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时十分感动,连眼眶都湿润了。www.jiuzuowen.com她进这宫里也有许多个年头了,总有人为了讨好她送一些贵重之物,可都比不上这一盒糖果。
盒子是漆墨的一个小方盒子,看上去十分普通。
佩兰也十分感慨,她们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混迹了十数载,早已忘了糖的滋味了。
“娘娘尝一个吧,虽说宫中御膳房的膳食素来是最好的,但想必这样的小食不曾做过。”
秦诗琪见她没有动作,便拿出一颗糖来,剥了糖纸展开,隔着糖纸捏住圆圆的一颗糖果,笑眯眯地递给皇后。
皇后接过来,含在嘴巴里,笑眯眯地点了个头,道:“很好吃,本宫很喜欢。”
她也曾是天真无邪的少女,只是那少女如今与她隔着万丈宫墙,她摸也摸不着了。
她最初成为皇后时,曾扬言要做一位名垂青史的贤后,并一直为之努力着。可到头来,她没有子嗣,没有丈夫的宠爱,徒有皇后的虚名。
后宫的嫔妃们个个年轻美貌,就算她也曾是“名花倾国两相欢”,如今也不得君王带笑看了。天家的男人,自古以来都如此无情。
皇后似乎明白为何秦诗琪一心恋慕墨宇宸了,如今陛下的诸位皇子之中,只有墨宇宸没有任何妾室通房,偌大的宸王府后院中仅有宸王妃一个女主人。
秦诗琪起身来,将一个糖果递给佩兰,笑道:“佩兰姑姑也尝尝吧!”
佩兰受宠若惊,连忙接过糖,笑着道谢。
秦诗琪跪坐在皇后腿边,抬起头来,天真地道:“听说承露公主在宫中学规矩,琪儿同承露公主也有几分缘分,斗胆请娘娘多多照拂公主。”
皇后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
承露公主素来与宸王亲厚些,如今这丫头来求她,想来也是因着宸王这一层。
“罢了,承露到底是个天真的小孩子,你又开了口,本宫自然多照拂。你呀,这几日便留在宫中陪本宫吧。”
秦诗琪将一些小玩意儿交给皇后,托她转送给墨承露。她明白,有些事情,若她亲自做,反而显得刻意了。
另一边,墨承绎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早有耳闻。宸王府出了事,他自然是喜闻乐见,免不了要上门奚落一番。
“宸王妃,你说你,身为妻子怎地不好好看着宸王?如今宸王得了疯病,本宫倒是好奇你该如何同父皇交代。”
墨承绎对宋钰桐向来十分讨厌,后来因为宋雪慧多次挑拨,是以更加讨厌她。
宋钰桐弯了弯唇角,微微抬头淡淡地望着他,并未搭话。
她原以为做了这么久的太子,又经历了最近的事情,墨承绎也该长长眼界,不料他还是如此蠢笨。
若不是昭慧帝真心疼爱他这个儿子,想必他早就被那些王爷吞得连渣都不剩。
墨承绎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害怕了,便也不吓唬她,向四处望了望,道:“九弟呢?如今宸王疯了,本宫怎能放心将九弟交给他来照顾?”
宋钰桐眼神一凛,款款起身,抚摸着手中的帕子,淡淡地道:“九殿下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需要兄长们照顾呢?不过是九殿下见我们殿下近来精神不好,自发留下来照顾殿下罢了。”
她这一番话十分利落,揭示了墨承绎的小人之心,也点明墨枫阑只与墨宇宸亲近。
墨承绎一怔,却实在不知怎么反驳她,便对鹤舟道:“你带人去宸王府找一找,务必把九皇子找出来。”
鹤舟闻言点头道:“是。”
宋钰桐身边没有侍从,鹤舟很顺畅地带人进入了王府内院。
她没有料到墨承绎如此大胆,冷声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竟公然带人擅闯王府搜查,您想做什么?”
墨宇宸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从内院走了出来,面带不善。他身后跟着鹤舟以及派出去的两个侍卫,三人脸上皆是恐惧。
他们可以无视宸王妃一介女流,却不敢无视宸王。听闻宸王武功高强,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敢造次。
墨宇宸一言不发,直接拔剑向墨承绎刺去。墨承绎一时不察,连忙闪开身,胳膊上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
若是他的动作稍微慢了一步,他这条胳膊也许就废了。
墨承绎恼羞成怒,立即拔剑迎敌,二人打作一团,一时难舍难分。
墨宇宸的功夫略胜他一筹,他很快落了下风。墨宇宸见好就收,收回剑,接过宋钰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剑。
他看向墨承绎,嘴角微勾,道:“原来太子殿下没有恶意。本王刚醒过来,见太子殿下身边的人直奔本王后院,还以为是有人来抢本王的王妃呢。”
墨宇宸自然清楚这位太子心里想得什么,只是他们三人皆是昭慧帝的儿子,若彼此之间的情分有亲厚有疏离,说出去倒不太好听了。
何况内院若有女主人居住,外男硬闯就是无礼冒犯。他这简简单单一番话,就足以让太子成为当下舆论的中心。
墨承绎脸色一变,只好抱拳道歉:“听说宸王生了病,本宫只是来瞧瞧你罢了。如今见你好好的,本宫就走了。”
他以为墨宇宸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但现在看来,墨宇宸依旧是他不能小觑的劲敌。
墨宇宸微微颔首:“不送。”
墨承绎带人离开了以后,墨宇宸就因为用尽了力气倒了下去。
步凌吓了一跳,连忙与人将他抬到房间去,宋钰桐亲自照料着他。
这几日没有人打扰,又有宋钰桐的精心照料,所以墨宇宸恢复得很快,并且再也没有要发狂的迹象。
宸王府上上下下都十分高兴,整个王府都喜气洋洋的。宋钰桐为了庆祝,还准备了一桌大餐,王府上下同庆。
墨宇宸还端起酒杯敬了宋钰桐一杯酒,道:“这些日子,辛苦王妃了。”
宋钰桐也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道:“哪里,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