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覃烟感觉自己睡懵了,醒来竟然真见到荆褚弋站在自己面前。
荆褚弋仍旧半蹲,不紧不慢抬手将湿帕子盖在她的额头上,怕滑下来,还提醒道:“自己摁着。”
“哦。”覃烟不舒服,没多大气力,说话变得软糯,脑子也慢了半拍,见荆褚弋起身,撩开眼皮问他。
“你知道我在宾馆?”她换了个问法。
荆褚弋朝电视柜方向抬了抬下巴:“送外卖。”
覃烟顺眼望去,还真是。
她目光明暗交错,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饿到受不了点了外卖来着,竟然巧合到是荆褚弋送过来。
荆褚弋盯着她的发顶,不由得调侃:“你的备注,还挺潮。”
覃烟看着他,很认真:“你笑话我。”
荆褚弋见她脸颊绯红,完全和平常不一样,他反问:“笑你做什么?对我有好处?”
覃烟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他次次阴阳自己的模样。
真是一点也不懂风情。
她收回思绪,一本正经:“有啊,我痛苦,你就快乐啊。”
荆褚弋一听,先是怔忪了下,随后抬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呵笑:“别说,还真是。”
“王八蛋。”
覃烟骂了句,刚要打掉他的手,结果荆褚弋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轻巧收回手,转身就朝门口走。
结果,覃烟见她要离开,心底一下子落空感堆积满,她扔掉冷帕子,光脚下床跑过去。
“荆褚弋,我是真怕睡着了,醒不过来。”
猝不及防,覃烟双手环住了荆褚弋的腰身,头靠在他背上。
荆褚弋浑身怔住了,因为他能感受到属于覃烟的重重心跳声。
他扭头:“松手。”
覃烟当没听见,抱得更紧。
她以前痛经,次次抽疼到腹部的肉都在拧巴揪紧,回回都是温情一直熬夜陪着她。
见他目光浅淡,无动于衷,她继续说:“晚上,你能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吗?”
荆褚弋压抑住内心的暗涌,一根根掰开她抓紧自己腰间的手,寡淡说:“没那闲功夫伺候你。”
他这人是真心捂不热。
覃烟气结,松了手,看着他:“行啊,那下次我的外卖单子你不要接了。换个人都比你有良心。”
“嗯。”荆褚弋回身抓住门把手,正准备要走,身后人还在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个不休。
与此同时,覃烟也转身:“说不定还能跟我聊会儿天,谈会儿心......”
荆褚弋握紧门把手,漫不经心道:“顺道打个炮?”
覃烟猛然僵硬住了,心仿佛被万箭穿心般,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转过身,神色微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荆褚弋回头勾唇浅笑,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大晚上,你穿成这样,孤男寡女,不就是想那事儿么。”
她穿成什么样的?
白色真丝吊带睡衣?
这有什么问题吗?
覃烟苦笑一声:“你是这么看我的?”
荆褚弋没说话。
但在覃烟看来他是不置可否。
但是在他荆褚弋看来,其实这单子不是他接,是同他一道在街口等单子的人接到,那人肚子疼,所以荆褚弋替他跑一趟。
就刚才覃烟躺在床上的一副惹人遐想的画面。
保不齐,会碰到什么败类垃圾。
虽然他也是败类的一种。
覃烟彻底生气了,深深吸口气,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滚,荆褚弋,你他妈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次次伤她到遍体鳞伤。
他真狠心。
荆褚弋的离开,覃烟坐到椅子上,没什么心情,外卖也就是草草地吃了两口,便爬上床,关了灯,蒙着被子睡觉。
**
等到凌晨,荆褚弋这才下班,他骑车路过24h药店时,鬼使神差地停了车,直接去买了退烧药。
等他付了钱,他盯着自己手上医药袋子摇头发笑,他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有缘宾馆”的老板娘对帅哥记忆力尤为突出。
老板娘盯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瞥了眼他手上拎着的袋子,上面写了“xx药房”,她心知肚明似的,调笑道:“又来给那姑娘送外卖啊?”
荆褚弋不咸不淡:“嗯。”
他拿了钥匙,开了306的房间,还是如同先前一样,冷气开得很低。
他明明关了。
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
荆褚弋开了灯,睡觉的人也都没醒,
覃烟眼角红肿,是不是气哭过,他半蹲在床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指腹轻轻刮蹭她的泛红眼角,有种感觉到他输得一败涂地。
当荆褚弋背着她下楼,走到大厅柜台边,没见着老板娘,只有值班的女服务生,不是之前那个,换了个人。
看样子挺年轻的一小姑娘。
荆褚弋从覃烟手提包里找到身份证,递给服务生。
“306退房。”
女服务生目不转睛地犯花痴看荆褚弋,视线还不由得往他背上的人看去。
帽子遮住了背上的人。
不过下楼前,荆褚弋怕她夜里冷,直接给她套了件带帽的开衫。
等到荆褚弋提醒,她才晃过神,接过,在旁边电脑里输入了住客名字,“帅哥,确定退房吗?306房间已经订到了这个月月底。”
荆褚弋嗯了声:“退吧。”
女服务生秉持着宾馆的条例,说:“提前退房的话,需要支付20%的违约金哦。”
“嗯。”
等到女服务生办理完退房。
女服务生将身份证递回给荆褚弋,鼓起勇气掏出自己的手机,谄媚殷勤道:“帅哥,加个微信,联系方式也行。”
荆褚弋扫了眼二维码,很有礼貌地微笑,然后示意背上的女人,沉着嗓音婉拒:“好不容易哄好的女朋友,不想再惹她生气了。”
背上的人动了动,头上的开衫帽子忽然顺势滑落。
女服务生见到了一张病态的绝美侧颜,不由得捂住惊讶的嘴,感叹老天爷不公平。
**
发烧后的覃烟还真是如同上次喝了酒一般,让荆褚弋简直是累到折腾了大半宿,一直到凌晨,他才侃侃躺在沙发上休息。
结果没想到,还没睡着就被覃烟那破手机铃声吵醒。
荆褚弋捞过她手提包里的手机,扫了眼备注是个单单的英文字母“F”。
然后没在意,直接接通,还没等他开口,对方说话跟个机关枪似的一直说。
“大小姐,你人呢?我在EDC等你大半天了,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你和你爸杠上,别连坐我啊,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啊,日月可鉴。”
荆褚弋靠在沙发上,眉眼一挑,哦,是个男的,有意思。
不知道情况的封焱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荆褚弋那货就不值得你为他失去一切,你会后悔的。听哥一句劝,行不行,咱别闹了,你斗不过你爸的。”
一直没有等到回应。
封焱疑惑喊了声:“你怎么不说话?”
“......”
“覃烟?”
“小蝴蝶?”
“大宝贝?”
封焱最后一连串莫名其妙且奇怪的称呼,听得荆褚弋收敛了嘴角肆意的笑。
荆褚弋想了想,淡定沉稳地说:“你打错了。”
然后没等对方说些什么,他直接挂了电话,这是聊天聊死的最高境界。
挂断电话,客厅里没亮灯,仅有窗外的路灯淡淡光投射进来,不偏不倚洒落在荆褚弋身上。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看不出深意,脑海里还荡着刚才电话里的男人说话方式。
似乎和覃烟很要好。
甚至比他还好。
想到此,荆褚弋顿生烦躁,他不经意间瞥见了覃烟包里露出来的那盒烟,他弯腰拿出来,顺手拿了打火机。
他坐回到沙发里,弓着背,嘴里叼着烟,拢手点燃烟。
打火机被扔到了茶几上,橘红色的星点投射进漆黑的瞳孔里,微弱的闪烁几下。
抽完那支烟,荆褚弋直接起身,进了卧室,他没开灯。
床上的人儿吃了退烧药,呼吸轻浅。
荆褚弋弯腰,右手手背贴了贴她额头,明显额头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正当他要收回手的时候,没想到覃烟忽然抱住他的手腕,呓语了句:“我想你了。”
覃烟那张魅惑人的脸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荆褚弋咽了咽口水,又低了低头,试探性问:“你想谁?”
覃烟仿佛是听到有人和她对话似的,咕哝句:“荆褚弋。”
这三个字直逼他的脑海,理智忽然瞬间决堤。
蓦地,覃烟松开手,然后梦里她舔了舔干涩的唇。
荆褚弋喉咙一紧,脑海里是那电话里男人那声亲昵的“小宝贝”。
黑暗里,他嘴角邪肆一笑,下一刻他直接双手撑在床边,弯腰覆盖上去,咬着她下唇,覃烟猛然睁开眼,见到是荆褚弋,先是一愣,然后嘴唇上的痛感让她伸手去推开他,结果无果。
覃烟瞪大双眼,心里猛然揪紧,从未见到过这样寒冷的荆褚弋,堪比冬日雪。
过了两分钟,他才松开她。
见她眉眼含羞,荆褚弋瞬息间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
覃烟抿了抿唇,不自觉地脸变红,不是因为生病,而荆褚弋则是直接发狠地在她脖子上种某款水果。
她跪坐在床上,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魅惑轻浅的嗓音:“荆褚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
覃烟发现自己的心跳逐渐加速,弯了弯嘴角:“你在做什么?”
荆褚弋舔舐了她脖颈上泛红的小块地方,嗓子低哑到富有磁性:“标记我的专属。”
覃烟不偏不倚地看着他,她脑袋还是很清醒的,然后潋滟一笑:“噢,那我也要标记。”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