正经的小天使领悟本源力量的书籍，适合刚诞生的小天使。

“要不要换一本。”华邑翻了两页，通篇下来，全是讲述如何领悟力量的，君影对深渊力量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了，感觉也不需要这方面的加持。

“就这本吧，你陪我一起去看看那个来找我的人类。”君影突然伸出手，他弯下腰，拦腰把华邑抱起来。

华邑反应慢了一拍，她抬起头，目光与之对视，她甚至直接忽略了他瞳孔的颜色，直面他眼眸之中，满盈而溢出的心疼。

心脏之中，被一个铁锤，砰砰砰的敲打着她的壳，龟裂的痕迹从敲击的地方散开，几乎要布满整个心墙。

“你现在，比在深渊的时候还不快乐，我看出来了。”君影放在腰间的手动了动，按住她的头，往自己的胸口按下去，他抬起头，往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倚靠在门前的人影，不对，严格来讲，是骷髅的影子，被光芒拉长的阴影直接抵达他们站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歪到西伯利亚的大纲，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