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安走后，苏妈妈立即拉住苏小昭进了内室：“三丫，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史文聪找你吗？怎么又去了顾家？”

苏小昭不想她担心：“我和大哥去他那里，一会儿就结束了，我们正想回来，顾绍安打电话叫我们去打牌。”

苏妈妈根本不信：“三丫，你现在学会撒谎了。”

苏小昭说：“我大哥那么老实，他跟着你怕啥，再说咱们家不是团圆饭都吃过了嘛！”

苏妈妈半信半疑：“你去顾绍安那里，是不是燕飞叫你们去的？”

这脑回路想的还真是，苏小昭说：“昨天晚上我是见到燕飞了，只是，后来他走了。”

“真的啊？”

“唉，我骗您干吗？您可以去问我两个哥哥啊！”

“三丫，妈不反对你和他来往，只是，你不能和他……”苏妈妈真是说不出来了，上次四天没回来，这又一夜没回来，做妈的得提醒闺女。

苏振华抽个空拉住苏振国：“哥，你今天说那个腊八蒜到底怎么回事？”

苏振国拉着他，关紧了门，轻声说：“老二，妹妹自从前年醒来，就变化很多，以往的很多事似乎都不记得了。”

他斟酌着词汇：“老二，专家说过，变化特别大的人，会选择性失忆，把一些不好的记忆，打包忘记。妹妹，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苏振华看着苏振国，没有说话。

苏振国：“你不觉得妹妹变化，特别大吗？”

妹妹变化何止是大，简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个他们都觉得无法想象的人！

“不管妹妹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她……我们一起保护妹妹。”苏振国手在抖，他其实心里疑惑很久了。

苏振华早就疑惑，他也是选择性忽略。

想到妹妹从小时的机灵，到后来的痴傻，再到无师自通的智慧，给家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自己的炸鸡店，想到家里的数码广场……

苏振华摸出一根烟，点着，袅袅的青烟朦胧了他的五官：“哥，你的意思，这个妹妹，可能不是三丫？”

苏振国低垂着眼睛，懊恼地说：“昨天我之所以上了史文聪的当，就是因为他说他调查了三妹，问我三妹到底是不是什么人冒充的？我慌了神……”

他不承认苏小昭是什么人冒充，也不想承认，他急匆匆地否认，把一大杯白酒都喝下去了。

苏振华：“哥，妹妹应该还是三妹，不会是人冒充的，她脖子上的胎记，全都在。虽然民间有一种说法……但是，她爱这个家，为这个家倾尽心思，她就永远是我们的三妹。”

“哥，以后不管什么人问，我们都坚定地告诉对方，这就是我们的三妹，谁不服，来问问我们的拳头！”

苏振华伸手把额前的长发往后一捋，戾气顿时暴泻出来！

悬泉山。

大院。

“老燕，把儿子叫回来一起吃顿饭吧？”程素从实验室回来，开始拌饺子馅。

燕凤稚正在看书，手里拿个本子，不断地记录一些数据。

“我做牛肉胡萝卜馅的可以吗？”程素再次问。

燕凤稚“嗯”了一声，头也没有抬。

程素从客厅里看看坐在那里的人，虽然他年纪大了，头发都开始花白，还是那么帅。

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她心里甜甜的，整个两弹研究院，不，整个军｜工队伍，老燕，都是最帅，最好看的。

她知道自己不漂亮，可是自己是研究院唯一的女性，是全国最着名的女科｜学家。

她努力在学识上配得上他。

他们都是北方人，一起毕业于top1大学，又一起赴法国巴黎大学工作，她去了居里实验室，他去了法兰西学院原子核化学实验室从事原子核物理研究工作，他们都获得了博士学位。

只不过，老燕比自己成绩又更厉害一些，他一直从事最保密的研究工作，自己，被分配去研究所翻译资料……

然后，他在一次出差遇见了史嫣然。

他们结婚那时候，她很伤心，哭了好久，可是后来，史嫣然竟然嫌弃老燕的工作在荒凉的地方，坚决要和他离婚！

她不能理解，这个女人为啥心这么狠？她是大小姐吧，享受惯了，她想，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也是给老燕的机会，只有她才是真正爱燕凤稚的。

“老燕，叫邓宇去接儿子一下吧。”程素再次说，“我多包一些饺子。”

燕凤稚这才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她人到中年，梳着齐耳短发看上去干净利落，毫无城府。

点点头：“那叫邓宇去接吧。”

程素正要喊邓宇去接，燕凤稚又摇头说：“别接了，今天大年初一，他一定在外公家，那边不会放他来的。”

程素难得听燕凤稚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心里很高兴：“好好地和史家说一下，实在不行吃一顿饭就送回去。”

“别折腾了。”燕凤稚语气严厉起来。

“哦，你这是怎么了？”程素缓缓地坐下，继续搅拌饺子馅。

燕凤稚：“不接。”

两人再也没有话，程素把电视打开，一边看电视，一边和面包饺子。

邓宇和张恒，柳青河，都进来：“程工，一起包吧。”

程素点点头：“好，一起包。”

看着邓宇，程素亲切地问：“邓宇，你今年28了吧？”

邓宇笑着说：“是啊，程工，我跟着总工6年了。”

“那么久了啊”程素叹气说，“你该找个对象了。”

邓宇说：“程工，咱们做了这行，就不能考虑个人问题，小家让着大家。不着急，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

张恒，柳青河，都跟着笑起来。

程素说：“没个家是不行，你看我和老燕结婚十几年了，虽然各自忙各自的，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但是过年总是要吃上一口团圆饭。”

邓宇点点头：“那麻烦程工给我介绍个对象了。”

笑哈哈一片。

张恒说：“前几天新闻里播报，史家的大少爷和林家唯一的大小姐要2月6号订婚，在亚瑟国际举行仪式。我们的付出，给人们带来了安宁，他们可以恣意地享受人生。”

程素说：“史文聪？这两家不是股票才上市吗？”

张恒说：“是啊，他们这一宣布定亲，年前收盘暴涨，年后开盘肯定又是连续大涨。”

程素看看张恒：“你对股票还有研究？”

张恒摇头：“我才不懂，但是院里别家的孩子都在说这个事。”

说着话，程素已经把面和好，邓宇帮着把桌子收拾好，开始出剂子，擀皮儿。

柳青河说：“史老爷子以前是要饭的，后来去了陆家做学徒，陆熙泰死了，他投靠了张家做马夫，这人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程素一边包饺子一边说：“这倒奇了，一个马夫，竟然这么高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