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于飞檐处的灰衣老仆回神时,整片天公台犹胜被地龙翻身搅动过一遭。
仅以两缕剑气,毁去满座天公台,杀翻青泥口。
一道泛青一道如墨,可哪怕是老仆当真是见多识广,江湖里头神通术法,习剑者似过江之鲫,而古来少有的大才,更是见过其出剑时浩浩荡荡威风大势,然而一时间同样瞧不出深浅来。区区两道如丝如针的悬停剑气,饶是四境施展开来,都未见得有这般浩大壮阔的场面,却却是在三境剑客心意微动后,折腾出这番景象来,倒是令素来淡然,自诩见过天宽地阔的老仆,不晓得用什么神情应对。
苦露开道,连番震碎天上白玉狮子十之八九,纷纷似风筝坠地,扑簌簌洒下许多碎石,甚至有不少经仔细雕琢过后的石狮,在苦露经过时节,由账房灌注当中的内气,竟是被这道剑气掠过时带起的罡风震裂,而一经破损过后,那位账房费尽心力维持的玉狮子阵,就势不可止跌落向颓势,被这道劲气来势都拔高到顶的剑气,一遭搅得散碎。
甚至连座下石虎,在这道快似惊雷,穿行时须臾来去的苦露下,一分为二,且浑身密密麻麻皆是孔洞,此时立身不稳,碎石石屑垮塌,而账房先前凭狼毫在其头顶所书的一笔王字,同样随着石虎浑身土石崩毁时,顺沿虎头缓缓淌下,墨汁如血。
朱梧双刀断去一柄,朱贵长棍齐齐截断一半,两人当胸皆有血水渗出,乃是苦露一闪而过时,连同护身内气一并划过,好在是两人始终未曾掉以轻心,才未能使这道苦露将两人拦腰斩断,可眼下浑身内气,同样是消弭大半,再不复近乎比肩三境以顶的高矮。
玄桥则是对上那位始终立身场内的张太平,五雷的最后一道手段厚土雷,在玄桥势大力沉覆压之下,几乎只是堪堪从天外浓郁云彩中探出头来,就已然被玄桥势大力沉,能撼山岳的雄奇大势,给生生压回到浓云其中,土浪翻滚,但胎死腹中已成定局,被狠狠压入浓云内,瞬息炸碎开来,而后再腾不起半点风浪。连始终稳稳立身在天公台上的老道,同样被是被玄桥压住气势,伤及双肩,虽是修为高深不曾受重创,可与在场几人相仿,护身内气险些炸碎,不得已退后百步。
两道剑气离手时,天公台一十八枚石柱寸断,无一幸存,而张太平徒众大都掩埋于碎石之下,早已无能为力。
一座原本在青泥口最负盛名,连紫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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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知春近(2/2)
轻缓缓出言,甚至在苦露玄桥开道过后遍地狼藉的天公台内,言语显得十足慢条斯理,“依常理,该将在场各位都宰了才好,毕竟是几位先行袭杀,自然也怨不得被旁人一剑砍死,徒留遗祸,乃是修行道上大忌,该是斩草除根时就不能含糊,但在下也有心替几位留条台阶,不妨留点家当,此事便算翻篇,不知意下如何?”
“敲竹杆非我所愿,不过倘如几位仍要见见道行,也不是不行,当真拿出几分本事令在下不得阻拦,当然是能自行离去,可要到那等场面,不死不休说得都有点轻。虽说是强行催动,凭在下所余的剑气,杀上一两个三境,应该也不难。”
这番听来如何都相当不留情面的言语,却是云仲神情平和道来,像是有几分色厉内荏装腔作势的架势,但在场中所有人都能瞧见,剑客身后那柄四夫子剑内,有青黑两气盘旋流动。方才无半点端倪就重伤在场数位三境高手的剑威,依然未曾散去,更何况云仲虽是神情淡然,甚至面有笑意,却不曾给几人半点脸面,甚至可说是逼迫。
朱梧面皮阴晴不定,仍是握紧手中短刀,另一截残损短刀光华尽失,已是不堪大用,可仍是死死盯住云仲面皮,倘如是后者有半点力竭征兆,定然是要抢夺先机出手,可却被兄长朱贵上前一步,将朱梧手腕牢牢攥住,自肩头包裹处取出枚巴掌长短的木尺,远远扔到云仲手上,后者瞥过一眼,朝侧面挪开一步,并未阻拦二人快步离去。
分明是朱梧面色骤然沉下,仍要同自家大兄说些什么,但生生是被瘦高的朱贵擒住持刀左手,头也不回向天公台外走去。
天公台内,倘如说是实打实的修为,朱梧朱贵两人最弱,不过是凭依一手相当诡异,无迹可寻的追身刀棍,佐以内气,才可展露八九分的手段,但无论是内气厚薄还是境界深浅,皆不是那位来历不明的账房,与凭借五雷法门横行的张太平对手。在场人皆是老江湖,既见过世面,同样城府心思过人,依三境修为递出这么两道剑气的云仲,姑且算是尚有后手,可必定是难以为继强弩之末,如今尚且余下几成手段内气也未可知,虚张声势是真,胸有成竹是假。虽说如此,朱贵仍是不敢赌,倘如是云仲拼死之下,被其斩杀的是否会是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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