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厂食堂,秦淮茹又接了六单生意,每单两块钱,这就十二块钱了,当然,这钱还得分一半出去。
秦淮茹把自家的地址给了她们,让她们五天后取,众人便走了。
看于海棠也要走,秦淮茹连忙叫住了她,看着于海棠,秦淮茹还有些不好意思。
“海棠,真是麻烦你了,要是再有人问,你直接把我家的地址,告诉她就行,食堂人来人往的,在这被人看到了,也不太好。”
于海棠若有所思,“行,那以后再有人问,我就让她直接去四合院找你。”
眼看于海棠走远了,秦淮茹也抱着布料,往外走去,六份布料有点多,布袋也放不了,她只好抱着。
到了停车棚,她把布料,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到胡同口的时候,秦淮茹又朝那边的棚子底下看去,这次别说韩春明了,连大姐的人影也不见了,没办法,秦淮茹只好郁闷着往家骑去。
到了家,秦淮茹拿着布料便进了屋。
“姐,你赶紧过来替替我,我不行了……”
嗯?秦淮茹拿着布料,走进了里屋,“怎么了?”
京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行了,我缝了一天,腰疼得厉害,你过来缝吧。”
秦淮茹把怀里的布料放到了一边,她在厂里站了一天,站得脚疼,正好坐坐,她走到缝纫机前边,便坐了下来。
缝纫机上的这条裙子,才刚开始缝了一点,秦淮茹拿着,便踩起了缝纫机。
“对了,京茹,这是你做的第几条裙子呀?”
京茹正在锤着背呢,听秦淮茹这么问,她还有些得意,“最后一条。”
“最后一条?”
秦淮茹回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一条,也就是说,京茹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做好两条裙子了,这可真不慢。
看来金钱的威力不小,京茹竟然这么卖力。
“你去休息一下吧,这条我来做。”
京茹倒是没想休息,她走到一边,拿着布料看了起来。
“姐,这又是几条裙子?”
秦淮茹踩着缝纫机,抽空回了一嘴,“六条裙子,得做一段时间了。”
“六条裙子,也就是说做完有六块钱……六块加上四块钱,十块钱……”
京茹越算越高兴,她直接把布料打开,照着纸上的数据,便裁剪了起来。
秦淮茹看她站在那裁剪布料,还有些意外,“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又裁剪起了布料?”
“姐,我不累……”
秦淮茹:“…………”
刚才还喊着腰疼呢,现在倒是不累了,看着财迷的京茹,秦淮茹也懒得管她。
忙活了一阵,看京茹还在这干着,秦淮茹索性赶起了她,“京茹,你别剪了,先去做饭。”
听秦淮茹这么说,京茹才恋恋不舍地把布料放下了。
过了一会,京茹又回来,裁剪起了布料。
秦淮茹看着她,还有点奇怪,“不是让你去做晚饭吗?怎么又干起来了?”
“锅里正煮着呢,我做的大米饭,趁着这点空,我进来再干一会。”
秦淮茹服了,京茹还真就是财迷,“你常出去看着点,可别把锅熬干了……”
“知道了,知道了。”京茹继续低头干着。
吃了晚饭,两人继续干着,正好槐花也回来了,秦淮茹又把她叫了进来。
槐花和京茹裁着布,秦淮茹就继续踩着缝纫机。
干到晚上快十一点,秦淮茹才把这条裙子赶出来,她眼睛也酸涩得厉害。
秦淮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她对旁边的京茹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睡了,今天你也早点睡吧,别忙到这么晚了……”
“行,我今天正好回去睡。”京茹利索地应了下来。
她今天也累了,从早上一直忙到这么晚,她感觉整个人都快废了。
打了个哈欠,秦淮茹去外屋洗了洗脚,然后赶紧爬到床上睡了。
第二天,秦淮茹吃了早饭,便拿着昨天做好的三条裙子,上班去了。
来到轧钢厂,秦淮茹先去了厂部。
厂部里,秦淮茹打听着,好歹是把三条裙子,送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秦淮茹也是麻烦她们,要是穿得好的话,就帮忙宣传一番。
送完裙子,秦淮茹就朝车间里,跑了过去,紧赶慢赶,她差点都迟到了。
干了一天活,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秦淮茹骑着自行车,便往家里赶。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秦淮茹照例往棚子底下看了一眼,今天也是没人,大姐也没在,秦淮茹就奇怪了,难道这边的点,被取消了?
没办法,没遇到人,秦淮茹只好朝家里骑去。
到了家,里屋京茹还在忙活着,秦淮茹赶紧过去,把她替了下来。
吃了饭,两人又忙活到十点多,为了钱,她俩人也是拼了。
到了五月末的这一天,两人实在是熬不住了,眼看着秦淮茹手里,最后一条裙子做完了,京茹忍不住朝她问道:
“姐,这个月,咱们做了多少条裙子?”
秦淮茹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她开口说道:“快五十条裙子……”
京茹眼睛一亮,“五十条,一百块钱,姐,咱们分钱吧……”
“分,吃完饭咱就分,你去把外边的鱼收拾一下,今晚咱吃点好的。”
今天下班的时候,秦淮茹专门去菜市场,买了一条鱼回来,她计算着今天,就能把手里的裙子做完,所以她专门去买的。
京茹乐呵呵地收拾鱼去了,秦淮茹可没有她的好心情。
从凳子上站起来,秦淮茹走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她整个人都快麻了。
苍白的面庞,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这还是她吗?
五十块钱,为了五十块钱,她熬了一个月的夜。
每天最早十点睡,白天干,晚上干,苦熬了一个月,才挣了五十块钱,都没她去一趟黑市挣得多……
实业太难了,正道太难了,来钱也太慢了。
秦淮茹越想越觉得委屈,不行,这活不能干了,再干下去,她非得累死不可。
恍惚着走了出去,秦淮茹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然后便寻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