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来德的话,林弘毅再连连谦辞。
但他心中,还是生出带着谨慎的自信:只要付出真诚,必会得到好报。
车子拐了个弯,路边竖着“东山寨”的路标。
再开了一两公里,路边开始出现简易的饮食摊铺,车子也开得逐渐缓慢。
秦来德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几人下车步行。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朦胧的海面上,清爽的海风不断吹来。
道路不宽,两边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一间间小饭铺。饭铺内都是灯火通明,明晃晃的亮着白炽灯。
灯下,是一组组玻璃鱼缸,里面游动着各样鱼虾、螺蚌。
饭铺内外,摆满了低矮的餐桌。三三两两的食客,或者吃火锅,或者食用烹炒的海鲜。他们喝着酒水饮料,悠闲地说笑着。
秦来德边走边笑问:“弘毅,小航,这里怎么样?”
吴航连说“自在”;林弘毅笑答:“偷得浮生半日闲。好畅快!”
正在走着,一个饭铺的老板连连喊着:“秦老板,这里,这里!”
秦来德笑着对林弘毅等人说:“老来,都很熟。”
说着,他打个招呼,就走了过去。
饭铺老板安排了座位,几人围坐在小桌旁。
点了鱼虾等海鲜,或者爆炒,或者清蒸,秦来德再走去跟老板询问什么。
回来坐下,他对林弘毅和吴航说:“这里的青蟹很好!另外,还有生蚝!”
说着,饭铺老板拿来一个小铝盆,里面放着十来个生蚝。
放在小餐桌上,饭铺老板说:“其它的都在烤。”说完,他走回灶间忙碌。
秦来德从铝盆里拿出一个,递给林弘毅:“已经用小刀撬开了。”
林弘毅接过来,转给吴航后,自己再拿起一个。
掰开耗的坚硬外壳,他低头将耗肉吃进嘴里。
吴航照样学着,犹豫一下,狠下心来,将耗肉吃下。
秦来德竖起大指称赞:“就是这样!怎么样,是不是又甜又嫩?”说着,他举起啤酒杯,示意大家一起喝。
林弘毅摆手说:“昨天就喝多了,现在还没缓过来,不能再喝了。”
秦来德劝让不过,只好和吴航对饮起来。
不一会儿,各样菜品送来餐桌,烤好的生蚝,也端了过来。
mary笑着邀请林弘毅和吴航:“尝尝吧。”
林弘毅赶紧道谢:“谢谢mary。”
秦来德看了mary一眼,再对林弘毅说:“我们之间,也不用装什么。mary,本名吕慧琳,是外语学院的高材生,原本毕业后想出国。她暑假去西餐厅打工,我和朋友聚会,就和她认识了。聊了几次,彼此都还认可。她毕业后,我就让她进了我公司。”
林弘毅只是点头,不作回应。
几人继续吃喝,吕慧琳起身去洗手间。司机已经吃好,就先回车里等候。
秦来德低声说:“你们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和慧琳有感情。可是,我虽然单身,但是和慧琳年龄差距太大。”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他家里人还不知道,”意思是相差将近二十岁。
犹豫一下,他再低声说:“她家里人还不知道,呃,她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难题。”
说完,他暗自摇头,喝了一杯啤酒。
林弘毅心中也是暗叹:无论什么事,都会有困难,有阻碍的。或者是来自外界,或者是来自内心,或者兼而有之。
以秦来德和吕慧琳的现状来看,恐怕吕慧琳是不太在意的。否则,这个女孩,不会跟着秦来德到海门市来,更不会在他的公司里待住。
一般而言,女性与男性的思考立场和角度,是不一样的。
男性似乎更理智,女性似乎偏感性;
男性表达比较直接,有时甚至不太会考虑对方的感受;
女性多含蓄,如同海面上肉眼可见的冰山。其实,更大的体积,在海面以下;
男性的情绪,相对稳定;女性的喜怒哀乐,似乎变化很频繁。
凡此种种,造成了男性与女性,除了生理方面的不同以外,更有在心理学意义上的不同。
想着,林弘毅低声对秦来德说:“秦总,感谢您信任我们,说这个话题。这事儿,我觉得你们如果相处的好的话,还是应该尽快让她家人了解。否则,这样拖着,时间越久越不好。你想,”
秦来德不禁笑了,再低头凑近林弘毅:“是啊,我要是再拖几年,慧琳还很年轻,我都多大了!”
说话间,吕慧琳走了回来。坐下后,她看看秦来德,笑问:“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秦来德一时语塞,林弘毅连忙接过话来:“琳姐,我刚才对秦总说,他现在这边的生意做得很好。但是,还应该扩大一些。”
吕慧琳看向秦来德:“你怎么想?”
秦来德嗫嚅许久,开口说:“我没有想好。就好比打麻将,如果手气很好,手风正盛,就应该加大下注。否则,运气过去了,再后悔没有嬴钱,就全都凉了。”
吕慧琳接过话来:“我既不打麻将,也对生意不感兴趣。你说这些我也不懂,还是赶紧吃吧。否则,这些菜,就真的都凉了。”
几人被她的话逗笑,再举杯喝酒。
林弘毅还是坚持说:“秦总,”
秦来德打断了他的话,再看看吴航:“以后,我们私下里,别‘老板’,什么‘总’的。你们比我小,就叫我大哥就行了。”
林弘毅答应着,继续说:“秦哥,小航哥今天去买房。房价比昨天,上涨了50元。或许,以后的涨幅,还会更大、更快。”
吴航听了,想起身在“和锦佳苑”楼盘附近,遇到的诸般景象。此时想起来,除了感到身体疲惫以外,心里紧张以外,就是满满的得意。
他笑着说:“是啊!就跟抢白菜、抢西红柿那样!说白了,就跟直接抢钱那样!以一百平米来算,昨天是15万五千,今天就是16万!说起来,不过是隔了几个小时而已!”
说完,他端起酒杯喝尽,再畅快地说:“痛快!”
听了吴航的话,秦来德笑了笑没有搭言。
林弘毅看了看吴航,略微摇摇头:“小航哥,还记得吗——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
吴航不以为然地说:“那是干坏事儿,我们现在是正当做事的。”
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秦来德纳闷地看着林弘毅:“涨幅更大、更快,这不是好事儿吗?不涨价,我们做生意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