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渊从前也只是涉及青楼,酒馆,银号,商号,如今,怎么想着扩充医馆和药铺。
“姑娘觉得这茶好喝?”
公子渊开口问道。
萧如烟砸吧了两口,点了点头,看着这精致雕工精细无比的八仙桌,和这梨花木茶具,暗自感叹不愧是富可敌国的有钱人。
“追风,再去泡些茶来。”
“是。”
“不,不必了,”萧如烟连连摆手,看着公子渊浅浅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能让冰雪消融,颠倒众生的贵公子视感,她瞬间就看呆了,“不必了,我是个粗人,不必喝这么好的茶。”
“追风,还不快去。”
“是,少主。”
舒红缨拿起了笔,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公子渊,既然如此,那我们日后,可是一条路上的人了,日后,可得多多指教。”
“那是自然。”
“你们慢慢聊,那我,我出去看看。”
萧如烟站起身,刚要出去。
“别到处跑。”舒红缨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如烟性格过于跳脱,容易闯祸。
“哎呀没事的,从前都进不来,还被我爹管着,我这下,可得好好享受一番,这些男人们的乐趣。”她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状,跃跃欲试。
“无碍,既然姑娘想要出去看看,在下作为主人,本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只是在下这副残躯,实在是有心无力。”
萧如烟低下头,满脸疑惑,皱起了眉头,她也没有凸起啊,有这么明显吗?她的男装,看起来,就这么失败吗?
傻丫头,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还是如从前一般。
“追风,带着这位姑娘出去看看。”
公子渊看了一眼追风,追风看到了少主眼底幽深莫测又带着几分偏执,顿时明了了。
少主的心思,可是让他把萧姑娘给引到,那淮安侯世子那里去。那肯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也难怪少主布了这么大的局,让淮安侯世子沉迷于他们天仙楼,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子啊。
真是腹黑啊腹黑。
和七殿下一般。
前些日子便听东远说了七殿下的一系列骚操作。
如今少主,可真是和七殿下是一丘之貉了。
“你们这花楼,可有什么漂亮姑娘?”舒红缨问道。
公子渊刚觉得,得给自家表弟看好弟妹。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看到容澈那阴沉恐怖发狂的模样,定然会十分有趣。
墨竹看到自家少主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禁脊背发凉。
随后,舒红缨就被公子渊身边的随从给引到了一处玄字号房内,叫了个老鸨,轻车熟路地,跨坐在床上,让老鸨给她叫来了十几个容貌上等的女子。
被一群女人簇拥着,一个个又是喂酒的,又是给她捏肩揉腿的。
真是好不快活。
“什么?淮安侯世子?那算个什么东西?让他给我把水仙和鸢儿给我让出来。”
萧如烟被追风带着,走过了廊道之时,就听到了一个身形肥硕的男人的怒吼。
果然。
萧如烟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浑身颤抖着,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淮安侯世子?
嘴唇嗫嚅着,愤怒和不可置信的情绪都在眼波里流转着,忍住不让那眼泪滴下来。
而这一幕,全数落在了二楼坐在轮椅上的赫连渊的眼睛里。
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淮安侯世子?
怎么配得上他的烟儿?
眼神诡异之中又多了几分邪肆和算计。
烟儿那受伤而失望的眼神,像是针一样扎在了他的心尖。
你便这样爱他?
“你说什么?”
萧如烟走过去,铿锵一声,利剑出鞘,对准了那胖男人。“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女人锐利的眼眸,加上本就是金吾卫首领,气势逼人,男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今日,淮安侯世子,他抢了我的姑娘。”
“继续说!”
萧如烟狠咬着牙,眸色狠辣。
“没入夜就点了两个姑娘,都...都是头牌,是水仙和鸢儿,模样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
“啊!”
只见女人挥舞着剑柄,一剑就从手中飞了出去,带着她的掌风和内力。
噼里啪啦,直接破开了那扇门,顺着那方向直直地射了过去。
房里响起了女人尖利的惨叫。
“是谁?是谁在暗算本世子?”
沈非白怒吼一声,搂住了床上两个美人,都衣不蔽体,他瑟缩着身子,那剑就这么飞到了床沿,狠狠地扎入了其中。
而下一刻,走进来的人,身着男装,仔细看,那不是他那个未婚妻,萧如烟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怒气更甚,“你就是这么对你未来的丈夫的?”
“出去!”
这女人,竟然都跟踪他跟踪到了这天仙楼来了,当真是爱慕他到了疯魔的地步了吗?
可女人跟没有听到一般。
“本世子让你出去,你没有听见吗?”
沈非白拢过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躯。
他从来不怕萧如烟,从小就是他的未婚妻,屁颠屁颠地跟着,每次他吼她还不走,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烦都要烦死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萧如烟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本以为,他是个翩翩少年郎,即使对她冷漠,却是谦谦君子,可是现在,这衣不蔽体,浑身赤裸的狼狈样,看得真是让人不耻。
失魂落魄的,她抬起了眼眸,“沈非白,老娘真是瞎了眼了!”
“你干嘛?你干嘛?”随后,女人浑身酝酿着情绪,眼神跟要杀人似的,把沈非白吓了一跳。
“穿成这副模样,伤风败俗!我得告诉你娘,让她好好教育你一番,成何体统!”
粗鲁又暴躁,从前在他面前故作柔弱,现在竟然还敢对他动手了?
只是,他闭上眼,并没有被打,睁开眼,只见到她一手抽回了那柄长剑,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非白总感觉,有一个东西已经流失了出去,空落落的。
而这一幕,尽数被赫连渊看到了。
不知为何,烟儿心疼,他的心也跟着疼了。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心疼。
“看什么看得出了神?”
容澈看着赫连渊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来了竟然都丝毫没有察觉。
“阿澈,我好像有心疼的感觉了...”
赫连渊捂住胸口,病态的苍白脸颊多了几分愁容和唏嘘。
“你找到她了?”
“嗯。”
赫连渊嘴角勾笑。
他找到了,他的烟儿,一直都在,只是他不敢去认。
“我从前嘲笑你,没想到,现在,竟然也成了和你一般的疯魔偏执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禁嘲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