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算做讨人嫌的长辈,而且他也没有立场去替赵骁原谅伤害。想来想去还是作罢,赵忠止住心思。
一时之下,屋内气氛微微凝滞。
堂叔咂咂嘴,提起柜子上放着的热水壶,给自己的茶杯蓄满水后指着椅子上放着的茶杯,叫赵骁喝茶,“这些茶叶是今年谷雨前摘的第一茬嫩茶,你喝喝看,特别香。”
赵骁从善如流端起茶杯,茶水中冒着热气,叶片在水中上下悬浮。他吹了吹水面,细细的呷了一口,灼烫的热意蔓延在舌尖,抿过一轮后温度缓和,茶叶的清香在口腔里回甘,甘醇清幽。
赵骁点点头,望着杯中绿中微黄的茶水笑道:“好茶,茶香馥郁,茶色明亮。”
堂叔微皱的眉心松弛,他满意地笑了笑,神情十分了得,道:“这茶叶可精贵了,我就只炒得那么两罐,别人来我家可喝不上这么好的茶呢!不过你小子识货,待会你走的时候我分你半罐待会盐城慢慢喝。”
赵骁也不客气,麻溜谢过堂叔。
堂叔登时笑得更高兴了。
一番对话后屋内气氛从凝滞转为松和。
大家也都烤着火慢慢拉起家常。彼此说起家人,说着儿女,说着自己的以后。茶温适饮,氛围大好。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等赵骁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忽晚,厨房早已拉起晕黄的电灯。仟千仦哾
赵骁望了望厨房窗外的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走到六点,天色已然黑透。
室外晚来风疾,室内温暖如春。
见时间不早了,赵骁起身和堂叔告别,“堂叔,我和慕贞该走了。”
堂叔抬头望向赵晓,又转身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随即起身走到门口,拉开厨房的木门,探出头去,外面黑黢黢一片,完全看不清路。
乡间路上没有路灯,小道泥泞,不太好走。
堂叔回首望了望两个孩子,劝赵骁道:“这外面天不太好,要不你们明天再出发吧。”
话音刚一落地,忽然间飘起夜雪,洋洋洒洒的,仿似齑粉。
这时从侧面挂起一阵风,卷起飞雪,冷嗖嗖的风中混着晶莹的雪粒子直往人面上扑。就这么一探头的功夫,堂叔的脸上被雪粒子袭上,濡湿点点。
他将门关上,面向赵骁一家人,说道:“刚下雪了,看架势还挺大的,你们还是明天上午再走吧,现在外面视野不好,路上说不准还湿滑,你们带着两个孩子夜间出行不安全。”
周慕贞望了望窗外,雪花似撒盐一般下落,现在出门确实不好走。她笑着望向堂叔,道谢:“那今晚还是要打搅你们了。”
堂叔不赞成的看了一眼周慕贞,笑道:“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赵骁的亲堂叔,照顾你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怎么算打搅呢。”
长辈的关切,让赵骁心底生暖,他惬意地舒展眉眼,拉着妻子的手嘻嘻笑道:“堂叔说得对,咱们不用跟他客气。”
堂叔瞬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