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里于暖意绵绵车帐内,焚香饮茶,不失为一桩快意风雅妙事。
任由清风拂山岗,任由明月照大江,既平添快然气,又恰好合乎冬时寻暖,夏时取凉,正好直合心迹,自然通体舒畅得紧。
打从天公台处离去,云仲总觉当初丹田里头滚火浇油的滋味,去而复返,虽是其中相隔无数大小琐碎麻烦,兜兜转转,好似又回到当年虚丹炸碎过后的年月,这道因当年炼虚丹时所遗留下来的隐患,竟也根深蒂固,同那枚游荡无定的秋湖一般,长久存留于丹田其中,时常扯动周身经络尤其肝脉,火旺异常,好在现如今云仲心境上的道行不可同日而语,才不至于受这道流窜的阳火左右举止。
而像当年秋湖游动经络其中,每逢饮酒必激起秋湖暴动这档子事,却是再不曾有过,原是经多时历练,不单单将原本幽深错杂,细枝极多而主脉狭窄的境况整治妥当,更因这步步冲关,甚至境界起伏无定,锻打出一身相当瓷实牢靠的境界,再者则是前后出入两座玄境,胡闹似凭肉身接下张太平的丹火雷,往坏处说,折腾经络折腾得有些过度,而往好处说,无异于古书其中伐毛洗髓,到现如今身死多年,传下秋湖剑神意的那位剑客自行体悟出,用以梳理整顿经络窍穴的法门,已无大用。
而这也是令云仲颇为有些哭笑不得之处,但再仔细想想,福祸相依,总比起祸不单行好,随即也就释然下来。
天公台重创遭削落境界,固然不见得是好事一桩,勤恳辛苦修行,也如村落百姓躬耕一载,来年确遇大旱颗粒无收,但正巧蹲到田垄处欲哭无泪时节,却是挖出一包祖上早先埋藏的些许家财银钱,云仲现如今就是这般,近乎是折损一身三境修为,却携重阳玄境其中得来的一身锻体本事,与妙手偶得两道似剑气而非剑气的神通,固然不能称为坏事,起码对于小道童而言,相当憋屈。
一位分明从三境遭人踹下来的二境,递出玄桥苦露过后,反而比在三境时更难对付,自然是没处说理去。
哪怕是身在飞来峰上头,成天要被老道揪住耳朵,才心不甘情不愿修行一阵的李福顺,归根到底又岂能是什么心气低的主儿,尤其是在出山门后,得知自个儿这修行的快慢足够撵上古时大能贤才之后,退几步说,姑且算不上自傲,起码也对自己这等年岁修来的境界神通,有相当一份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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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神游无际,天地犹嫌隘(2/2)
败,因此才不惜这道苦露前去?”
并不急于给道童答复,正把泥壶茶汤过海点兵的云仲忽然手头一顿,随后挑眉朝步映清瞥去,不动声色,但果真是瞧见步映清面色稍稍一僵,才无奈摇头。这两位倒是相处得极融洽,明明才相熟不久,倒是无话不谈,连这点根底都抖搂出去,眼下倒是不好避让不提,只得放下茶壶,重新架到火盆处烘着,才缓缓作答。
“我本就是从大元折返,打算去往上齐,当初身在大元时,倒也曾同那位少赫罕有一面之缘,年纪与我相仿,不过行事除却周全之外,更擅决断,否则也不会有昔年王庭疲弱时候,主动撤出渌州这类堪称胆大妄为的举动,而偏偏是这手摆在台面上的把戏,凭广阔疆域换取喘息时间,竟真是令王庭拖延到局势转变,足够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要说是一帆风顺,恐怕这位的少年意气,也被王庭遗祸诸如族老积弱这档子事,敲得头破血流,剩不得多少,于是就只能将如此做事,归结到天生果决上去,再者说来,虽说天下内乱有比大元长上近十倍的叛乱,然而大元内乱之中死伤兵卒百姓的数目,已是几乎将根基毁去,我为局外人,尚能觉察出,倘如再犹豫不决或是将战事拉长,恐怕无论谁胜谁负,王庭都必将元气大伤,甚至未必抵得了外患。”
“想来那位胥孟府的府主也必定不是什么痴傻人,与少赫罕一样,欲要尽快分个胜负,起码战事越早些收官,愈发利好得胜者。”
云仲所言,也恰好是温瑜当初不曾说出口,但早已旁敲侧击提点到,更何况身在南公山时,赵梓阳研读兵书阵图时,云仲亦是或多或少瞧过些书卷,最不济也能知晓,经几载狼烟遍地的大元,本就属地广人稀,乃至于早年间曾传出说法,大元骑甲不满万,满万则无敌的说法,而仅仅在这场为期几载的内乱之中,单是铁骑,王庭胥孟府两方战死沙场的,就不晓得有几万。
但凡一遇战时,人力钱粮,几近可说是填入无底深渊当中,比起寻常时节讽刺王公贵子,青楼买醉花千两黄金打水漂听声响,都更骇人听闻。
然而凡天下战事,大多无外乎几样,掀翻旧制昔日权贵,另起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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