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浠打了紧急电话,将管家叫了过来。
管家看了一眼凌乱的床单,了解了情况之后,就让墨浠带着自家少爷去同楼层最里面的房间。
那里有专业的医疗器械。
“顾言,我们先去检查身体好不好?”
顾言被墨浠扶着站起身来,眼里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凛冽的让墨浠不敢直视。
但是听到“检查身体”这四个字,他突然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一样,猛地将人甩开,神色不虞。
墨浠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顾言细长的瞳孔,血色充盈着眼白,心里一痛,他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不妥。
曾经有个教授做过统计,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雄虫成年期蜕变的死亡率在30%左右。而在完全准备的情况下,死亡率依旧在5%左右。
墨浠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有些发颤。
“为什么要检查身体?你也要和他们一样,将我献祭吗?”
声色幽幽,似黄泉中来,裹挟着杀气,缠绕在墨浠的身旁。
墨浠没有听懂顾言在说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像是浑身浴血,从地狱里归来,眉眼间隐藏着这世间最大的恶意,稍微一触碰,就有可能被灼烧到什么也不剩。
墨浠突然单膝跪在顾言面前,牵着他的右手,将一个吻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让顾言有些恍惚,似乎,他的脑海里不久前有人也这么做过。
“顾言,您需要面对凶险的成年蜕变,检查身体是为了让您更好的度过这一场蜕变。”
“雄主……”
声音里带着些恳求。
顾言的心突然就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抬脚往外走去。
“顾言,你要注意你的身体啊,这个伤可得好好养着。”
“顾言哥哥,你看我拿着什么来看你了,这可是我爷爷藏得宝贝,对你的伤有好处,就给你拿过来了,还是我心疼你吧。”
“顾言,来,师叔给你检查检查身体。唔,养的不错没毛病了。”
“……”
他们所谓的检查身体,都是为了他最后的报答,都是为了让他完好无损的去献祭。
今天终于有人真的担心他的身体了吗?
全能管家不愧是全能管家,医疗器械用得也是顺手得一批。
就连报告单子也能看懂。
墨浠在旁边看着,无声得紧张,唇上干的起了一层皮。
“管家,雄主的身体状态还好吗?”
管家看着机器出的报告,眉宇之间全是凝重:“挺好,接下来可能就是得麻烦你了。”
墨浠像是想到了什么,耳朵尖开始泛红。
“我会照顾好雄主的。”
“那我下去准备点吃的。”
墨浠抱着顾言回到了房间里,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正打算起身,就被人压住。
“顾言……”
“嘘,别说话。”
顾言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涌上来了一团火,燃烧着他的四肢,让他精疲力竭的同时却又给他注入了新的力量。
雪中雾凇的味道清冽而浓郁,墨浠身体变得有些瘫软,就像是那天情潮来时的模样。
顾言偏头看到一根领带,拿着对折,扣住身下人的双手,抻到头顶,绑了起来。
墨浠没有反抗,只是触摸着领带的扣结,墨蓝色的眸子里深藏着不安。
顾言此时的情况很不好,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别有用心的话语,但是眼前的人确实他一眼见到就想要收藏的人。
严重的割裂感让他动作变得粗暴。
墨浠回到家里在自己房间换好的睡衣瞬间就被大力撕裂,线条流畅且富有爆发力的胸膛顿时暴露在顾言的眼前。
但是顾言的动作猛地一顿,摇摇头,手撑在墨浠的上方,咬着牙,让自己清醒了片刻,声音嘶哑低沉,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暴虐。
“你确定要陪我度过蜕变期?”
墨浠墨蓝色的宝石里沉稳着情绪,略带着笑:“要不然雄主您想找谁?您看上了其他的雌虫吗?是郁晏吗?”
顾言难得在失控边缘无语了片刻,神色凝重,摸着身下人的脖颈。
“你要知道我和其他的雄虫不一样,在我完全失控的时候,你不一定打得过我,我可能会伤害到你。”
墨浠无声,但他的精神力突然探出了一个小角,戳了戳顾言的脸颊,勾得本就不稳定的雄虫精神力倾巢而出。
顾言的眸光变得幽沉,他还没有动作,只是精神力强势地进入墨浠的领域,就让他整个人瘫软没有力气,脸颊和脖颈开始蔓延一层淡淡的红晕,脚趾都敏感地缩成了一团。
顾言盯着那泛红的脸颊,突然间低下头,吻了上去。
墨浠瞪大了那双墨蓝色的眸子,浑身僵硬着。
这是顾言第一次吻自己……
察觉到身下人的不专心,顾言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个人喘不过气来,才松开他,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粉嫩沾着水渍的薄唇从眉眼间吻到了下巴。
密密麻麻撩人的很。
最后咬在那颤动的喉结处。
墨浠突然拱起了腰背,抑制不住的仰头,脆弱的脖颈大片的暴露,给了人可乘之机。
顾言伸出牙尖,细细磨着,最后轻轻的咬了一口,便听到一声脆弱的气声。
手指微凉,触碰到发热的肌肤。
墨浠犹如濒死的天鹅,眼尾处洇出一片红晕,颤抖着吸气。
在某一瞬间,他突然哭泣的挣扎着,将鞭子挣脱开,弓着背,手指搭在了顾言的后背,划出了一道道血色的红痕,身形一阵痉挛颤抖,最终泄力似的摊在床上,声音沙哑着,饱含着情绪喊了一声“顾言”。
顾言的后背突然升起了黑色的虫纹,从中间的脊柱,逐渐的扩散。
繁复的样式,勾勒出一朵逐渐盛开的荆棘花,层层花瓣逐渐盛开,衬着那红色的痕迹,像极了一场糜烂的情/事。
空气中浓郁的雪中雾凇的清冽纠缠着血腥气,十分上头。
中途,顾言的精神海终于平息了片刻。
顾言停下动作的瞬间,他背上的荆棘花完全绽放。
整个虫还处在虚幻和真实的割裂当中,就被身下人的状况吸引了心神。
轻咳了一声,抱起他,朝着浴室走去。
·
第二天,墨浠清醒过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封闭训练过后还要累,但却十分的清爽。
他低头看着埋首在他脖颈还在继续睡觉的顾言,突然红起了脸。
想起身,却被腰间的手按了下来。
“醒了?”
顾言迷迷糊糊的声音落在了墨浠的耳中,耳尖微动。
“顾言,您还好吗?”
“很好,再睡会儿。”
墨浠闭上了眼睛,在身边雪中雾凇味道中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有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慌乱。
急忙起身,仓促地披上浴袍,正欲打开门,就与顾言对上了视线。
往日里淡定的对视似乎不曾出现,现在看一眼就像是徒手触碰火焰,接触的瞬间便不自觉地后撤。
“顾言。”
“我下去给你配药,吃完饭之后喝掉。”
顾言单手插在兜里,神情淡然,凤眸微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十分淡定。
只是没人发现他兜里的手指在不停地抠着那层布料。
他昨晚也是第一次……
“好。”墨浠下意识的答应,然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顾言,您今天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顾言想起刚才管家在他身上抽了一管血,然后让他在仪器上躺了一会儿进行检查。
等着结果出来,一向十分得体的管家气势逼人,点着桌子,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有些瘆人的对他说:“少爷,您的身体一切正常,成年期蜕变并没有给您的精神力带来什么变化。”
顾言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在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情绪,不是什么没有达到预期的失望,更像是在被迫下水的愤怒。
但这都不重要。
他们顾家的管家,肯定是不会将他的身体状况外泄的!
“顾言?”
“管家说我的身体一切正常。”顾言带着墨浠往下走。
但是墨浠却有些疑惑,但想到了什么,突然间释然。
成年期蜕变雄虫的精神力不一定会发生改变,B级的形态没什么不好,其实很多A级的雄虫都会被暗中保护。
墨浠眯了眯眼,其实说是暗中监视更准确一点。
但是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舔了舔被啃破皮的下唇,声音有些含糊。
“顾言,我昨天的身上真的很难闻吗?”
明明他是清洗之后才进了雄主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