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想做什么?颠覆皇权的统治?不,不对,齐家本就是皇权思想至上,一直也是保皇派,那就是……你们想要自己当皇帝!!”凡笙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疯了吗?你为了自己家族的荣誉,竟然要颠覆整个王权?”
凡笙对于大晋朝根本就没感情,而且她也不懂政治,但能看到朝廷荒淫无道,献宗皇帝沉迷于修仙炼丹,虔诚的想要验证大道,花费金银无数筑传功塔,每天要花费大量时间与道长一起参道悟道,更加荒废朝政。
“是,我早就疯了!从知道长姐要进宫陪王伴驾的时候,我就疯了!”
“而这一切也只不过是那个人计划中的一环罢了!就像你说得,我们这些人,都只是他这盘棋局中的棋子罢了!”
凡笙看着状若癫狂的皇后,久久没有开口。她自然没有丝毫要同情献宗皇帝的意思,她现在只想通过皇后打开突破口,知道慕容明衍被软禁的地方,将他给救出来!虽然,虽然知道幕后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人,但以明衍孤傲的个性,恐怕并不愿意被当做傀儡般利用!
还有那个人!
凡笙没想到山东齐家这帮老家伙隐忍不发,标榜着儒学大家背后竟然打着这样主意!
当年元后产子,生下的却是代表不祥的双生子,偏偏二人容貌还是一模一样那种,按照宫廷规矩,这样的孩子注定只能留下一个,而另一个则要被当场捂死,以免遭受更可怕的天罚之灾!
但十月怀胎,无论哪个孩子,身为母亲的元后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在生产之时,她就买通产婆,将这件事死死隐瞒下来。也正是因为两个孩子容貌完全一样,再穿上一样的衣服鱼目混珠,只要二人不同时出现,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不妥。元后是个细心的人,揣着这样天大的秘密,她竟然能有惊无险隐瞒了足足五年,最终还是让后宫中嫉妒的嫔妃发现端倪,将这件事情捅到献宗皇帝的耳中。
心力交瘁的元后知道这次恐怕无法保全两个孩儿,只能求助家族的力量。而齐家不负众望,率众与皇帝battle,结果自然是铩羽而归,付出了惨烈代价。至此,元后终于看清楚自己心心念念深爱的枕边人,原是如此冷心绝情,不由心如死灰,为了让两个孩子都活下去,干脆率众誓死抵抗,所以才有凡笙梦中看到的血洗坤宁宫以及深宫大火的画面……
“那个孩子一直养在齐家吗?”凡笙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她想到庭轩阁一闪而过的黑影,如果那个人不是慕容明衍,那她看到的便是……那个被齐家当成傀儡的孩子!
皇后用看傻子的眼神冷笑,“你真以为坐在九五之尊宝座上的那个男人是蠢货吗?他疑心病那么重,怎么可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在坤宁宫的废墟亲眼见过那两具骸骨,但他却一直将信将疑……”
“姐姐自焚后的那几年,那个男人疯狂的打压齐家,就是为了让齐家吐口,交出那个孩子,甚至不惜制造意外,毁了齐家最有希望能够继承祖父衣钵,重振门楣的子嗣,父亲大人最看中的嫡子,齐家齐宁越!”
“那,那个孩子……”凡笙话音未落,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令她浑身仿佛被点穴般僵在原地。
“那个孩子从小在战奴营长大,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不但十分瘦弱还备受凌辱,为了活下去,甚至跟野狗野猫争食,从十岁开始,为了活下去,少年就进入奴隶角斗场上,一次次以命相搏。”
“为了怕我泄露身份,他们甚至想过在给我黥面!只不过听说我那个掉到福窝的兄弟,是个花天酒地、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他身上细皮嫩肉,是绝不可能会留下丑陋的疤痕,所以我勉强逃过一劫……”
凡笙没想到这些年那个被母亲用性命保全下来的孩子,竟然过着这样悲惨的生活。
不仅如此,齐宁越还将对皇帝的恨意,以及他这些年遭遇的心酸和不平全部发泄在这个孩子身上!
这些年,他有意识培养对方的狠绝、干脆,却并不教他帝王心术,而是把他当成死士来培养。他本以为这样就能培养出一个完美的傀儡,却没想到这中间偏偏发生了某些不可控的偏差,导致傀儡产生了自我意识,而他的自我意识的来源就是姜凡笙!
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俊脸,凡笙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视力,真的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就连抿唇时,刻意咬住左边后槽牙的动作都一模一样,这样会显得他的下颌线特别棱角分明,也让整个人的压迫感更加强。
“你究竟是谁?”一字一句,凡笙毫不回避的直视对方的眼睛。
男人回眸,眼神有些无奈,“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现在不走,很可能就不可能生离这个皇宫!”
凡笙挑眉,目露讽刺。“哦,怎么倒成了我想待着这里?我若是转身离开,你可能保我平安?!”
对方目光闪了闪,竭力隐忍着什么。“不要说那些个废话,如果想离开现在就赶紧滚蛋!我知道皇后寝宫之中就有密道通往灵山,出了皇家围场的范围,到时候天大地大,只要你别蠢到自投罗网回太子府或者丞相府,想必那些人也追不到你!”
凡笙闻言,心中不由一动,对方这是在暗示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她!?在庭轩阁就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出现在那里,或许幕后那个人,是想让自己成为将贞容华逼下露台的人,那时她就会像自己梦境之中百口莫辩!他方才说话的声音也让她认出,他是当日在城郊行刺时搭救过他们的蓝衣僧人,虽然当时的面容身形跟现在完全不同,但声音却是一模一样,应该是用了什么变装的手段。
总而言之眼前的人,是友非敌,他故意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有些蛮不讲理的态度,便是为了不让皇后等心生怀疑。
男人催促凡笙赶紧走,直接抽出随身佩剑架在她的脖颈上,随着他下压的动作,雪白的颈项上出现一条浅浅的血红色伤口。他的目光微微一动,眼底再次流露出一闪而没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