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几个粗莽夫,没上过学,从小就在村里面瞎混,有上顿没下顿,吃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了,更别提读书了。
小时候背着背篓到镇上卖煤炭,路上看到了背着挎包从学校出来的学生,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嘴硬,不愿意承认而已。
在他们眼里,能读上书的人,是幸运的。
生存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九年义务教育,想要读下去,都需要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考试筛选上去,每一次考试,都会有一批人被淘汰。
有的人是被穷淘汰,有的是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浑小子淘汰。
像乔念这种大学生,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不是正常人的存在。
前些日子到厂里面监工,跟厂里面的组长抽烟聊起了最近出现在厂里面的新面孔。
组长黄毛都要把乔念给捧上天了。
陈大着听了,嘲笑他:“你是最近没碰女人?”
男人之间的话题,离不开金钱跟女人。
俨然,黄毛对这个厂里面出现的新面孔非常的感兴。
“别开玩笑了,这次我是真心的。”他有些郁闷:“我想把她讨回家当媳妇,阿水骂我癞蛤蟆不要脸,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黄毛刚17岁,他是个被抛弃的孤儿,从小走南闯北,嬉皮笑脸跟个瘦猴一样。
他13岁认识厉置的,两人互看不顺眼。
厉置唾弃他整天舔着一张脸,咧着嘴笑的跟个傻逼一样,被人打都忍气吞声的给人擦鞋陪笑,没骨气。
黄毛嫉妒他命好,有钱花天酒地玩女人,同样是被抛弃的人,他竟然瞧不上自己。
这两人一直都水火相冲,见面了都没好脸色。
后面,厉置被小人坑了,当时他被衰神附体,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惹上了一个小有权利的人物,当时满月楼包厢,气氛紧张的一众小弟大气都不敢出,只因为这位人物之前早就已经看厉置不顺眼了,现在他一朝落魄,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他现在孤立无援,找他茬也不用有其他的顾忌。
厉置被摁着跪在地下,那人用粗鄙不堪的言语对他进行着羞辱。
最后,说到女人,满月楼坐台头牌中意的是厉置,这让他很不爽。
看着这张专勾引女人的脸,他气不打一出来,愤怒冲破了理智,当即喊人拿刀,要将他这张脸给划破了,看他以后还能勾引谁。
厉置嘴角渗着笑,当下他的模样狼狈,可他似乎毫不在意,笑意讽刺且嘲弄。
黄毛一直躲在后面观看这场戏,见过他的风光无限,现在看他惨败不堪的样子,一开始看,心里是舒畅的很,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但后面,事情发展的越来越过激,甚至都要上刀了,他躲在暗处,观察着他。
他的背脊挺得正,即便是被人压跪着,他依旧坦荡的风淡云起,脸上看不出惧怕的情绪波动。
脑袋都压在砍头台上了,他竟还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