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佳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曲悠然正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把一张纸递给她。
曲悠然看了一眼。
纸上写着：明天上午九点。后面是上海某个地址，和一串电话号码。
她疑惑抬眼。
曲佳：“独孤染让我交给你的。”
曲悠然愣住。
阿染也在上海吗？
周六上午，幽静的花巷里，咖啡的香气穿过雕花木窗飘散出来，在花圃围绕的院子里经久不散。
曲悠然一身素色长裙坐在角落，长发用发夹松散夹着，散落下来几缕。
背后是彩色蔷薇花墙，繁复的枝叶和花朵挡住了大半阳光，穿透过来的小部分落在她身上，像误入人间的仙子。
院子里景色很美，可曲悠然没有注意，目光始终盯着院门的方向。
有车开进巷子里，停在咖啡店门口。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红色性感长裙，披着大波浪，身材火辣的女生从外面进来。
她带着宽大的墨镜，看不清脸，从轮廓看很漂亮。
女生走进来，环视一周，目光与曲悠然对上。
顿了一秒，她目不斜视地朝曲悠然走去，坐到她对面。右腿翘起放在左腿上，双手抱在胸前，透过墨镜与曲悠然对视。
一个安静柔美仙女，一个火辣性感妖女，两人坐在一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曲悠然疑惑，正要开口问，旁边一个男生跑过来，激动问红衣美女。
“请问，你是月玖曦吗？”
红衣美女抬头，声音利落爽朗却很好听：“上班时间我才是月玖曦，现在是下班时间。”
听到她的声音，曲悠然愣住，美眸微亮。
男生惊喜：“月神，真的是你！我是你的粉丝，想请你帮我签个名。”
冉染瞥向后面，压低声音：“我跟朋友约在这里碰面，不想被人打扰。我给你签名，你假装没看到我好不好？”
男生看向仙女似的曲悠然，红了脸，也压低声音：“好！”
冉染没带笔，就用口红在男生的T恤上签了名。
男生如获至宝地走了。
冉染回头，取下眼镜，撩了撩波浪卷发，媚眼如丝，对上曲悠然笑意盈盈的温婉美眸，挑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曲悠然微笑：“阿染，你怎么知道是我？”
冉染勾唇，她问肖最，肖最只说最好看的那个就是。
她上下打量曲悠然，啧啧：“稀音大神居然是这么美的小仙女。”真是便宜某人了。
“阿染更美，跟我想象中一样。”美得自信张扬。
她伸出手：“曲悠然，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冉染勾唇，抬手回握：“冉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两人相视一笑。
一笑之间，虚幻和现实的壁垒就猝然消失。
曲悠然觉得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好像在现实中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阿染，我记得你家在南方。你怎么会来上海？”
冉染笑笑容淡了些：“你忘啦，大四那次，还是你救了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早就和家里脱离关系，我怎么可能还会回去。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当面谢谢你。”
曲悠然微笑：“不用谢，我们是朋友，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冉染看着她，深深笑了：“大学毕业的时候，想起有人曾邀请我来上海玩。这辈子，第一次有人邀请我去玩，就选了这里。”
她看着曲悠然：“可惜，某人却跑了。”
曲悠然抱歉:“阿染，对不起……”
冉染抬手：“你是应该跟我道歉，如果不是你说走就走，我们早就面基了。”
她再次抱手：“说吧，当年，醉过无痕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决绝。”
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曲悠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冉染：“看来是无法原谅的大错。”
曲悠然摇头，淡笑：“不是，其实他没做什么，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了。”
冉染难以置信：“你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
曲悠然：“都过去了，不想谈他。对了，我记得木冽冰城也是上海人，我看到他昨天去救你了，你们怎么样了？见过面了吗？”
当年，独孤染和木冽冰城是一对欢喜冤家，在游戏里结了侠侣，感情很好，让人羡慕。
那时，木冽冰城经常在YY里嚷嚷着要去找独孤染。
而醉过无痕从来没说过要来找她的话。
曲悠然有些黯然。
冉染耸肩：“好几年没联系了。”
曲悠然意外：“怎么了？”
冉染摇头一笑：“阿音，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曲悠然：“？”
冉苒异样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得不为醉过无痕说句公道话。游戏里那么多举行过婚礼的侠侣，你们两个虽然什么仪式都没有，他也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但最不可能自作多情的，就是你悠然稀音。”
“当年你走了以后，他疯了一样。世界喇叭一直刷屏，道歉，乞求，整整发了七天。当时，如果你没那么狠心，哪怕开小号看一眼，可能就不舍得走了。”
曲悠然愣住。
“七天后，醉过无痕消失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伤心退游了。其实，他是猜到惹你生气了，不敢再开大号，只开了小号等你。你走了五年，他就等了你五年。能在你重回游戏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你，阿音，你以为是谁都能做到的吗？如果这样都算你自作多情，那我也想要。”
曲悠然目光微颤。
冉染：“你刚刚问我木冽冰城，我承认，当年在游戏里，我对他有过好感。他嘴甜，会讨人欢心，但也仅此而已。如果他能有醉过无痕一半的真实，”
她苦笑了一下：“说不定你现在都当阿姨了。”
曲悠然：“阿染，他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女人嘛，见过了好的，就不愿将就。”冉染抿了一口咖啡，“现在可以说了吗？醉过无痕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看值不值得我再帮他求情。”
“当时……”
曲悠然正想说什么，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冉染看了一眼手机界面，来电显示：肖总。
“抱歉，接个工作电话。”
曲悠然起身出去。
冉染挑了挑眉，勾唇，悠闲喝咖啡。
等曲悠然回来，她状似随口问道：“谁这么大周末还给你打工作电话？”
“客户老板，让我明天去他们公司讨论工作。”
冉染看着曲悠然，笑得意味深长。
看来是她多虑了，某人既然找到了人，怎么可能会不想方设法拐到手。
被电话打断，曲悠然想了想，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阿染，我一直以为他已经结婚了。昨晚认出他的时候，我也很震惊。我不知道他是没有结婚，还是对他来说，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五年前，或许有一些误会。但不全是误会，虚幻的游戏比不过现实。”
冉染蹙眉：“你为什么会以为他结婚了？”
曲悠然沉默不语。
冉染：“那你还会上游戏吗？”
“暂时不想上去了。”
“你不是喜欢逃避的人。”
“不是逃避，我只是不想为难他，也不想为难自己去纠结注定没有好结果的事。他看到我没有上游戏，就知道我的答案了。”
冉染挑眉，这么温柔的人原来这么决绝。
是啊，悠然稀音本来就是很果决的人。
这才是他不敢跟她说明身份的原因吧。
她想起昨晚她下线后肖最说的话：她认真对待游戏里的每个人，但她其实并不相信虚幻的游戏，因为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游戏的真实。如果五年前，确定喜欢她的时候我就立刻去找她，我们肯定早就在一起了。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就算我现在去找她，她也不一定接受我。所以，我宁愿她不知道肖最就是醉过无痕，也不愿让她觉得我是虚假的。
对阿音来说，现实中认识彼此，会是更好的方式。
想通了这些，冉染没有再劝。
她耸肩：“好吧，反正我找到人了，其他人怎么样我就不操心了。”
曲悠然：“对了，阿染，你是明星吗？刚刚我听那人喊你月玖曦，是你的艺名？”
冉染惊讶；“你没听过？”
“没有啊。”
冉染翻了个白眼：“亏你还是游戏大神，居然连月玖曦都不知道。”
“抱歉，我几年没玩游戏了，没有关注过。”
冉染自信一笑：“那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冉染，网名月玖曦，绰号月神，身份是游戏女主播。”
曲悠然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看到月玖曦的粉丝数量瞳孔微睁。
八千万！
“阿染，你好厉害！”她为冉染高兴。
冉染耸肩：“你离开游戏后，我一个人玩游戏挺无聊的，就找了点事做，没想到最后成了职业。”
曲悠然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阿染，你有没有兴趣代言一款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老婆跑了还不忘帮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