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祠久追上沈司晨,若有所思地说。
“的确。”
肖祠久正等着沈司晨的下一步回答,沈司晨却迟迟没有说话。
肖祠久说的话的确没错,她是在农村长大的,就算是突然恢复智力,也不大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她的气质,她的气度根本不像是农村来的。
她有着阮家后人的称号,让众人都认为她的改变合乎情理,毕竟当年的阮九歌是奇迹一般的存在。可是,再怎么样,她本质都是人,不是神。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阮梨,或许他可以去问问怡红院。
心下有了主意,沈司晨立马去了怡红院。
他派人叫来了老鸨,谁知老鸨听说来人是他之时,一直推说自己有事,怎么也不肯来见他。
无奈之下,沈司晨叫阿南和萧何把她架了过来。
“怡红院是众所周知的情报收集处,而你便是情报汇集的收集人,所以我今天想来向贵处打听一个人。”
“公子,您要打听便打听,派人把我架过来什么意思。”
见对方目的性极强,老鸨索性也就不再伪装,轻轻摇动手上的圆扇。
“我这也只是想向老板娘请教,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老板娘见谅。”
老鸨没有再说话,眼神却是望向了别处。
见老鸨这副模样,沈司晨也直说了,“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谢家阿阮,阮家后人,我要她在阮家灭门后的所有资料。”
沈司晨顿了一顿,又接着说,
“我之前查过她,但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所以我还想请怡红院帮我调查一下,毕竟你们的消息是百分之百保证的。”
“沈将军,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阿阮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吧。连自己的枕边人也要查,沈将军你这……”
老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又一个来调查他们堂主的。
“你查便是了,其余的不要管那么多。”
沈司晨明显的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说完便走了。
然而,就在他走之后,屏风后面出来了一个碧青色的身影。
这人正是阮梨。
“堂主。”
老鸨看见阮梨丝毫不惊讶,在刚刚她与沈司晨谈话的时候,阮梨便来了,她给了老鸨噤声的信号。
“嗯。”
阮梨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欢沈司晨调查她这件事情。
一点儿也不喜欢。
“堂主,你看现在怎么办?”
“你就按回答淑贵妃的那个回复就行。”
老鸨听了,点了点头。
她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查什么,她万万没有胆子去查自家堂主,直到堂主让她去查阿阮,她才知道查什么。
但是,她不懂的是,自家堂主为什么要以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身份出现。
“淑贵妃的消息来源查到了没?”
“没,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淑贵妃的背后有人在帮助她,但是关于帮助的人的相关信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我们正在调查当中。”
听见这话,阮梨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给我查。”
她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恍然地走出怡红院,阮梨的耳边还回想着老鸨的话。
“阿阮,阮家后人,在阮家灭门的当天在路途中被莲花村的人发现并捡了回去。”
那就是说,阿阮真的是她的妹妹。
她的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百感交集。
从小到大,虽然她没有母亲,但她有舅舅,有宠爱自己的六个哥哥。虽然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去承担,但她可以有选择的权利,她仍然是众星捧月的云安郡主。
可她的妹妹……
在她和阿阮之间,母亲选择了保全她,是她对不起阿阮。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了沈府门口,然而,此时的她,看着沈府这偌大的匾牌,她收回了自己的脚。
“紫玉,你先回去吧。”
“主子……”
看着这样自家主子这样心神不定,紫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她想追上自家小姐,却发现眨眼之间,她家小姐已经到了百米开外。
阮梨快步地混迹在人群中,在一个小巷中极快地闪进了旁边的暗角。
正对阮梨紧追不舍的暗卫们很快便发现他们跟着的阮梨不见了,一群人面面相觑。
“十一,我们分头去找。”
阿九皱着眉,这阮梨小姐可不能有什么事情。
听见这话,暗卫们一个个都面色凝重,立刻分头去找阮梨。
然而,直到傍晚了,他们也没有找到阮梨。
他们一个二个都面如死灰地回到沈府,此时的沈司晨已经在书房了。
“你们来有什么事情吗?”沈司晨皱了皱眉。
听见沈司晨的话,被推出来的阿七和阿九互相看了一眼。
“少主,那个,我们今天一不小心把阿阮小姐给跟丢了。”
听见这话,阿南极为震惊地看了一眼他们,又极其快速地低下了头。
一瞬之间,气压降到了零点,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司晨就爆发了。
“让你们好好保护人,你们把人给我保护到哪儿去了?你们的暗卫考核白考的吗?暗卫训练白训练的吗?现在,立刻,给我去找,找不到就别别回来了。”
听见沈司晨的话,暗卫们一秒也不敢多停留,自家主子那脸阴鸷得都成啥样了。
当暗卫们找到阮梨的时候,她正坐在京都最高处钟鸿楼楼顶的亭台喝着酒。
“你们说说,一天到晚,跟着我跑不累吗?”
不用回头,阮梨也知道是那群暗卫来找她来了。
她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不太想理这群暗卫。
听了阮梨的话,暗卫们有些吃惊。
她知道他们的存在?
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吃惊,转头看到了沈司晨浑身低气压地走了上来,暗卫们自觉地隐身在了夜幕之中。
“来了啊。”
这次,不用说,阮梨也知道是沈司晨来了。
“你在这儿干吗?”
沈司晨的语气不是很好,脸色更是冰冷得冰一样。
“喝酒啊。”
“阮梨,你发什么疯?”
“沈司晨,世人只知道阿阮是阮家后人,可没人知道,阿阮没有被爱过。如果当时,你早一点去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阮梨有些醉了,但还没到失去意识的地步,但她就是想说。
今晚的她,不想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安郡主,只想做一个被爱的小孩子。
偌大的京都,她竟只能在一个没有多少关系的陌生人这里找到一些慰藉和被在意的感觉。
看见这样的阮梨,沈司晨没由得有些心疼。
责备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他看了一眼阮梨身上单薄的衣衫,叹了一口气,接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感受到来自沈司晨的温度,阮梨惊诧地抬起了头,眼神里净是迷离。
沈司晨突然发现,照阮梨喝酒的这个状态,还是他来给她寄上吧。
他弯腰蹲了下来,温柔地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地给她系了一个蝴蝶结。
系好以后,他抬起头,正想看看她还需要什么。
然而,他一抬头,就对上了阮梨那张无辜又妖冶的脸。
一霎那,四目相对,周围万物静寂无声。
这时,阿南走了上来,似乎是有什么要事要禀告。
“少主。”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目瞪口呆地看见了这一幕,他连忙慌张地转过身。
沈司晨和阮梨也终于反应过来,沈司晨站了起来,拉开了距离,两人极其不自然地把头转向了别处。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说着说着,便连忙逃一样地逃离了现场。
“那个,今晚风大,把披风披好。”
“噢噢,好。”
“沈司晨,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阮梨心下一动,忍不住问道。
“好,你问。”
“如果我继续痴痴傻傻,你还会帮我吗?”
“会,我找了你整整十年。”
沈司晨没有丝毫犹豫。
十年之前,正是他离开家族出去闯荡的日子。
阿阮,你听见了吗?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没有人不在意你的存在。
听见沈司晨的话,阮梨笑了。
“我没猜错的话,祁天盛宴的家族大概在谢家,沈家,白家还有尉迟家吧。”
“对。”
沈司晨点了点头。
祁天盛宴一向提前两个月选皇帝所重视的,沈家,还有白家早就被定下来了,只有尉迟家是主动请求的。至于谢家,那是因为两个月前她还没有来,更没有发生那天庆功宴的事情,这个名单一旦确定,就无法更改。
“你到时候不用去,母亲和父亲一起去。”
沈司晨还以为阮梨是嫌麻烦,不想去。
“你父母感情真好。”
阮梨的眼神满是落寞,不像她,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还不认她。
“我母亲也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是了,她和沈司晨都是,只不过沈府再娶给沈司晨姐弟俩找了一个极好的后母。
阮梨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景,揉了揉眼睛。
“沈司晨,我困了,我们走吧。”
说着,她起身就想走,可谁知道,她走路歪歪扭扭的,连方向都分不大清。
沈司晨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把她横抱过来。
阮梨的双手环着沈司晨的脖子,她想睁眼去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好安心啊。
迷迷糊糊中,她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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