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贞坐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小家伙,一时没法避开。见这人脸皮厚实,听不懂婉拒的话时,脸色微冷,索性直截了当道:“婶子,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也不喜欢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试穿。你见谅!”
这话一落地,人声骤静。在周慕贞前头站着的中年女人顿时脸色涨红,她还从没被人这么落下面子,气恼不已,“以为谁稀罕你的衣服啊,我不就是好奇吗?瞧你那金贵样,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不放家里的藏起来,非要穿到外面来显摆。切~”
有个年纪还大一点的女人站了出来,劝道:“菊花,你别这么说话。赵骁家的不是这个意思。”
立即,大家伙纷纷打起圆场。
“是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嘛。”
“菊花姐,今天是赵骁家的主场,你可得给赵骁几分面子啊,别生气了,快,快坐下!”
“赵骁媳妇,你菊花姐在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菊花婶子,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人,大伙谁不知道她的脾性,总爱说话不饶人,她毕竟是你长辈,你担待一些。”
“是咧是咧,你做小辈的就应该多体谅体谅长辈,不就是想试试你的衣服吗,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即便你不愿意,那好好说话嘛,大伙儿也不是不通情达理。”
“长辈想试试你一个小辈的衣服,这又不是什么金子,藏那么严实干嘛。”
“赵骁媳妇,你要是嫌弃我们庄稼人不干净你就直说,需要拐弯抹角吗?”
“赵骁到底是怎么管家的啊,任由你买一件那么死贵的衣服,等他来了,看我这个长辈不好好说说他......”
......
有劝周慕贞的,有劝那位叫菊花的中年女性。大多人说话都是站在菊花那边,并反过来对周慕贞说教。
她也明白其中缘由,并不是她不占理,而且因为叫菊花的女人是她们的近乡近邻,所以这才向着本村的人。
周慕贞顿觉好笑。幸好她与赵骁本就对赵家村的人,除却堂叔一家人后剩下的众人没有一点好感,自然也不会产生觉得被“区别对待”的不忿。只觉得面前这一堆叽叽喳喳的人,像极了吵闹的麻雀。
叫菊花的中年女人像是从鼻孔里说话一般,她先是重重地“哼哧”一声,紧接着又用不屑的眼光恶狠狠地剜了周慕贞一眼。她知道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站在她那边,故现下神色愈发挑衅。qqxδnew
周慕贞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年长女性,黝黑的沧桑的面容下是一双略浑浊的瞳仁,如刀背一般钝若的人中下,两道极深的法令纹像是不见天光的深沟,在人面相上更添加几分刻薄与不好相与。
一个不讲理且刁蛮刻薄至极的年长女性。周慕贞在心底给她下了一个定义。
面对这样的人时,按照周慕贞一贯行事准则便是:打人不打脸,打脸不要脸。
周慕贞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神情极其自若,眉眼舒张着,桀骜之气藏于眼尾眉梢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