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里。
睡在沙发上的陈兴皱了皱眉头,逐渐转醒。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望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飞舞着樱花瓣的墙纸、床边的三角架钢琴、浅绿色的碎花帘布、小圆桌和椅子、挂在墙上的廉价印刷油画、仿古的合板木挂钟……
昨晚的梦实在太真实了,以至于他醒过来后,依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他甚至怀疑,梦境中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而现在,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m.v✿o✿dtw.✮★la
他呆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小楼出神。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正在天台上晾衣服,嘴里叼着烟,动作很随意,有些放荡不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迟钝的头脑逐渐恢复过来。他抓着头发,思考了许久,终于理清了思绪。
昨天晚上,他梦见了过去的自己。但记忆非常模糊,仿佛梦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迷雾,只能看清轮廓,听见含混的说话声。
醒过来后,能清晰记住的只有两个信息。
乌鸦市的大火,黑表中的时间。
Dr2616-3-12,那是他加入雷光团的第二年,所处的地方应该是某个驿镇的酒吧。
奇怪的是,他对乌鸦市的大火没有很深的记忆。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小佣兵,在乌鸦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相关的利益。对他来说,不过是多年前无意中看到的一则新闻,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他却记住了,而且相隔多年,还能清晰地梦见,这就有点儿超乎常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涉及潜意识的东西,连科学都很难解释。
通常情况下,记忆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意识记忆”,就是人类通过主观意识,主动去记忆某个东西,或者
目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无意中记下了相关的信息,并在多年以后,以梦境的形式回归。
随后,关于乌鸦市大火的记忆,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其它相关的记忆。
他回想起,苏雪菲曾经和他说过,她们母女之所以离开乌鸦市,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她们多年积累的产业付之一炬。
她说她们母女能逃出来,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上百万的人死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焦炭,大半个乌鸦市被焚毁,沦为废墟。
然后陈兴又想起,后世中的乌鸦市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乌鸦墟”。
随着记忆的掀开,一个新的疑惑逐渐浮出水面。
他的记忆中没有大火的起因。按理说,这是一件震惊红国上下的事情,更是红龙公国的四大城市之一,可他想得脑壳发疼了,也没想起任何相关的线索。
就好像,这场大火是无缘无故的。又或者说,所有人都选择了缄默。
他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就没再想下去了。
虽然梦见这样的事情有些古怪,但说穿到底,
第一百八十九节 意识(2/2)
还是和他没什么关系。尽管他现在身处乌鸦市,但那场大火是三年以后的事情。三年后,大概他已经在千帆港享受生活,或是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他抓了抓头发,想要爬起来洗漱,却在这时,发现灵海传来异动,立即凝聚心神,将思维沉入灵海。
个人领域是灵能在意识中的投影,和本体密切相关。任何一丝异动,都会马上被觉察。
那么,什么是个人领域,它究竟又是怎么形成的?
要解释这个问题,就要先解释灵能和灵体。
灵能被象牙城的学者们解释为“一种特殊的生物能”。广义上,它和电能、热能相同,都是能量的一种,大量存在于虚空之中。
狭义上,灵能与电能和热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它是一种生物能,与生命息息相关。任何生物,花草树木、蛇虫鼠蚁、飞禽走兽,从生命的伊始,就会产生灵能。
灵能是生物精神的载体,而躯壳是灵能的载体。其形式,接近于人们所说的“灵魂”,但又不完全是。 m.vod❊t❇w❋.❈l❆a
生物在合成灵能的过程中,会烙上本体的生命印记。当生命终结时,这部分灵能就会因为共同的生命印记而互相吸引,形成一个聚合体,被学者们称之为“灵体”。
往往越强大的生物,灵能聚合体就会越强大。
但灵体并非灵魂,无法持续性发展。因为生命结束后,无法再合成新的、带有生命印记的灵能。这个过程就像哺乳动物的造血功能一样,失去了补充的灵体,只能逐渐消散于虚空之中,化作无生命印记的纯灵能。
当体
陈兴的意识进入灵海,很快就发现,上空悬浮着第七个符文。呈半透明状,若隐若现,存在感很弱。
一接触,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陈兴马上明白了它的作用。
他将这个能力命名为“记忆回溯”。在某种契机的牵引下,潜意识中的记忆会在梦境中重现。
这个符文位于“危险感知”的侧后方,彼此贴的很近,就像两张扑克牌,似乎是危险感知的延伸性能力。
看到这般景象,陈兴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如果记忆回溯是危险感知的延伸性能力,那么就意味着,梦境的出现预示着危险。
他上一世曾经看过不少危险感知相关的资料,以了解自身的能力。
危险感知这类能力被归为“预言类”。通过感知万物的运行规律,预测一定时间、一定空间的短暂未来,从而规避危险。
如果不是这项能力,自身属性不高,又做着佣兵这样高危职业的陈兴,很难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够十五年。
那么,乌鸦市的大火和他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这个问题实在太庞大了,简直无法思考,陈兴想了十分钟,就彻底放弃了。
罢了罢了,生死由天命……
他三世为人,尽管一直很爱惜生命,但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金贵,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陈兴这样想着,很愉快地进洗手间洗漱,然后下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