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岁原地忏悔,都怪她满脑子黄色废料。
应纵歌还关心她:“岁岁是要去哪里吗?”
“喔,我去膳堂吃午饭。”
“去吧,多吃点,长身体。”
虞岁岁赶紧出了正殿,这种肤白貌美的高岭之花,对别人冷漠唯独对你事事关心,真的让人很难不犯罪啊。
她去了栖鹤台,玉台上栖息着一只灵鹤,正是之前给她送了满满一匣子丹药的那只,它停在玉台上啄理自己的羽毛,蓬蓬白羽上流转着弯月光辉。
“以后就叫你小月牙吧。”虞岁岁摸了摸它的脑袋,给它起了个名字。
小月牙拍了拍翅膀,看样子对这个名称很是满意。
虞岁岁让小月牙把她送到膳堂,没想到一落地才发现这是另一处膳堂。
应该是内门弟子专属的膳堂,其实准确来说,是一条美食街。
根据原著设定,美食街上的食肆饭馆除了三辰宗特聘的一些灵厨,还有不少内门弟子摆摊赚钱。
虞岁岁颇感新奇,街上各种美食琳琅满目,她正犹豫吃烤鱼还是火锅,肩膀上就被轻轻拍了一下。
“岁岁!”
她转过头,看到了笑意盈盈的莫遥,有些惊喜道:“莫姐姐。”
莫遥兴奋地拉着她进了一家糕点铺,“岁岁快来,之前我挨个给启明山的师兄师姐送点心,刚好有几位同好的师姐,热情邀请我一块加入她们办的糕点铺。”
里面几位师姐热情好客得不行,说虞岁岁可爱,捏了捏她的脸,“师妹看上去香香软软的好好捏,果然——比我刚做的白糖糕还要糯叽叽的。”
虞岁岁和她们玩闹起来,然后就去看看陈列台上摆着的甜点心,闻着很香,而且外相很是精致可爱,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心。
所以她一下子买了很多,打包装进一个食盒,几位师姐对她更加热情了。
然后虞岁岁就和莫遥一起去吃了烤鱼,吃饱喝足后就回月衡山,美好的下午,从看话本开始。
虞岁岁又瘫在床上翻话本,上次那本《清冷仙尊爱上我》还没有二刷完,有一说一,虽然里面的男主和应纵歌除了名字之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某些片段真的该死地香艳啊。
她觉得自己都要喷鼻血了,这时系统突然出声:[你是在看《百媚诀》?不急,你——]
然后系统沉默了。
虞岁岁猛地从话本里抬起头,猛地伸手合上话本。要命,她方才看的正是男女主相爱相杀,从船上厮杀到床上的片段,爱欲流淌活色生香。
她笑得很牵强:[快说你什么都没看到!你快说啊!]
求助,被系统看到她在看攻略对象的小煌文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系统先是说了一句“此物真是屡禁不绝”,然后又有些恍然:[原来你喜欢这种…]
证据确凿,虞岁岁只能坦白了:[没错我就是喜欢,但你不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我要脸的。]
系统:[你早说,我就不装了。]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很危险。]
虞岁岁有些慌,这人工智障不会接下来要给她安排什么不能播的攻略任务吧?
系统说:[你修了《百媚诀》,那入道最好就是选择姻缘道,我之前还担心你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虞岁岁疑惑,[为什么我会无法接受?]
[姻缘道主张阴阳调和、双修采补,合欢宗所崇天道,就是姻缘道。]系统说。
一说“合欢宗”,简直就是言有尽而意无穷,自行领会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虞岁岁“哦”了一声,听上去好像有一点,刺激?
系统总结:[现在看来,姻缘道于你…很合适。]
虞岁岁摸下巴,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涩涩?她以前的精神食粮存网盘里都要取个“学习资料”的名义,没想到一朝穿书,这些话本还真能成学习资料了。
可是她的师尊是应纵歌唉,教出她这么个修姻缘道的弟子,合适吗?
而系统沉默了片刻,又问:[为什么,你会看这个?我看你后面几页还折起来…所以是拜师前你就在看了?]
谢邀,正在二刷。
虞岁岁哽住,其实她还看了其他好几本,但只有在看应纵歌的煌文时被系统抓包了。
系统这样问,说得好像她早就对应纵歌有那什么的想法,搞得她像什么变.态师徒文里那些大逆不道只想睡师尊的徒弟。
[你别误会,]虞岁岁奋力自证清白,[只是我看的这一本,男主角恰好就叫应纵歌。]
系统:[恰好也是月衡剑尊?]
[嗯?]虞岁岁记得刚才看的那段整页都是不可描述的内容,于是她嘴硬道,[哪里有说男主角是月衡剑尊了?]
[刚才那段,有句台词——]系统轻声念出来,[旁人知不知道,光风霁月的月衡剑尊大人,在床笫之间是这副模样?]
虞岁岁:……
这句是还是话本女主角说的,庆幸系统没有把女主角说这句话时那些断断续续的语气词也给念出来,不然她就可以原地去世了。
[好吧,]事已至此,虞岁岁只能承认,[我买的时候真不知道男主角是师尊。]
系统灵魂提问:[那你一翻开就会知道,为什么还看下去?]
[买了不看?我心疼我的灵石!]虞岁岁据理力争,[而且你刚才也有看,除了名字和身份,这人和师尊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系统一直模糊得如隔云雾的声音,忽然捎了些揶揄的笑意,[那你是知道,月衡剑尊在床笫之上是什么模样?]
[……]虞岁岁直接被这句话给干沉默了。
救命,话本里那女主角睡男人就睡男人,为什么非要说这么一句话出来?
[我不知道!]虞岁岁急得说话不过脑,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我也想知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淦他的,她这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岁岁着急忙慌地解释,[我的意思是——]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要她怎么解释?
虞岁岁摆烂了:[算了,你还是失忆吧。]
系统也不纠结,只是问:[你对月衡剑尊有意?]这句话很轻,掺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啊?这是什么美丽的误会。
虞岁岁说:[你别乱说话,他可是我师尊,这合适吗?]
其实按照原著的剧情走向来说,她会是应纵歌的白月光,很合适。后面应纵歌都堕魔了,践踏世间一切法则,更别说什么师徒之别。
系统:[那为什么要看话本?]
[……]虞岁岁无语。
那她还看了合欢宗女修白微霜的话本捏!不过不能再自爆下去了,万一系统来个防沉迷把她给制裁了,那她以后就别想再快乐看话本了。
虞岁岁不想再和他拉扯下去,生硬地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打住!我不看了,还有事情要做,不要打扰我。]
她立刻就要给自己随便找些事情做,刚好看见桌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食盒,一个是她买的高颜值甜点心,另一个是她给师尊炖的药膳。因为她这里只有装糕点的食盒,所以药膳也只能这样打包了。
虞岁岁立刻拎起食盒,觉得份量差不多是那盅药膳,就火急火燎地出门。没办法,她实在不想跟系统就看师尊话本一事再谈下去了。
她出了后殿,顺着走廊往前走,就是应纵歌的寝间,内殿的檀木大门上镶嵌着冰玉,雕刻日月山河。
虞岁岁陷入沉思,她记得刚才师尊说过他要午睡,也不知道现在睡醒了没有。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然后就听见应纵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站在外面做甚。”
虞岁岁就推门走了进去,嗯,内殿她上次来过,还是那样,桌上的东西好像都没怎么动过。甚至她怀疑,应纵歌连东西少了都不知道。
室内摆设极简,甚至有些空旷,应纵歌就坐在窗边竹榻上,未束的长发披散而下,连外袍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披着,面容冷寂,唇色有些白,眼底有着一抹淡淡的疲倦之意。
虞岁岁觉得他一副做了什么噩梦的样子。
两张竹榻被中间的檀木茶几分开,应纵歌示意虞岁岁坐在另一张竹榻上。
“师尊,这是给你的。”虞岁岁把提着的食盒放在茶几上,她想了想,又说,“不知道师尊的口味,如果是甜了还是淡了,您再跟我说。”
应纵歌看着她放下的食盒,神色有些讶异,他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自己早已辟谷,但看着虞岁岁亮晶晶的双眼,他觉得这样说太扫兴了,于是轻轻颔首,缓声道:“岁岁是个好孩子。”
好耶,被夸了。
虞岁岁心情轻快起来,看着他仍旧苍白的唇色,就关心道:“师尊,您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其实上次在温泉看他沐浴时咳出了血,虞岁岁就一直想问,但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是么…”应纵歌下意识伸手轻触眉心的并蒂玉莲,两扇眼睫垂下,道,“陈年旧疾,不用担心。”
陈年旧疾?原著里怎么没提过这么一茬?应纵歌作为大反派,配置是相当高的,他不仅剑法超群,而且炼丹画符布阵等诸法皆通,居然会有连他自己都无法医治根除的陈年旧疾?
“那,”虞岁岁担忧道,“您有吃药吗?”
“没有意义。”应纵歌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啊…”虞岁岁双眼略微睁大了些许。
这么消极就医的吗?那她还是平日里多做些药膳吧,把身体补好了总归不会出错的。
这样接触下来,虞岁岁发现了,应纵歌不但消极就医,整个人看上去也挺消极无为的,他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眼中还有几分神采,就只是在一脸冷漠地发呆。
月衡山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冰雪,他就这样一个人,看着四季不化的冰雪,看了百年。
不想下山、不想改变现状、不想去做任何事情。
虞岁岁竟然觉得他这种状态,让她想起穿书前看到的,那些孤独一人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绝症患者,那些知道自己行将就木毫无希望的人。
这有点奇怪。要知道修仙就是与天相争积极向上,一旦松懈下来,不是寿命已尽就是陨落于雷劫之下。难道应纵歌当上剑尊就别无所求、一心养老了?
虞岁岁忍不住出声问道:“师尊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平日里…”应纵歌略微思考了片刻,有些自嘲道,“就只是一日日过下去罢了。”
他又说:“不过自从遇到岁岁,总不至于无事可做了。”
“这样啊。”虞岁岁摸下巴,难道应纵歌会收她为徒,就是给自己清心寡欲的养老生活增添点色彩?那是不是说她得努力活得浓墨重彩些?
她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她腰间的弟子令牌亮了起来——成为内门弟子后,他们的弟子令牌换成了更加高级的,可以彼此联络。
虞岁岁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到外面去接电话,应纵歌就说:“无妨,为师不介意。”
于是她接下传音,玉绯衣轻快飞扬的声音响起:“姐姐姐姐,现在有空吗?我有点急事要找你。”
这声音完全透着少年人那种咋咋呼呼,在空旷殿内回荡开来。
虞岁岁怕应纵歌觉得聒噪,赶紧一口应下:“行,那我等下去启明山找你?”
月衡山之外的另外两座仙山,都是对所有内门弟子开放的。
“好好好!姐姐直接来流觞庭,这里正热闹着。”玉绯衣声音欢快,虞岁岁光是听声音都能想到他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
虞岁岁掐断传音,发现应纵歌静静看着她。
“师尊,那我先去启明山一趟?”不知道为什么,虞岁岁有种丢下空巢师尊的错觉。
应纵歌颔首,“玩得开心。”
虞岁岁就告退了,出了内殿还不忘合上门扉。
她走后,室内又沉寂了下来。
应纵歌的目光落在食盒上,有些好奇,岁岁给他带了什么?
这时,一道碧绿传讯从窗外飞了进来,停在他面前,凝成一簇茉莉花的形状。
他接下传讯,那簇茉莉花蔓延开来,围出两面水镜,是澹台翡和茉浮天。
茉浮天率先出声:“剑尊第一次收徒,有些相关事务要交接一下。”
澹台翡说:“是说正事啊?那不该叫我,我还得去流殇庭逮人。我就说这些小兔崽子今天居然不聚众斗殴,原来是去流殇庭炸烟花,乱窜的灵力都把我正殿一角给轰塌了!”
茉浮天有些好奇,“现在还是大白天,怎么在这个时候放烟花?”
澹台翡拍了拍座椅扶手,怒道:“这群小兔崽子偷了我的观星仪,遮了日光用灵力炸烟花!”
启明山主修观天测命的道法,为了在白日观星,观星仪可以遮蔽一方日光。
茉浮天无情嘲笑:“还好我的徒儿都很省心。”
澹台翡恨恨咬牙,他发现他们谈话的时候,应纵歌倒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脸冷淡事不关己,这一次他专注地看着茶几上的食盒。
他觉得有些新奇,讶异道:“剑尊不是已经辟谷了,怎么今天有兴致品尝人间烟火?”
茉浮天也被那个食盒吸引了注意力,她语气里含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这倒是好兆头。”
应纵歌说:“是我徒儿给我的。”
被徒弟搞得心力交瘁的澹台翡大惊失色:“还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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