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来到宾馆,又是昨天那个女服务员值班。
“苏玫瑰,你怎么来了?”
女孩见到她很高兴,因为她听电视台的人说,苏玫瑰昨晚上一鸣惊人,歌唱的很好听。
“妹妹,我想找黄健老师,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姑娘左右看看,眨眨眼睛没说话。
这就行了,她暗舒口气,用公用电话拨通黄健的号码。
此时黄健正在会客,他明白每个地方都有地头蛇,常年走穴的人,对这类人并不陌生。
只是今天这位让他颇感意外,不像他打交道的那些人,凶神恶煞,目中无人。
“叮铃铃!”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他的大哥大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黄健疑惑的接通。
“喂?哪位?”
“黄健老师,我是苏玫瑰,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
黄健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语气冷淡的说道,“你有什么事?”
感受到黄健的冷漠,苏玫瑰心下一沉,姿态更加的卑微。
“黄老师,我现在就在您住的宾馆楼下……”
黄健厉声喝止道,“真有意思,都打听清楚我住在什么地方?”
“苏小姐,白天一整天的时间,我都在等你的电话,你偏偏选择晚上十点,你的用心可真够良苦的,以为我跟那些登徒子一个样?哼!算我看走眼,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
“啪”的一声挂断,苏玫瑰愣怔住,好半天才放下话筒。
完了完了,一手好牌让自己打的稀巴烂,得罪了黄健,以后自己哪有什么出头之日?
宾馆服务员看她脸色煞白,关切的问道,“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除了早上喝了口粥,她忙的什么也没吃,如今被黄健一通训斥,浑身冷的直发抖。
握着水杯,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吓得小服务员一个劲儿的哄她。
“事在人为,等明天你再来,黄老师是个和蔼的人,他不会为难你的。”
好一会儿苏玫瑰才平复心情,如果在一个地方摔跟头就颓唐,那么她以后的路子要怎么走?
“谢谢你妹妹,我没事的。”
她站起来刚要走,却见陆君手插着兜,从楼上下来。
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他?
她现在的功力,对付陆志明还行,面对前世没有任何交集的陆君,她总有一种胆怯的想法,好像他随时都能冲过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苏玫瑰,这么晚你跑来这里干啥?”
陆君的目光带着丝玩味,靠过来时刺鼻的烟草味,让苏玫瑰想起歌厅那晚他羞辱自己的画面。
“我没有必要跟你说。”
“好好跟陆志明处对象,别想着歪门邪道。”
他眼神轻佻的扫视着,“大晚上穿这么短的裙子出来,想勾引谁?”
啊?苏玫瑰愣怔过,继而勃然大怒。
“陆先生,请你放尊重些。”
不用问,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跟黄健的通话,踩着点的出现在她面前,讽刺挖苦自己。
“我放尊重?你也配让人尊重?再跟你说一次,想活着就跟陆志明结婚,若是再叫我看到你大晚上出来找男人,用你爸爸一条腿来抵债,你觉得如何?”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兜了下来,刚缓过劲儿的苏玫瑰,浑身抖成了筛糠。
她的眼中冒火,愤怒的盯着杀人于无形的陆君,“你是个混蛋!”
“呵,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说完冷冷一哼,抬脚跨上一辆拉风的摩托车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玫瑰,一脚油门冲出去老远。
可恶!世上怎么有如此可恶之人?
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个风月场女子,大晚上跑到宾馆勾引比赛评委?
越想越生气,回医院的路上边走边哭,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扳倒他,应该比登天还难吧?
红玫瑰练歌厅,被派去跟踪苏玫瑰的年轻人回来向陆君汇报。
“老大,她没回家,也没回学校,而是去了医院。”
正在修理音响的陆君头也没抬的问道,“去医院干啥?”
“不知道,可能是她家里人病了。”
旁边另一个小子说道,“不可能啊,苏富强和王娥都在家,昨晚上除了陆志明去,今天都很安静。”
“那我就不知道了。”
陆君拿起地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瞪了眼手下,“你长嘴除了吃没有别的用途?”
小子有点傻,没有听到他老大内涵他。
“老大让你去医院打听清楚,你个大傻子。”
修理好音响,陆君让人送回包房安装。
他有个心腹,被他安插到死对头那边做卧底,已经得知对方设局想陷害他一事。
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捂着胸口的陆君,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其实不用设计他,他的命恐怕不能久已。陆家的短命鬼太多,他没有老爹的本事,活到四五十岁还能生下他。
走之前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陆老六留下的烂摊子,他得安排好三个寄生虫。
还有高银河和三娘,他们两个才是自己最牵挂的人。
十年前三娘的儿子救火过程中牺牲,从那时候开始她的神经就开始错乱,在大街上拽住神似她儿子的陆君,固执的认为儿子又回来了。
从此他们的命运就交织在一起,陆君用三娘儿子的抚恤金淘了第一桶金,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渐渐买卖越做越大。
而清醒时的三娘,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对陆君动用她儿子死亡赔偿金耿耿于怀,骂了他几次后就赶走了他。
一晃时间过去了十年,他该做的都做了,离开后也了无牵挂,挺好。
迷迷糊糊睡着,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君哥,不好了,在医院的人是三娘和银河大哥,他们两个都生病了。”
凌晨五点多钟,王娥拎着保温桶急匆匆出现在医院大门口,忽然后背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保温桶甩出去老远。
“我的鸡汤。”
王娥顾不上手掌心的刺痛,爬过去把保温桶捡起来,回头愤怒的看着始作俑者。
“你眼瞎啊!”
撞人的陆君说了声“对不起”,连理都没理王娥,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着眼熟啊?”王娥想不起来刚才撞她的人是谁,看到鸡汤没洒,火气就消了一大半。
病房,王娥一瘸一拐的进来。
“妈,你怎么了?”苏玫瑰吓了一大跳,接过保温桶一看,王娥的手上都是血。
“别提了,被人撞了一下,没事,等会儿让护士帮我擦点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