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程莉叫妈妈给她找些干净的布条。
“做什么用?”
“擦佛珠,弄到血了。”
程莉拿起木鱼边的佛珠,朝云这才发现那佛珠上的白色舍利子被染成了血色。
她忙回西屋翻找,抓了一块干净的布块过来,“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净了手,程莉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慢慢的擦着,佛珠上的血迹倒是挺好擦,她的小力气一擦就掉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舍利子咋成了彩色的了?
不,说彩色也不对,是四色,就如同她在那个圆乎乎的房子里看到的四种颜色:金红绿黑。
四种颜色各占据舍利子的四分之一,非常和平的切割了舍利子,连交界处都没出现两两融合之色。
程莉小心的掰了掰,掰不开,再加大一些力气,依然掰不开,她松了口气,没被切割开就好,这四种颜色分界那么清晰,好像被切割了四块似的。
原本是乳白色就挺招眼的,现在这么绚丽的四色,要怎么隐藏?
还没等她继续思考下去,绚丽的四色慢慢淡去,又恢复了原本的乳白色。
“咦?会变色呀?那你咋不变成跟这八颗一样的木色呢?”
舍利子没动静。
程莉不放弃,“变呀,变成一样的,就安全了。”
舍利子依然没动静。
程莉的眼珠子转了转,不张嘴说话,在心里用力的想着,她刚才不就是在心里想着呢吗?
舍利子有动静了,变成绿色,整颗都是绿色,特别淡的绿色,但是那淡淡的绿色中间出现一条丝线细的翠绿色。
什么意思?怎么跟那圆乎乎房子里的光柱表现的差不多呢?
圆乎乎的房子里有四色光柱,她的舍利子也有四色,圆乎乎的房子,圆乎乎的舍利子。
能画上等于号的吧?是吧?
还没等她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就听到外头传来声音,“乖闺女。”
大爸来了,程莉把佛珠往手臂上带,发现那条翠绿色已经变成了墨绿色。
“乖闺女。”
大爸的声音近在耳边,程莉抬头,发现大爸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
朱海龙把手里的网兜往桌子上一放,伸手就抱起程莉,“在干嘛呢?大爸叫你,你也不吭声。”
“在擦佛珠,弄到血了。”
朱海龙把程莉抱进怀里,才看向她大臂上的佛珠,“怎么还有颗绿色的?”
说着还伸手去摸,他这一摸,那绿色的更绿。
程莉却发现那条墨绿色的线不见了,整颗舍利子都成了墨绿色。
“还会变?”朱海龙的声音压低了下来。
“不知道,”程莉知道大爸不会害她的,而且她也想弄明白,“大爸,你放手看看。”
朱海龙放了手,那颗绿色又变回了淡淡的绿,那细丝般的翠绿色线条出现了。
“什么情况?”朱海龙脸色严肃的望着程莉。
“不知道,本来它是白色的,你来了后就变成这样了。”
程莉已经确定,舍利子变色时,大爸已经往这边来了。
朱海龙又抓起那颗淡绿色,淡绿色就又变成了墨绿色。
他松开手,“你自己拿着时,是这样的吗?”
“没试过呢。”
“试试。”
朱海龙把程莉放回床上,程莉从手臂上取下佛珠,单独拿着舍利子,淡绿色还是淡绿色,那条墨绿色细丝依然在。
在程莉狐疑时,她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四色光柱。
绿色光柱的底部,翠绿色的丝线条是那么的明显。
见闺女抓着没变化,朱海龙放心了,应该对闺女无害的,“你这个要小心些,也多观察观察还有没有别的变化。”
“嗯!”程莉一回神,脑海里的光柱不见了。
朱海龙指着桌子上的网兜,“这是给你买的红糖和罐头,你自己吃哈,赶紧给补回来,小脸都白了。”
“谢谢大爸。”
朱海龙离开了,程莉看着网兜里两瓶罐头和两包红糖,眼里盈满了泪水。
罐头倒是其次,可红糖难买,虽然土产杂品公司里就有卖,但也不是自身的职工能一下子就买到两斤的,得要别人的指标或者糖票。
大爸对她这样好,她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低头,看着又变回乳白色的舍利子,她握上,用力一想,脑海里出现了四色光柱,可是绿色光柱里,那条翠绿丝线还在,连一毫米的高度都没有,大约0.5毫米的样子。
这是?
那之前在诊所时,光柱出现那丝绿色又是怎么回事?那绿色可是出现又消失,出现又消失的。
而舍利子可是在大爸往这边来了就变色的。
她滑下床,趿着鞋,推开西屋门,爬进大姐二姐中间。
程萍睁开惺忪的双眼,“咋啦?我好像听到朱大爷的声音了。”
“嗯,来了又走了,你继续睡。”
“嗯。”程萍转脸又睡了过去。
程莉先抓了二姐的手放在舍利子上,没变化,感受着脑海里的光柱,不仅其余三色没变化,绿色同样没变化。
换了大姐再试,一样。
程莉悄悄下了床,转去里半间,只有爸爸在睡觉。
她轻轻抓起爸爸的手,程尚河就睁开了眼,眼神清醒,“干嘛?”
“爸你没睡觉啊?”
“睡了,被你大爸那大嗓门吵醒了。”
“嘿嘿,”程莉晃晃爸爸的胳膊,“他是大爸,你是爸爸,不一样的,他给我送红糖和罐头来了。”
程尚河还就被小闺女的不一样三字给安慰到了,朱大哥再怎么想,自家的小闺女还是自家的,“你抓我手干嘛?”
“嘘,你闭上眼睛,想着我。”
程尚河照做,舍利子和程莉脑海里的光柱同样没有变化。
放了爸爸的手,程莉催促道:“爸,你该起床上班啦。”
说完,也不给爸爸询问的机会,跑出西屋,去厨房找妈妈。
正好大哥也在厨房里,她实验过妈妈和大哥,又拉着厨房门口的程娴和程美闭上眼睛做了游戏后,跑去南屋喊爷爷起床上班。
顺便给爷爷做了个测试,发现黑色光柱竟然动了动,有粗毛线那么宽。
黑色呢,代表什么?
大爸带来的绿色,即便不是善意,也肯定是好的一面,爷爷的黑色,未必是好事。
“爷爷,你下午上班时小心点,多注意点儿。”
“怎么了?”
正在洗脸的程老爷子一愣。
“没事,你上午的工作,不是因为我岔开了吗?”
“好。”
瞥了眼炕上睡得香的程老太和程文宗,程莉放弃和他们做闭眼游戏。
对上班的爷爷挥挥手,回到北屋,心思有些乱的程莉,把桌上的网兜推开些,敲起了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