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雪很厚，路也不平，教练给他们引着路，防止踩空，掉下去真的要摔伤了。

苏小昭被他背得很高，几乎架在肩膀上，她不好意思地两手扒着他的双肩，尽量用一点力，否则他背着太累。

她的脸就在他的耳边，细微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带着说不出的香气，他有些心猿意马。

这是他第二次背她，上次还是在尔罗斯，一眨眼都快一年了。

手里托着她，觉得她好轻，原先他背过受伤的大喵，比苏小昭重太多了，金子也比她重多了。

他一步一步走得稳且坚实，苏小昭问他：“你累吗？要不我下来自己走？”

燕飞：“不累！”

手更紧了，你别想下去，我不许！

从半山腰返回营地，路途并不近，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教练头上都冒汗了。

苏小昭也觉得时间很久了。

大喵等人已经知道了，都着急地迎过来。

“小苏苏没事吧？”

“有没有摔伤？”

“要不要叫医生？”

大喵和金子、六六都着急地问。

苏小昭有点不好意思，对燕飞小声说：“放我下来吧。”

燕飞不吭气，直接背着她进了营房，里面很暖和，燕飞把她放在沙发上，苏小昭把滑雪服脱下，营地的外科医生来看了看，还好，并没有伤筋骨，只是脸上一块青，脑袋上一个包。

燕飞看看她，和大喵一起走出营房，大喵看着他沉默的样子，戏谑地说：“怎么样？”

“嗯？”

“背女孩的感觉怎么样？”

“比你轻！”

“有没有安慰一下她？说点好听的话？”

“说什么？”

“你，简直太无趣了！”

大喵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掉头就走：“你慢慢成长吧！”

当天他们都住在营房，大家一起建议燕飞带苏小昭去看冰雕。

燕飞看看苏小昭：“你还疼吗？”

苏小昭哪里有那么娇贵？刚才营地医生走了，她就偷偷点了旺财治好了。

“没事，不疼了。”

燕飞知道她自己能自愈，但是她痛他就有些不舒服。不疼了，那就玩去吧！

冰雕也只有晚上看才最好看，气势磅礴的宫殿，如诗如画的流水小桥，梦幻般的城堡……

冰雕、雪雕、冰灯、冰滑梯……比尔罗斯那个冰雕展还要好看一些。

大喵他们几个没有跟来，他们早都看过八百遍了，大喵拉住要陪着去的金子：“你跟着干什么？”

哥几个留下打牌，烤羊！

地上很滑，苏小昭好几次都差点儿摔了，燕飞伸手提住她的衣领，她就像一只小仓鼠似的手脚乱舞：“哎呀，你放我下来。”

“放开你，你会摔倒！”燕飞说。

“那我扯着你衣服。”苏小昭说。

燕飞嗯了一声，缓缓地走着，她的小手扯着他的衣服，衣服在行走间一紧一松，每一扯都轻轻地砸在他心头，痒痒的，说不出来的味道，两人之间就像建立了某种神奇的联系。

听她不断地在赞叹：“还是我们的艺术家们造诣深厚。”他心里忽然很高兴，原来，冰雕这么好看？

玩了一大圈，走到一处灯火通明处，那里是卖小吃的，有热腾腾的豆腐串子，茶叶蛋，还有油炸鸡柳，旁边一个摊子，摆着各式各样的冰糖葫芦。

苏小昭看了一眼，立马馋了。

小时候爷爷带她去逛街，经常给她买几个热腾腾的蟹肉包子，或者拖小鱼，一串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燕飞走到摊子前，指着那些零食：“每一样来一份！”

摊主高兴地说：“好嘞，一样一份。”

一边拿盒子、袋子装，一边伸头看看远处站着的苏小昭，摊主恭维道：“小伙子，你女朋友真漂亮啊！”

燕飞也没有说话，摊主把一堆零食弄好，递给他，他掏出100元递给摊主，摊主说：“好嘞，您等会儿，一共22元，找您78元。”

燕飞扭头走了，摊主一直喊：“哎，您的零钱。”

“不要了！”少年说。

摊主高兴地连连说：“哎呀，人帅心肠好，我得遇贵人了！”

燕飞两只手满满的，走到苏小昭跟前：“给你。”

这么多？

苏小昭一眼就看见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山楂圆滚滚，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金黄色的糖衣，她伸手拿了糖葫芦，小心地咬了一口，凉凉的，酸酸的，甜甜的，软糯而微脆，美到心里。

似贪婪的孩子，慢慢地品了一会，便一口咬掉一颗。

对燕飞说：“真好吃。谢谢你，燕飞。”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和去年你送到岱南的一样好吃。”

燕飞把其他零食往前继续递一下，她拿了签子扎了一串豆腐串，和记忆里味道并不相同，但是热乎乎地很暖，她说：“你也吃。”

燕飞摇摇头。

“糖葫芦我给你拿着，你吃吧。”燕飞说。

苏小昭摇摇头，手紧紧地拿着糖葫芦，调皮地说：“这是我的。”

燕飞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地喷着细细的气儿，手里拿着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唇角就忍不住轻轻地勾了勾。

苏小昭一边吃一边看着他说：“燕飞，你笑起来很好看！”

燕飞看着她红彤彤的嘴儿，悄悄地喉结滚动一下。

他买的太多，她吃不完：“燕飞，你也吃一点吧。”

燕飞摇头：“我不饿。”

“那怎么办，我吃不完。”苏小昭说，“你看看，这几盒动都没有动，太浪费了。”

燕飞看她实在吃不下，忽然就拿了签子把豆腐串还有别的零食，三口两口全部吃完了。

苏小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不是不饿吗？”

“嗯，不饿。”燕飞点头。

“不饿，你还吃那么快？”苏小昭想也没有想就说出来。

燕飞看看这小姑娘，再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快吗？

“你是大少爷，也能吃这些摊子上的东西？”

苏小昭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史文聪从来不吃小摊子上的东西，他说不卫生，还说小摊主都很狡诈，为了赚钱什么添加剂都往里面放！

燕飞出身并不比史文聪低，不嫌弃地摊食品吗？

“我小时候被史家人关黑屋，每次都关好几天，他们经常会忘记我还被关着。大喵经常给我偷送食物，有时候是一个馒头，有时候是一块糖，有时候是一串豆腐！”燕飞说。

苏小昭停止了吃东西，目光不明地问：“你被关小黑屋，挨饿？”

“嗯，他们说我克死了我母亲，是个祸害。”燕飞说。

幸好小黑屋是史家的厨房储藏间，大喵带着金子他们几个从后墙挖了个洞，从洞里，给他偷送食物。

“摊子货其实也很好吃，他们不容易，起早贪黑，赚不了几个钱。”燕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