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太医。”凌卿绾回答。
“你是将军府的孙小姐,平日里与太医多有接触,他们定会偏向你这边。”洪广不接受凌卿绾提议。
“那就再找几个大夫。若是你觉得我还会从中做手脚,那就麻烦孙大人找好了。你怀疑我,总不会怀疑孙大人吧?”凌卿绾不与洪广多加争辩。
没办法,凌卿绾执意要找其他大夫一同主持,洪广说的话也不算数,只能答应下来。
“你相信我吗?”
孙大人派了衙役去请大夫,众人皆在等待。
凌卿绾小声问凌霄。
“相信啊!”凌霄几乎毫不犹豫便脱口而出。
“万一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怎么办?”凌卿绾又问。
“不可能,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凌霄态度坚定,容不得半点反驳。
“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不是怎么办。”凌卿绾望向凌霄,等待他的回答。
“就算你我没有血缘关系,你也是我的妹妹,永远变不了。”
凌霄难得在凌卿绾面前如此郑重其事。
听罢此话,凌卿绾拢在衣袖中的手终于松开。
只要有凌霄这句话就够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卫荀骑马而来,身后两个太医三个民间大夫一一下马,登上台阶。
“微臣参见七王爷。”
孙大人见到卫荀,连忙离开位置,恭恭敬敬向卫荀行礼。
“孙大人辛苦了。”卫荀点头。
随后,桌上重新摆上干净的水,凌卿绾和凌霄再次划破指腹,鲜血滴落碗中。
这一次,二人的血成功相融。
“融了!你们看到没!融了!”
“这个凌二小姐是真的!将军府没有找错人!”
百姓们激动万分,一个传一个。
“小姐!抓到了!”
正在这时,明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像提着鸡崽子一样将最开始主持滴血认亲的男子提起,扔到了台上。
原来,方才这男子见不对劲,趁乱逃走了。
现在看到这一幕,明眼人已经了然。这男子鬼鬼祟祟,半路逃走,定是心中有鬼。
“说,谁指使的你弄虚作假?”卫荀居高临下,质问男子。
“草民……草民也不知道啊!”男子哭丧着脸。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吓得浑身发抖。
“不知道?”卫荀眸中划过一道杀意。
“草民是真不知道啊,那人……蒙着脸,草民根本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男子着急不已,忙不迭的解释,生怕卫荀不相信。
“那那人是怎么跟你说的?”凌卿绾追问。
“那人给了草民十两银子,让草民到时候装一下大夫,配合洪广给凌二小姐滴血认亲。对了!他还让草民在水里加巴豆!”
男子为了活命,将背后之人如何吩咐的他全盘托出。
巴豆性热,溶于水,加了巴豆的水便与干净的水不同,凌霄和凌卿绾的血融不到一起也是情理之中。
“你的意思是,那人提前知道了洪广会提出我不是凌家二小姐,真正的凌卿绾已经死了,从而一步一步引诱我答应滴血认亲,你再出现,从中做手脚,对吗?”凌卿绾向男子确认。
“对!就是这样!”男子重重点头。
“洪广!你好大的胆子!”孙大人气极。
临到终了,还想着害人,即便是见过无数恶人的孙大人也头回见到这种。
洪广知晓东窗事发,自己已经无法辩解,只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忽然,一个身影走近,停在洪广跟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将年幼的我拐走,乃至之后杀人,你的妻子都是知情的。我说的对吧?”凌卿绾缓缓开口。
“你想做什么?”洪广兀的抬起头。
“你儿子才十岁不到,那么小,没了爹娘,你说该怎么活啊。”凌卿绾仿佛没有看见洪广眼里的着急,依旧不冷不淡,平静至极。
“她什么都不知情,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洪广咬牙切齿。
“凌卿绾,我都要死了,你没必要最后还要害我吧!”
“是啊,你都要死了,那为什么还要害我呢?”凌卿绾反问洪广。
洪广哽住。
“撒谎说我早已经淹死,其实我是假的,想把我也赶出家门。”凌卿绾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没有这么恨我吧。”
“你要是说出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就放过你的一对妻儿。否则,我不知道我能对你妻儿做出什么来。”凌卿绾面无表情,完全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
“是……凌楚楚。”
洪广到底是不愿自己儿子过得悲惨。
他这一生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归根究底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要是他儿子最后毁了,那他岂不是白死了。
二人交谈声音不算小,洪广说的话至少站在前面的百姓全都听见了。
一时间,众人开始议论起凌楚楚。
事情解决了,凌卿绾便挤出人群,准备离开。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凌卿绾顿了顿,没有多言,上了马车。
夜里,卫荀来了趟兰苑。
凌卿绾已经习惯卫荀自由出入她的闺房,故而卫荀到她身边时,她仍未抬起头,继续津津有味看着话本子。
“这么晚了还不睡?”卫荀抱起凌卿绾,自己坐到了座椅上,让凌卿绾坐到他腿上。
“睡不着,正好发现个有趣的故事,看完了先。”凌卿绾轻声道。
卫荀把凌卿绾抱紧了。
“白天发生的事情,你可有被吓到?”
“没有。”凌卿绾如实回答。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任洪广怎么说,也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更何况,她有凌霄的无条件支持。
这场闹剧根本未在凌卿绾心里留下任何波澜。
反倒是凌楚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她在京城中的地位更差了。
“过几日我有空闲,正好要过年了,周遭小镇现下便开始张罗,听说热闹得紧。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出去玩几天?”卫荀语气轻柔。
“要去几天吗?”凌卿绾好奇。
她倒是很久没有出城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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