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不在殿中的那几日,她暗中将各处守卫都摸了个遍,也找到了诉生传信说的祭司殿中的祭坛。
原本她准备趁着这两日司楠不在去祭坛闯一闯,谁知他今日竟回了祭司殿,那她便得将时间往后拖一拖。
司楠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硬碰硬,是最坏的打算。
辛巳站在对面的琼宇上,眸光落在亭中的云璃身上,见她看着司楠离开的方向出神,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下一瞬身影便消失在琼宇之上。
云璃转眸看了一眼,嘴角微勾,可不是谁都能悄无声息在她眼皮子底下监视她的。
“殿主,就这两日,这位王妃,恐怕会有所行动。”
昏暗的祭坛上,辛巳恭敬地看着盘膝坐在阴镜下的司楠,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放她进来,做的严密些,别被她发现了。”
“是。”
司楠睁眼,抬头看着头顶的冷魂玉髓和阴镜。
假的就是假的,已经是极限了。
他眸光微深,“届时,引她入密道,让她去看看白洛天待过的地方。”
辛巳点头。
“南旭如何?”
“已经在回司楚的路上。”辛巳顿了顿,“除了那位风吟帝,还有一位灵武者,原是邱家人。”
“嗯,不必拦着他,他身上似乎还有不少好东西。”
司楠眼中闪过一道暗光,闫兽塔中的那些凶兽,可是大补!
辛巳想了想,“凤吟那边,摄政王褫夺了太后的封号,将其打入了冷宫。温荀王府全府发送边疆,跟着闫将前往战场。”
“闫将去的?”
“是。”
司楠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他去的话,边疆才有意思……三皇子呢?最近有何动向?”
辛巳摇了摇头,“三皇子深居简出,近日不知在府中忙些什么。”
“派人去看看,别是生了病。”
“是。”
司楠看向云璃的住处,烛火摇曳下,一道身影随之摆动。
云璃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面镜子,手指摩挲着镜框,眼中满是探究。
“阴镜……神王墓,祭司殿……风姨,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想了想,她起身吹灭烛火,合衣睡下。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这日临近黄昏,司楠被南宫皇后急召入宫。
整个祭司殿依山而建,而祭坛则在祭司殿的深处,云璃避开守卫,一路顺畅的来到祭司殿的祭坛。
零星的烛火闪着微光,虽然模糊,却也让整个祭坛的模样每一处都印入她眼中。
整个祭坛靠山而建,祭坛上四根擎天柱拔地而起,根根精雕细琢,龙飞凤舞。而在这四根擎天柱之间,手臂粗的铁链相交之处绑着一支巴掌大的透明小鼎,其中还有流动着浑白玉髓。
小鼎之下,悬浮着一面镜子,镜框如游龙腾飞,镜面闪着微弱的光芒。
这面镜子,与云璃手中的那面玉印琉璃镜,如同一个模子而出,毫不相差。
“原来,他们要冷魂玉,是用在此处。”
她轻声喃喃一句,飞身到祭坛之上,手指碰触到那面镜子时,只觉心神一震,阵阵熟悉和亲切感铺面而来,层叠不穷。
云璃拿开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面镜子,莫说外观精雕得一样,就连她与凤微澜也不认得的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这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为何?
整个祭坛一览无余,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祭坛,可云璃知道,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一些隐秘的暗道和密室。
找遍了祭坛,她也没找到机关,不禁有些无奈,她在这方面上实在没什么天赋……
她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若是阿澜或者诉温在,也费不着这么多心力找了……”
云璃掠身站在擎天柱上,将整个祭坛细细观察,许久才发现那盛着冷魂玉的鼎有点问题,她看了看连接鼎的铁链,倾身过去。
铁链晃了晃,中央的鼎也晃了晃,连带着悬浮在半空的阴阳镜也微微浮动。
云璃下意识屏住呼吸,显然这镜子悬浮在半空是靠鼎中溢出的冷魂玉灵力维持,若是鼎中冷魂玉不稳,那镜子落在地上,势必会被发现。
她快速掠身至中央,手快速掠过鼎身,将鼎旋转了个方向,便见四根擎天柱随之转动,后面的山壁有块大石也缓缓挪动,些许碎石从山体滑落,云璃倾身上去,拖下身上薄衫,将碎石裹挟落地,避免闹出动静。
待山门全开,她闪身进入,速度极快。
也因此,她没能察觉到身后跟着她进去的辛巳。
暗道很长,但一路烛火通明,地上脚印繁杂,显然这里经常会有人出入。
暗道的尽头是一座山中宫殿,并不宏伟。明明闪着烛火,但灰暗和压抑却铺面而来,令人心惊。
两进的宫殿,并不大,檐下的灯笼泛着红光,门窗紧闭,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云璃挑了几间屋子查看,其中并无什么特殊,都是一些朴素的摆件,只是每间屋子的正中央都挂着一幅一样水墨画。
她细细看了看那副水墨画,是一副宫殿美人图,其中处处堂皇富丽,玉石点缀。
她转身出去,来到旁边的屋子,推开的那瞬间便顿在了原地。
这副画,与别处的不同。
这幅画,是一副肖像画。
画中是一个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月白色的长剑,一身白衣,眉目微敛,面色清冷。
这画中女子,是风姨。
云璃敛眸,将骤然见着画中女子而失控的情绪敛入眼底,抬步进去,将门合上。
这幅画,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画纸微微泛黄,可却异常干净,想来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
屋子不大,内有陈设很简单。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盏油灯。
桌上还有一副残局,约莫是不想毁了这副棋,所以这许多年来不曾清理过,积了许多灰。
这里,曾经住着谁?
云璃尝试着在屋中翻找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人的痕迹,却始终未曾发现蛛丝马迹……
她想了想,终是放弃了从这间屋子里找出什么,转眸看向墙上的那幅画,伸手将它取了下来。
风姨的画,她得带走。
正当云璃想出去时,外面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正在慢慢向这里走来。
她蹙眉,将画像还原,转身隐在暗处。
片刻,便见有人推门进来,她手中拿着抹布,娴熟的开始打扫起房间来,但看起来似乎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