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艳红担心旺财,也恨这种胡说八道,乱造谣的人。
哪还管他是不是长辈,开口就骂。
黑狗眉头一皱,双手放后背,老先生的样子瞪着肖艳红。
“肖艳红,我就是怕会弄错,一直没敢说,是二村的王婶看到你的狗吓得胆都没了,赶紧跑回家。王婶是什么人你们都很清楚。”
黑狗最后一句是对众人说的。
大家更是指责肖艳红。
“王婶的话真的很灵验,我信她。”
“我也信。”
“黑狗和王婶都这么说,还有什么不信的。”
陈玉玲插话,“大家想想肖艳红之前连县里都没去几回,在村里上班时傻乎乎的,你们都是看到的。
她怎么可能会变聪明,会做生意,还在外地赚那么多钱,甚至连工厂开业都没有一点讲究,这哪像正常人。
大家想想她结婚那天还以死要挟,一觉醒来变了个人,还多了条狗,有脑子的人都明白。”
陈玉玲最后一句就是要堵住在大家的嘴,让他们别问,揣着糊涂装聪明,问就是傻子。
陈玉玲娘自然是助女儿一臂之力。
她大声说:“肖艳红的转变大家都是看到的,王婶,黑狗都说狗有问题,你们还等什么,是想看着我们全村遭殃吗?”
这一喊,大家清醒过来,看着戏台上的机器,袋子,想着陈玉玲刚才的话,更相信肖艳红是被蛊惑,执意要把旺财抓回来处死。
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到旺财,村民们都来到戏台找肖艳红。
“肖艳红,马上把你的狗叫回来,不然我们拆了你的机器。”黑狗大声说。
不少村民也跟着叫喊着。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到戏台前,“肖艳红,你要是不把旺财叫回来,你三叔公我第一个拆了你的机器。”
肖艳红看着面前愤怒的老人,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眼前这个三叔公是肖家的三叔公,从小就很疼她,就连她把师范名额让给梁文兴时,这老人还跟她怄气,骂她傻。
后来梁文兴辜负肖艳红,三叔公冲到梁家去打人。
现在,三叔公说不把旺财交出来,第一个拆了她的机器。
肖艳红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做了个深呼吸,才缓缓的开口,“三叔公,旺财只是一条普通的狗,狗是人类最忠实的动物,我们对它好,它一样对我们忠诚,时刻护主。”
“还护主,它都不知道跑哪儿去,哪会管它主人的死活。”
陈玉玲话刚说完,有人大声喊着,“旺财回来了。”
“快把它抓住。”
“旺财,快跑,别管我,不要再回来。”肖艳红不停的喊着。
她正要跑下台去救狗,黄金花和两个村妇把她拉住。
大伙儿赶紧围捕旺财,还是没有抓住。
旺财个子小,动作敏捷,很快跑到了戏台上,来到肖艳红身边。
“旺财,你快跑,别再回来,不然他们会杀了你。”
“主人,我不会走,前世,我就是死在村民们手中。”
肖艳红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看着旺财,“怎么会这样?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旺财转头看着台下,忿恨的眼睛直瞪着陈宝山,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
“陈宝山想吃狗肉,陈玉玲让几个村民把我杀了。这些记忆是我刚才在后山时才有,很显然是在告诉我,这是我的宿命。”
陈玉玲看到旺财和肖艳红的亲密,大声喊着,“你们都看了吧,肖艳红又被狗迷惑,快,快把狗抓住。”
这回,旺财没有跑。
哪怕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它的身上,它只是发出一声汪。
肖艳红怒喝,“别打了,旺财都不跑了,你们怎么还打它,你们还是不是人!”
黄金花尖锐的声音响起,“快把狗拉走杀了,别让它再迷惑人。”
她和村妇们把肖艳红拉开,黑狗上前,在旺财的头上,身上贴了符,嘴上念念有词。
旺财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仿佛真的被符定住。
众人欢呼。
肖艳红很清楚黑狗的符根本没用,是旺财一心求死。
“旺财,前世你是冬天被他们害死,不是现在,你不能任由他们作,快点跑。”
“反正都得死,早死早投胎,到时我再来找你。”
肖艳红一听,知道旺财是必死的决心,眼睛红红,紧接着泪水放纵地朝外淌。
“主人,别伤心,别难过,我们会再一起。你现在一定要稳住人心,不要让奸人有机可乘,把你赶出村。记住!我们的重逢只能是在这村里。”
黄金花大声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被狗拿去丢河里,不要让它再迷惑艳红。”
村民迷信,只要是不要的狗,都要丢进河里一样让它流走,意思就是让狗认不到家,找不到回来的路,更是怕它报仇主人。
肖艳红想去河边送旺财最后一程,却被她娘和婆婆拦下。
李翠英说:“艳红,娘知道你心里难过,也知道旺财一直很乖,可它终究是一条狗。”
“狗也是有生命,那是一条生命,他们怎么能如此残忍。”肖艳红哭着说。
哭得如此的伤心,悲恸,让人心疼。
刘招娣紧搂抱着女儿,“艳红,别伤心,改天让你哥问一问看谁家有生狗仔,买一只回来给你。”
肖艳红挣扎一下,离开母亲的怀抱。
“娘,不用了,我暂时不想要。”
她抹去脸上的泪,回到戏台。
李翠英和刘招娣以为肖艳红是想干净,准备帮忙,却见她手轻轻地抚着机器。
这一举动让两个娘懵了。
她们当然不知道这些机器是旺财买来的。
河边。
陈玉玲站在岸边看到在河中漂流的旺财,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肖艳红,你说这狗就是来给你送子,现在它消失,你的儿子也没了。
看着旺财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陈玉玲心里哈哈大笑,仿佛看到肖艳红无子痛苦的样子。
陈玉玲根本没有考虑过肖艳红也不会放过她。
三天后,老梁家轮到二房掌厨。
“奶奶,这是我做的,你尝尝。”
陈玉玲夹了块鸡蛋放在梁奶奶碗里,一脸的讨好。
“噗。”肖艳红把口中的鸡蛋吐在桌面上,“这是鸡蛋吗?怎么这么难吃,我还以为是龟蛋,恶心得想吐,哪是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