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你跟这里人很熟啊?”
“就来过两次,刚刚你也听到了,小姐姐在比赛现场听到我唱歌。”
“嗯,玫瑰,你最好不要跟这种地方的人交朋友。”
苏玫瑰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啊?”
这家歌厅不是他叔叔开的吗?怎么从一开始他就畏手畏脚不愿意进来?而且这里的人都跟他明显不熟,甚至纪晨曦看他的眼神都不友好。
“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好人?”陆志明不屑的说道。
“也不能一概而论。”
你是好人?你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有了钱就忘记糟糠之妻,你就是好人?
“算了不说了,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选。”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唱歌。
仔细回想前世的经历,陆家一年后暴富,肯定得到一大笔意外之财,那么这笔财哪来的?
答案只有一个,只能是陆君给的,因为只有他的经济实力,能支撑陆家三人十几年吃喝玩乐。
陆君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把自己所有的财产拱手让给侄子?
最奇怪的是她在陆家生活十几年,从未见过陆君,也未听他们家人谈起过,可见这个人已经消失,恐怕已经不在人世。
“志明,我去趟卫生间,回来唱歌给你听啊。”
出来后趁左右无人,她准备冒一把险。
狭窄的楼梯上堆放着各种杂物,苏玫瑰皱着眉头,避开危险物品,蹑手蹑脚来到三楼。
突然“咚”的一声,吓的苏玫瑰双腿发软,差一点掉头逃走。
静静听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呻吟声。
啊?她的脸“唰”的一下变的通红。
都是成年人,听到这种呻吟声,想到的画面无非就是那样。
哎呀妈呀!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坏了陆君的好事,她拿什么来偿还?
刚走了两步,呻吟声越来越大,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
会不会是那个暴君打人?
吓的腿软的苏玫瑰想赶紧逃走,但是为时已晚,身边的房门突然打开,陆君双目赤红,表情痛苦的盯着她。
“……苏玫瑰?”
“是、是我,你、你你怎么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陆君鹰爪一般的大手拽进屋里。
“你想干什么?”
“……帮我、倒杯热水。”
房间里椅子横在地上,旁边的茶几上有个暖壶,玻璃杯滚落在沙发下面,除此之外,屋里根本没人。
灯光下,陆君的脸色惨白的跟鬼一样,衣领被汗水湿了一大片,他明显是在忍痛。
“陆老板,你哪里疼啊?”
这还是人吗?都疼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
“倒水!”
“啊?”
苏玫瑰赶紧捡起杯子,吹了吹里面的浮尘,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看他不顾烫喝了一大口,苏玫瑰只觉得自己喉咙一紧。
“你不吃药?”
光喝热水就能治病?
“没有药!”
显然热水给他带来更严重的疼痛,苏玫瑰慌了神。
“我去叫人,送你去医院。”
陆君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劲道很大,疼得苏玫瑰直皱眉头。
“别、别去叫人!”
“你神经病啊?不去医院想疼死自己?”
之前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现在看不但暴力,脑子还不太好使,有病不治,你等着它恶化?
“出去!谁准许你进来的?”
“我、我是被你拽进来的好不好?”
妈蛋,这人真是不讲理,自己好心照顾他,竟然被反咬一口?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陆老板,虽然咱俩有仇,但是我不像你,趁人病,要人命。”
“听人劝,吃饱饭,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有病治病,不能讳疾忌医啊!”
陆君闭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玫瑰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喂,你不是死了吧?你要是死了,财产有人继承吗?万一继承者把你辛苦赚来的钱都挥霍一空,你还愿意给他继承?”
陆君猛地睁开眼睛,吓的苏玫瑰倒退一步。
他的眼神就像狩猎的猛兽,锐利又凶狠,而她就是瑟瑟发抖的兔子,被紧紧的圈在领地之内,无处遁形。
刚才说的话都是她猜测的,可是对陆君来说,却是字字诛心。
“你、找、死?”
如果他不是病着,一定会跳起来扭断自己的脖子吧?
“对、对不起,我胡说八道。”
她想遁走,真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她怎么溜到这里找虐?
“站住!”
他的嘴唇泛着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
“隔壁是厨房……”
上次绑架苏富强,她给他做了一顿饭。
吃完之后,他的胃有三四天没有疼过。
“你想让我做饭给你吃?”
一记眼刀扫过来,苏玫瑰赶紧点头,“我做,我做还不行?”
陆志明在包房里等了很久不见苏玫瑰回来,心里十分生气。
推门出来,发现纪晨曦靠墙站在对面。
“我女朋友出去很久没回来,你知道她去哪儿了?”
纪晨曦有意戏耍他。
“玫瑰小姐回去了,怎么?她没跟你说?”
陆志明脸色一沉,“不可能。”
“不信你问其他人,她说家里有急事。”
真的吗?她会不会是报复自己上次不告而别?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陆志明的眼神变的阴鸷。
“哎,这位先生,你把包房费用付了。”
啥?刚刚进来时,苏玫瑰不是已经付过了?
“怎么可能先结账?你没来过歌厅?”纪晨曦嘲讽的笑道。
陆志明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问道,“多少钱?”
“不多,一小时五块,不满一小时,也按五块收费。”
今晚吃猪脚饭都是苏玫瑰请的,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拿什么来结账?
“能不能、能不能明天把钱送过来?”
“你想赊账?哎呦我去,这都1998年,马上千禧年就到了,你一个大男人,兜里连五块钱都没有?”
受到羞辱的陆志明,气的两眼通红。
他都二十五了,还没有实现财务自由,每个月可怜巴巴的工资,都被余慧娟搜刮走,只留三十块钱给他做零花。
前几天给苏玫瑰买礼物花了一千多,是他两个月的工资,现在手头紧的,口袋比脸还干净。
“我、我……”
“你什么你啊?我们这里概不赊账,就五块钱啊大哥,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是陆君的侄子,我不用付账!”瞪着猩红热双眼,陆志明羞愤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你们怎么这样啊?干嘛为难他?你们歌厅就这样对待忘记带钱包的客人?”一旁冒出个尖锐的声音,不满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