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凝神,不明所以的路西德绷紧了神经,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
虽说刚刚一闪而过的黑影消失得极快,但视觉过人的她却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些东西。
这是一只浑身上下长满了黑色毛发的怪物!
惊鸿一瞥之间,路西德还看到了它狰狞的爪子以及裹着一层薄薄翼膜的肉翅。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气,少女心头没来由泛起了一阵烦乱情绪。
这一晚上遭遇的种种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仿佛一幕幕连续上映的歌剧一样,不间断一回接一回的冒出来。
纵然失却了许多的记忆,但这种种离奇的遭遇,却仍让路西德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稍加思索后,她自口袋里摸出来一枚闪烁着点点金属光泽的金镑,粗略的开始了占卜。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廷根的天际终于再度迎来了一抹晨曦。
一道微光自东方而来,渐渐的点亮了整个天空。
但廷根北区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内,却似乎笼罩着一股子化不开的阴霾,挡住了所有的曦光。
科恩黎殉职了。
他年轻的生命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夜晚,终究是没能迎来今天这个“一如既往”的晨曦。
拖着疲惫的身躯,克莱恩强打起些许精神,步伐沉重的下了楼,离开“黑荆棘”往水仙花街的方向走去。
由于圣赛琳娜教堂遭到了邪教徒的袭击,廷根“值夜者”小队也因此担负起了拱卫教堂的职责。
他自然也不例外,顺理成章的加班到了现在。
不过相当于精神上的冲击,这么一丁点疲惫却也并不算什么。
科恩黎死了。
这让克莱恩进入了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
一起都是那么的突然,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几个小时之前还谈笑风生的同僚,就这么突兀的死去了。
天空逐渐明亮了起来,一如往常一样。
但克莱恩却如同在梦中一样,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并没有搭乘公共马车,他茫然的抬起头分辨了一下方向后,朝着水仙花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的行人、景色似乎都与往常没有多少区别,既真实,又虚幻。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克莱恩终于回到了水仙花街。
抬头望向那栋灰蓝色外墙的联排房屋,他瞳孔中这才冒出来些许不同的神采。
不管怎样,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一阵困意袭来,让他不禁晃了晃脑袋。
“唔……”
左手扶额,克莱恩强打起精神,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脚步虚浮的走了进去。
而这一幕,都映入了正站在隔壁窗台上路西德的眼中。
皱起了眉,她眸子里闪过些许迷惑。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晨的街道上没必要多少行人,一抹略显刺眼的阳光洒落,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拉出了一道笔直的光柱。
而路西德却不由得有些失神。
昨晚上看到不远处的危险状况后,她果断的绕道而行,并通过简易的占卜,找到了最有利的逃跑路线。
返回水仙花街的住所,自然也是占卜后得出的结果。
而刚刚看到克莱恩的时候,她心里忽然也冒出来了一个新的思路。
“咦……”
但就在这时,路西德的灵性却忽然受到了触动。
一种被“窥视”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念头微动,她眼前出现了一幕虚幻的场景。
一位老者,出现在了少女“眼前”。
这是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古典黑袍的老者。
正是老尼尔!
此刻的他神情似乎颇为紧张,但与此同时却又带着些许的沮丧与失落。
这位年迈的“值夜者”此刻似乎正独处盥洗室的小隔间内,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而在他手中,则有着一张写着潦草字迹的纸张。
“咦……”
眯着眼,路西德来不及作过多的考虑,飞快的将注意力集中于这张纸上。
虽说纸上字迹颇为潦草,但她还是很快的就读出了其中的内容:
“圣赛琳娜教堂遭到袭击,科恩黎因此而殉职……”
张大了嘴,少女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错愕的表情。
而与此同时,她眼中那一幕虚幻的场景也随之破裂消散,如炸开的肥皂泡一般。
“……”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路西德心事重重的转过身来。
走到扶手椅前,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太对劲啊……”
不知为何,她莫名的就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自己通过占卜“看”到的那一幕场景,或许很快就会发生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窗外隐约传来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但路西德的心情却越发沉重,就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盖顶一般。
“这样下去,可不太行啊……”
舔了舔嘴唇,少女眸光闪烁的思索了起来。
原本她是打算先暗中观察一阵子,在暗处找出幕后黑手后通知“值夜者”。
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方案很有可能是来不及了。
“幕后黑手”的效率,似乎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来得要更快!
“呼……”
叹了口气,路西德陷入了沉思。
根据那天占卜“看”到的情况,克莱恩是死于来自背后的偷袭。
而他死亡的地点,则是“黑荆棘安保公司”……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杀死他的人,是廷根“值夜者”小队其中的一位叛徒呢?
“……”
眯着眼睛,路西德认为这是个可能性颇大的猜测。
对于现在廷根的“值夜者”小队,她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得益于之前“值夜者”小队对她的“保护”行动。
不过她也只对邓恩、老尼尔、克莱恩几位的印象较为深刻,其余人其实也只是打过照面的程度,并不十分了解。
貌似还有一个有着独特绿色眸子的家伙……似乎大概叫伦纳德来着。
但其他的“值夜者”姓甚名谁,都是什么序列的超凡者,她就一无所知了。
“到底谁是叛徒呢……”
皱着眉,路西德抓耳挠腮,自顾自的苦思冥想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