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睁眼一看,果然是这宅子的房契地契。
再一想,不对啊,这宅子的房契地契就在她房里收的好好地,怎么就到了那小贱人手里。
“假的,你手里的一定是假的!”
刘姨娘破口大骂,“魏安然,你别以为马上要当个什么妃,有个什么名号,就能罔顾王法,你就是个登不上台面的乡下来的臭丫头,我才不怕你,这里是上京,是天子脚下,有的是地方说理,你就不怕我去击鼓鸣冤?”
魏安然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挑眉一笑,“既然这样,顺天府的门还开着呢,刘姨娘要是没有力气击鼓,我可以代劳。”
刘姨娘一听这话,心里升起一股慌乱来。
她怎么什么都不怕?
还能说出替她击鼓的话来?
刘姨娘心里的慌乱愈发重了,她心虚的朝后看了眼,厉声吩咐道:“来人,去把二少爷叫起来。”
楚皓瑾听下人来报,原本八分的睡意散的一干二净,立马屁滚尿流的跑出来,什么都没说,扑通一声就在刘姨娘面前跪了下去,涕泗横流,“姨娘……儿子……儿子……”
刘姨娘整个人僵了一下,再厚的粉也掩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她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痛,随即化为平静,仿佛没有波澜。
她转过身,端庄有礼的仿佛与刚才不是一个人,她盈盈一拜,“三小姐,咱们都是一家子人,你与皓瑾也是一家子亲骨肉,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非要搞个你死我活才行,他可是你亲二哥呢!如今这房契地契在你手上,也就是在咱们楚家三房手里,还是咱们楚家的,房契地契你拿在手里也无妨,不如此事就这么了了,别伤了自家的和气。”
魏安然被她无耻的话逗笑了,“刘姨娘可真会说笑,我亲娘姓魏,我也姓魏,我哪里与你,与他是一家人了。这房契地契是我魏府真金白银买下来的,管你们姓楚的什么事,我们家可养不出好吃懒做的少爷和偷人的姨娘来。”
刘姨娘气得要当场发作,只是碍于房契地契还在她手里捏着,只好生生忍下来,一双眼睛充血,死死地看着魏安然,“三小姐慎言!你真的要一心逼我们娘俩去死吗?”
“嗯?姨娘有这份觉悟就好。”
魏安然微微一笑,“府上后院那棵槐树既然能吊死我娘,自然也能吊死你,不过是套上绳子,腿一伸的功夫,就再也不用流落街头了。”
“你……”刘姨娘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要是不想死,麻溜的收拾东西揍人,趁着天还亮,去大房府前求求人,说不定还能讨个一席之地。”
魏安然往前走了半步,把她眼中的慌乱看得一清二楚,“哦,我忘了,先前你跟野男人苟合一处,在外头传的风风雨雨,甚至都被大爷和大夫人逮了个正着。啧啧,你说,咱们楚家大夫人向来爱面子,她会不会让你这个偷人的姨娘进府呢?”
野男人?
偷人?
刘姨娘又羞又恨,身体抖得像个筛子,眼底的阴狠一点也不加收敛,恨不得能上手把魏安然掐死。
魏安然脸上一点惧意都没有,笑盈盈的说:“还有一件事忘了跟姨娘说,前些日子我差人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楚三爷,一封寄到你扬州娘家,怪我,我都忘了来问你一句需不需要,就擅自寄了。信里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这些天你在京里的所作所为写了,好让他们知道你的近况能宽心。对了,你应该不介意我把你偷人的事情告诉他们吧,我想着你做得出这种事,甚至闹到全京城沸沸扬扬都不在乎,想来也是不怕再多几个人知道的。”
魏安然笑着,眼底却是阴冷,“刘姨娘,你说,一个偷人的女人,京城无处落脚,娘家也回不去,算不算真的走投无路了?”
刘姨娘再也支撑不住,浑身一颤,瘫软在地。
退路?
她的退路被这个贱人断的一干二净!
那个贱人,非要逼得她吊死在那棵槐树上才行吗!
“魏安然,你个贱人,你竟心狠至此!”楚皓瑾像是一条丧家恶犬一样飞扑过来。
还没靠近魏安然,文雯抬起脚,直接把人踢飞出去,下一秒,文雯掠到那人身边,同时,从腰间抽出匕首,横在楚皓瑾脖子上,“你他娘的算个什么种,敢对我家小姐口出狂言,信不信我一刀子弄死你?”
楚皓瑾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又哭又喊,“别,别杀我,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姨娘,姨娘你就走吧,我们马上就搬走,马上就走,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魏安然挑挑眉,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过头,对上刘姨娘的眼睛。
刘姨娘第一次看到魏安然这样的眼神,被她盯上,简直像是坠入冰窖一样,再一看,又像是也有匕首横在她脖子上,让她脚底生寒,像是下一刻就被她抹了脖子。
魏安然此时脸上还能挂着游刃有余的笑,与刘姨娘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还不知道吧,这里仅仅只是你儿子欠下的一处赌债,全京城最大的两家赌坊,他都欠了债,一处结账的日子是今天,另一处,则是在月底。他在外头,少说还欠着一万八千两银子,以他的水平,这辈子都还不上。那家赌坊可不是吃素的,能在京城开的这么大,自然是有不少法子对付欠债不还的,手里打手众多,没有人能逃得掉。欠钱不还的,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以命抵债,一万八千两不是小数目,你儿子的命虽说不值这个价,但也没其他再值钱的东西能抵了。”
一万八千两?
这个畜生,他,他怎么就半点不知道收敛呢!
刘姨娘心里只剩绝望。
“姨娘,我倒是可以帮他还了这赌债,保他一条贱命,只不过……”魏安然故意吊她胃口,没往下说。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楚皓瑾哭喊着问,被文雯拿匕首抵了一下才噤声。
刘姨娘此时也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一根绳子这样,眼前忽然升起希望来,“不过什么?”
“不过要我替他还钱,总要付出些代价,这代价嘛……”
魏安然笑着,悠悠吐出三个字,“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