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永伟的带领下俄龙生产队粮食大丰收,洗心革面。
在非议之中探索,在挫折之中求进,质疑,排斥,矛盾,或许这就是新鲜事物萌芽期的进阶过程。
隔壁的队都看到了俄龙队的成功,也开始蠢蠢欲动,开始促胆冒进。
偏僻的村落有偏僻的好处,虽然交通不便,文化浅薄,但有时候更容易做一些胆大的尝试,因为上面的人很难时刻监视到。
也好在县委的支持,周永伟大包干的实行没有太多阻碍,农民获的了丰收,交上了公粮,改善了生活,美好的光景,蒸蒸日上。
但不知为何?秋收后村外小路旁的竹子突然间开了花,竹子开花,灾兆显现。
每每看到村落外看见竹子开花总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竹子开花后竹子一般会全窝的死去,这时候人就会把竹子砍倒,免得感染周旁的竹子。
一般活的竹子砍了以后竹子桩会慢慢变枯萎,然后彻底彻底死去。
但开花的竹子砍倒后,竹桩不会枯干,而是腐烂。
蜻蜓在平面上成群成堆的飞舞,预示天要下雨了,社员们在晒谷场焦头烂额的忙活着。
偌大的万年树开始落了几片叶子,以往都是腊月才会落叶,可今年不知为何仲秋就开始落叶。
夜半三更总是能听到猫头鹰孤独的悲鸣,清醒的老人总是喟然长叹。
黄昏之际,周永伟在大队里开会,突然一个小孩急匆匆的走进会堂里。
“叔叔,永安叔叔叫你赶紧回家。”
原来是三儿,周永伟顿时手语惊慌,知道家里出事了。
“三儿,走!”
说罢周永伟带着三儿极速赶回,连会都不开了,一路上三儿告诉了周永伟,家里真出大事了。
当周永伟赶回家时,一家人哭哭啼啼的围在爷爷的床榻边,悲伤的气氛蔓延着整个家里,气氛低沉。
周永伟跪在爷爷的面前,看着苍白如雪,奄奄一息的爷爷,心痛如绞。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爷爷在一个小时前,原本还好好的,坐在院子抽烟,然后突然一个后倒地就一蹶不振,口吐白沫。
随后嫂嫂发现了爷爷,让嫂嫂吓了一跳,随后嫂嫂哭着告诉家人,这才把爷爷抬进了屋里。
还好爷爷抬进屋里时还没断气,要是在院子里断了气就不能抬回屋里了。
这里有俗语,外死不进屋,当野鬼。屋死落叶归根,屋死才能和祖宗回归。
爷爷在床榻上,蠕动着嘴唇,却提不上气来,说不出话,眼睛死死的睁着,眼角边流了几滴眼泪。
看见周永伟到了这才翻了个白眼,然后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人世。
“爸,爸~”
“爷爷~爷爷~”
“爸呀!你怎么就突然走了!”
一家人哭哭啼啼的,看着爷爷悄然无声的逝去。
随后父亲拿起火药枪,朝天开了两炮,周永伟点燃了鞭炮。
爷爷就这样走了,没有遗言,没有悲伤,安静的走了。
第二天把所有的亲戚都通知了一遍,这天叫聚丧,吃了一顿饭,找道士推算下葬的日子,然后通知亲戚们那天下葬。
只要家里老人死了就允许去森林砍柴火,因为下葬那天会有很多人来奔丧,要办丧席,所以需要柴火。
有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家里有人死了,村里的人就有义务帮忙去砍柴。
而且每家每户都会拿出来救济,有米的会拿米来,有蔬菜的拿蔬菜,有花生的拿花生。
丧事救济过来的米,花生,钱,这些主人家都会记起来。
但一般平时不需要还,等哪家有丧事了,或者有喜事的时候还上就可以了。
办丧事请人帮忙是不能拒绝的,而且也不会拒绝,在这里有俗话,死者为大,就算死了的人生前是无恶不赦的人,但死了后人都不会记仇。
也有一句俗话,死者为大,只要人死了,家里就算一贫如洗,米缸无粒米,村里的人也会团结一致的帮忙下葬。
有钱借钱,有米借米,有干菜借干菜,反正不会让死者家属难堪。
这种习俗依旧维持到今天,即使外面的社会一直在变化,人心一直叵变,但这里的民族依然守着古老的规矩生活着。
几天的过度后家里的人也没有沉浸在悲伤中,都明白这是自然规律,落叶归根,生老病死。
白发人的离世应该是要祝福的,祝福他走完了人生的道路,去另外一个世界去修行。
有时候老人的死亡是一种解脱,就像隔壁的周宁六奶奶,日夜期盼能早日归土,眼泪都哭干了,但老天爷就是在折磨她。
每天拄着拐杖,伫立在门槛外,孤孤单单的望着天际日落的晚霞,思念着故人,这是孤单老人的折磨,活着或许对她而言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只是周永伟有点遗憾,美好的光景即将来临,爷爷戎马一生,晚年却没能过上好日子。
几天后爷爷就下葬了,下葬前周永伟在爷爷的棺材前磕了三次响头,白布系头。
在祖宗的坟墓旁把爷爷安静的下葬了,雨下的很大,甚至打雷。
雨水滴答答的敲打在披麻上,泥土染了一声,大风呼呼呼的吹着。
虽然天气极其恶劣,但在亲朋好友的努力下,爷爷算是成功的下葬了。
下葬的前一天村里的人会去自家的墓地上坟清草,意思告诉祖宗,村里某某死了,儿孙会给你带东西过去。
然后村里的人就折好一些布,塞在棺材绳子上,随同一起埋葬。
布匹就是子孙给死者捎过去给祖宗的东西,磕头谢礼。
下葬后道士会在路口把死者生前睡过的床席旧衣服烧点,再烧点稻草。
说是死者的灵魂半夜会回村拿东西,所以那晚上村里的小孩都吓的不敢睡觉,一般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睡觉。
当然这只是传说,哪有死者下葬后半夜灵魂会回来拿东西,只不过是吓唬小孩子罢了。
这段时间阿者生产队有点阴沉沉的,几天后村支书夏也突然去世了,很离奇,死的那天依然下着倾盆大雨。
田里的谷子刚刚收完,正准备着收包谷,这个季节确实雨水多,但每次老人走的时候都能碰到大雨。
竹子遍地开花,哈达东村的门前大塌方,从半山腰塌到河边,足足几百米的塌方。
从来没有过如此大的塌方,使得方圆村落的道士挨个施法,但也不见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