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孟府境内山谷,由温瑜先动。
早在先前时节,温瑜还未曾出手当场诛杀青面鬼前,就已大概猜出,今日这片僻静山谷内,多半是要有胥孟府内的高手前来,既是为力求稳妥,也是使自身安心,并未吝啬大阵,接连五座大阵笼住山谷周遭,密不透风,环环相扣,果真派上用场。
胥孟府的确是派人手前来,但既不是什么年轻一辈的高手,同样不是什么府内举足轻重的长老人物,而是胥孟府府主,也就是掀起这场大元近乎前所未有叛乱,一度吞并大元足有七成江山的始作俑者,居于四境,甚至多年过去,兴许已能触及五境的燕祁晔。
五座大阵其中延展出的浩荡威光,汹涌至极,动摇整座山谷,莫说飞沙走石,连多年不融的山巅坚冰,都是纷纷炸碎滚落下来,地动山摇,撞向地表时升起滚滚烟尘,幸亏是温瑜留手,护住山谷其中的大元兵卒,才未曾受过多波及,然而仍旧是有许多忍饥挨饿兵卒,本就是相当虚弱,难以久站,经这般震颤过后跌坐在地,惊骇时抬头望去,却见四面环山峰顶皆像是受过磅礴力道,生生震断垮塌,竟是相比先前低矮了足有数丈。
修行道中,有绝代高人曾言说过,修行道岂止千百,剑道拳道,乃至于撒豆成兵的本事古来长存,若单论威势,阵道与传闻当中高居九重天外的神仙,才最为相仿,一阵起则有隆冬时草木繁盛开枝散叶,一阵升则有东海呼啸,浊浪排空,欲做人间最高,翻山覆海,天威浩荡。
整一座山谷被五方大阵近乎齐腰断去,而原本坚硬土石断缝处,则有无数如藤曼似的石笋冒尖,只不过几息,拔地而起,竟是如荒野之间得来春雨滋润过后的藤蔓般,化为百十来道狰狞回转,石屑纷飞的锁链,只是转瞬之间团团围住立身场内的燕祁晔,足有几近百丈的石鞭石链轮番压砸,山谷震颤,足有近一炷香光景才纷纷退去。
阵道五行,温瑜凭土行起手,百来道石鞭拍砸,所行乃是以力破法的路数,无异于将这座山谷四周高低错落险峰连根拔起,狠狠砸向燕祁晔。
这等略无花哨,甚至未曾动用阵道玄妙的手段,倘如柳倾在此,八成是要哭笑不得。
人间阵道,出于阵法纹印多变,千变万化,稍有一处细微差别,变化与威能便相差极为悬殊,像这等化去嶙峋岩石,以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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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佛前小鼠窃烛花(2/2)
见得是坏事。”
“不过还想请问一句,为何如此?”
燕祁晔像是当真不解,于是迟迟不曾出手,而是蹙眉望向温瑜,既不曾刻意佯装,也不似掺假。
“自然是为杀你这头老狗。”
温瑜再招手时,从此处山谷处途径,漫山遍野四面八方所吹来的寒凉罡风,尽数在招手之下被五座大阵采撷而来,一时间风声尽停,而山谷高处,却一时间多出无数枚莹白通透飞剑,悬在当空,难以瞧得清楚,但随着大阵采撷狂风,气机愈深,瞬息杀至燕祁晔身前。
阵道最是骇人处,在于阵起时所笼住的一方天地,尽为施展者所用,不论五行,山河鸟兽,经阵法略微一变,所牵扯出的威能当真能移山覆海,分明是一座大阵,神通千变万化,除那等近乎得势不饶人,以五行变换伤人诛敌,起手磅礴恣肆雄浑如狂澜翻涌的杀招外,当属诸如幻境虚境的手段,最是防不胜防。如说明枪是以那等硬撼乾坤的神通,阵道中的暗箭伤人,更是防不胜防。
可是燕祁晔依然未躲,与寻常修行人对付阵道中人的举止迥异,不避不退,而是始终好奇望向四周难以察觉的罡风成剑,既没先行找寻机会脱离阵中,瞧来更是不像在凭神通找寻阵眼,只是双手倒背,饶有兴致。
山谷其中,有成片枯枝败叶,掩藏于积雪下,悄无声息被大阵中四处游走的内气搅碎,化为万千如刀叶片,在温瑜招手时节,铺天盖地飞散开来,同天外高悬的罡风剑气,一并纠缠着涌向场中背手而立的燕祁晔,无穷碎叶罩住山谷内外,密不透风,携方圆百里过路罡风,碎雪所凝成的坚冰困住燕祁晔身形,无穷刀剑,尽加其身。
一道乃是分明枯叶返青的碧绿叶片缠绕而成的刀芒,一道是方圆百里狂风拧成的凶狂通天剑气,其中甚至有一缕气机与吴霜剑气相似,犹胜两头走蛟莽龙,纠缠啸叫,滚动厮杀,将燕祁晔犹如浮萍似身形,死死绞入其中。
温瑜的二境,又岂止三五层楼那般高,天资强横到连李抱鱼都言称凤毛麟角的阵道中人,自行敲断去往五境的修行道,所换来的威势,三境中人入阵形神俱灭,全力施展之下,纵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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