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好臭啊！”
“呕！呕！！天哪！太臭啦！”
店里的人尖叫不已。
死死捂着鼻子一窝蜂跑了出去。
李玉朵正拼命跳脚尖叫。
苏芷言提着恭桶，淡定地问她。
“现在够不够脏？不够的话，我再去找点过来。”
李玉朵这才发现苏芷言的鼻子塞着棉花。
她气得对下人大吼：
“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本小姐弄死她！”
铺子里的打手和管事这才像是反应过来。
就要冲向苏芷言。
苏芷言挑了挑眉。
冷眼扫向他们。
“我可是大将军府嫡长女。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几个管事和打手顿了一下。
面面相觑。
的确，大庭广众之下，要是真的伤了将军府的嫡大小姐，李玉朵不是有事。
可他们恐怕就要丢掉命了。
李掌柜连忙出声，义正词严地对苏芷言说道：
“苏大小姐，就算你是将军府嫡大小姐，也不能往别人铺子里泼粪吧？”
“我们虽然不能打你，却可以报官！”
李玉朵闻言，都顾不得去换衣服。
捂着鼻子催促丫鬟、
“对，报官！立刻去报官！苏芷言，我要让你蹲大牢，只要你进了大牢，这辈子都会彻底毁了！”
想到苏芷言被抓进去，名声就会尽毁，成为人人厌恶嫌弃的存在，她就十分畅快。
可苏芷言一点不慌。
她笑着开口。
“报吧，我反正没任何名声了。最好闹大点，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户部尚书家的嫡小姐，拦着客人不让进，还说客人会弄脏她的铺子。”
“我也想让府尹评评理，随意诬蔑诋毁将军府嫡小姐要怎么判！”
李掌柜脸色猛地变了。
这要是真闹大，说不定生意会大受影响。
就连李玉朵的名声，都会受损。
李掌柜赶紧对丫鬟使眼色，让她们带李玉朵先走。
他则忍着憋屈上前对苏芷言赔笑道：
“苏大小姐，原来是这样，你看这事闹大了也不好。不知苏大小姐进店是想买些什么？”
苏芷言哪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让李掌柜拿纸笔，开始背药材了。
“冬藏草36钱、忍冬30钱、半边莲30钱、地耳草50钱、百年份人参20克、天葵40钱……九龙根50钱、石见穿60钱、三七100克、银线草50钱。暂时就这些了。”
苏芷言一下背了五十多种药材。
她淡淡提醒李掌柜。
“药材若让我看到一味不好的，以后天天来泼粪。”
李掌柜差点吐血。
吩咐正在擦粪水的小二们手脚麻利点。
他则亲自给苏芷言抓去了。
最后几乎是送瘟神一样送她出了这门。
……
苏芷言心情很好，没想到李玉朵来找她麻烦。
让她白嫖了价值上百两银子的各类药材。
这样的麻烦，以后多多益善。
她提着一大包的药材边走边逛。
经过一个打铁铺时，一个人突然从里面被人推出来。
撞在了她身上。
差点把她撞倒。
苏芷言踉跄了一下，忙稳住身子。
便听一个温润却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抱歉，你没事吧？”
苏芷言抬头，看到一个面容俊朗沉稳，表情却有些局促的男子。
他们四目相对时，都震惊出声。
“表哥！”
“芷言表妹！”
原来这个男子，竟是苏芷言大舅舅的儿子顾景风。
两人还没来得及寒暄。
旁边的打铁铺里，传来一个大汉的咒骂。
“废物东西，送来的铁器这么差，还想要五两银子。滚，你的东西，老子不收。”
苏芷言看到打铁铺门口，赤膊大汉将手里的包裹一扔。
叮铃哐啷。
他们脚下就多了一堆光滑锋利的菱形铁块。
顾景风连忙弯腰去捡。
可蹲下的时候可能太急，脚一崴就往地上摔。
苏芷言手疾眼快地拉住他。
连忙蹲下身帮他捡好包起来。
这才提着三四十斤的铁制品，递给顾景风。
顾景风的脸上，带着难掩的尴尬。
他询问苏芷言。
“表妹，你手里的是药？你身体抱恙了吗？怎么自己出来买药？”
苏芷言摇头。
反而问顾景风。
“我刚才看了，你打造的这些铁器，品质都很不错，掉在地上时，听到的声响也证明硬度和韧度都不错。这打铁铺生意挺好，不可能看不出这些铁器的质量吧？”
顾景风很意外，苏芷言竟然看得出这些铁器的品质。
他随即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自从爹和几个叔叔他们出事，不少人来落井下石。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放话，处处刁难顾府。”
“我这些铁器，别人要嘛不收，要嘛价格压得很低，几乎都只够成本价。这样下去，三叔的药钱，都快出不起了。祖母这段时间，又染了风寒。”
苏芷言从记忆中便得知，外祖家过得很艰难。
五个舅舅和大表哥二表哥原本都是骁勇善战之人，前些年上战场的时候，死的死伤的伤，甚至还有两个连尸首都没找回来。
在府里的三个舅舅，一对双胞胎，现在才十岁，最小的也才七岁。
从战场上救回来的两个舅舅，一个断了双腿，一个则伤到了身子，只能每日靠着喝药苟延残喘。
还有几个表弟表妹，年纪也都还小。
顾景风的腿也是跛的，就是上战场的时候骨头碎了，又断了脚筋。
顾家原本家底还算丰厚。
可苏芷言的外祖父，认为苏芷言的母亲出嫁时，给了丰厚的嫁妆。
那外室女去做续弦，也不能一点都没有，让外祖母给了将近五分之一库房的东西。
剩下的那些，这十来年中，用来当体恤金补贴给那些阵亡将士们的家属，以及府里的吃穿用度和舅舅的药费，用的七七八八。
前两年就开始过得十分拮据。
顾景风没办法，只能拖着一条残腿，开始找活干。
可老是被人刻意为难，幸好从军的这些年里，学到了制作铁器的本领，可以拿来混饭吃。
一开始还好，后面又被处处为难。
想赚点钱十分不容易。
苏芷言皱起眉，当即拿出身上仅有的一百两。
“二表哥，这钱你先拿着应急。等我有时间，会尽快去看看外祖母和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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