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虚的背影略微停了一下,冷哼了一声,端着饭菜便进了屋。
李安然把这三两银子好好的放在衣襟中,心中有些满足。她走到魏淑柳面前,对着她咧嘴笑了笑。
魏淑柳不懂得分辨事情,但见女儿在笑,也学着她咧嘴笑起来。
李安然心底涩涩的,走过去把锅里剩下的饭盛到碗里递给她,“娘,给你。以后咱们就能吃上饱饭了。”
把锅碗瓢盆刷洗之后,太阳也升上来,药庐里陆陆续续的有病人来访,南漳村贫穷,但好在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身体硬朗,就算有生病的,也都是感冒发烧的小病痛。
李安然照样不放松自己,在一旁仔仔细细的记在心里。
下午,隔壁的村子里有人来请竹虚去家里治病,李安然眼疾手快的背起来药箱,“神医,咱们走吧!”
竹虚嘴角抽了一下,我可没答应让你去!
药箱不算很大,但沉甸甸的,丫头单薄的身体被压的有点弯,竹虚伸手过来,“别逞能,给我吧。”
“神医,我能背动!”
李安然脸色坚定,背着药箱就往外走。
相比于她这辈子要做的,一个小小的药箱,又能有多沉重?
竹虚神医收回了手,眼底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看完病回来,天色也快黑了。李安然一头扎进了灶房,手脚麻利的做好了晚饭。
先给里间那位外甥送去,再给竹虚神医端了,最后才把锅里剩下的盛出来,给娘和自己吃。
拾掇完灶房之后,李安然和竹虚说了一声,带着娘回家。
今天仍旧和昨天一样,她绕到了后山脚下,王掌柜家里的门还是锁着。
而后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生活。
李家这回流出去三两银子,孙连枝和王氏倒是蔫巴了不少,至于李忠汉,虽然好是好了,但被吓到的胆子还没找回来,天天缩在屋里。
这天晚上,李家刚睡下,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孙连枝跑去开门,“哎呀,王掌柜,你有啥事吗?”
“我找李安然。”
孙连枝狐疑的上下瞅了他几眼,“找她干啥?”
王掌柜愣了下,随口道:“那个,听说你家这丫头在竹虚神医的药庐里头干活,我有个侄子也想干,我代他问问。”
孙连枝眯了眯眼睛,“哎呀,神医的药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
看着面前的几个铜板,孙连枝的话立刻咽了下去,笑着道:“王掌柜尽管问,我家这便宜丫头都能进药庐干活,你家侄儿肯定也行!”
门缝里,李安然收回了目光。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来,这王掌柜大半夜慌里慌张的找过来,难道是那块玉惹出了什么问题?
她穿好衣服,掌了油灯。
王掌柜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孙连枝。
李安然见她要赖在这,眨了眨眼睛,含笑道:“奶奶,这是小事,你把那几文钱还给人家吧。”
“你个不长心的丫头!送出去的东西,人家王掌柜会收回来吗!”孙连枝怒骂一句,生怕被要回去,赶紧走了。
看着她的人影完全不见,李安然问道:“掌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掌柜面露喜色,“无事发生,交易好了!”
他从衣襟里拿出两张面额一百两的票子,飞速的塞进了李安然的手里,“你赶紧藏好!”
李安然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来,手指微颤的接过,“你这半夜三更的来找,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王掌柜掩唇咳了咳,“那个,我连夜去的镇子上。”
李安然惊诧,明明前世王掌柜被女儿接到镇子上,是半个月之后,怎么他现在就要走?
稍稍一想,她就反应过来其中弯绕。
那玉髓的镯子卖了高价,除去这二百两,王掌柜手中的数目恐怕惊人。小门小户突发横财,肯定提心吊胆,所以准备早早投奔女儿。
李安然眼眸波光流转,“王掌柜,你走了,以后还回来不?”
“不回了!”
“那你在这的房子能卖给我吗?就当是便宜我了。”
这个丫头的心思连他也摸不准,王掌柜不想得知太多免得以后遭殃,摆了摆手,“送给你了,村长那边我拜托人去说一声。”
李安然的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谢谢掌柜!我还有一个忙,不知道王掌柜能不能施以援手?”
“什么?”
“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爹传个消息,我娘病了,希望他十六晚上务必要回到家里。”
王掌柜的一颗心顿时回到了肚子里,他还以为又是什么心惊肉跳的事呢,“没问题!”
“最后一句话,这件事除了你我……”
“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王掌柜重重的点了下头,转身便大步的离开了李家。
孙连枝见人走了,又跑了出来,“走的还怪快哩,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神医收小童是看眼缘哩,不如让他把侄子带过去给神医瞧瞧。”
孙连枝一脸鄙夷的看着她,“就你,能合神医什么眼缘?”
说完,嘟嘟囔囔的回屋睡觉了。
李安然把门反锁,借着快燃尽的油灯把两张银票给拿了出来。
这辈子的生活,就从这二百两银子开始改变吧。
——
很快便到了十六这天。
晚上回到家之后,李安然就从水井里打了水去灶房烧开。
这大冬天的,李家人也素来不爱干净,两三个月也不一定洗一回澡。魏淑柳虽脑子不清醒,但身上的习惯还在,每隔半月一定要洗一次澡,要不然肯定要不开心。
李伟秋啥事都惯着她,上个月外出回来时,给她带来了一个从外头买来的半人高大木桶。
要想填满这个木桶,李安然可费了不少的力气。
端着木盆来回跑了十来趟,才把热水给装的差不多,“娘,趁热洗个澡吧!”
屋子外头,李忠汉听着里头哗啦啦的水声,一阵口干舌燥。想想魏淑柳那饱满的身体,心情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跑到孙连枝的屋里,和爹娘一商量,决定就今儿动手吧!
李安然帮魏淑柳把衣裳脱了,扶着她进了木桶里边,拆开那头秀发,轻轻的散开在水里。
这个动作让魏淑柳脸色怔然,慌张道:“还没来!”
“爹还要几天才回来看你呢!”
“唔!”
木门忽然打开,李安然抱着几件里衣,打算去井边洗洗。
没走两步,忽然一只爪子摸了过来,死死扣住了她的嘴巴。
李忠汉对孙连枝嘿嘿一笑,孙连枝立刻拿出来一根手指头粗的绳子,把李安然手脚都绑了起来,嘴里塞上抹布。
李忠汉一扔,把人扔到了柴火垛里,咧嘴笑着,“你也老大不小了,在这好好听着叫床的声音,下回就轮到你!”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下流话语,李安然的脸色惨白,一双眼睛黑黢黢的瞪着他。
脸色白的跟鬼似的,还这么盯着人看,孙连枝又想起上回撞鬼的事,一巴掌扇了过去,“瞪谁呢!再瞪老娘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李安然的嘴里被血腥味弥漫,抹布一松,掉了下来。
她的脸惨白惨白,眼珠子又极黑,在这夜里,像是来找人索命的恶鬼,阴恻恻道:“老婆子,今天你们要是动我娘一下,来日我必定亲手让你们一家都下黄泉!”
孙连枝的心莫名的一突,正要抬起巴掌,被李忠汉给拦住了,“快点吧娘,这都啥时辰了,办完事再收拾这个小的也不迟!”
两个人冲进了屋子。
随后,木桶被掀翻,屋子里传来哗啦声,带着李忠汉下流的话,魏淑柳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