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中所有人都看向云仲,近乎是不约而同怔怔出神一瞬。
道童距云仲最近,可李抱鱼亲自传下的罡步,也还是略微迟了那么一瞬,仅仅是相隔那道身形几步远,道童甚至都能清清楚楚见到,云仲张口时节,那道朱红的丹火雷就好像是悬停在其口中那般,甚至连云仲整个人的身形,都被朱红丹火雷映照得略有两分剔透,随即那道持剑的身影就瞬息之间黯淡下来,唯有口中朱红,尚不曾褪色,仍是能映亮天公台的一角。
不像是老道张太平运用出的神通,反而更像云仲所施展的一道神通,以至于小道童一时都是有些错愕,总觉得八成是自己记错,是云仲悟了道门神通,自行施展出这么个五雷法门,而后收归己用,但如何去琢磨,都不该是云仲自行施展出的神通。
经半晌过后,终于拖起一条腿走到天公台边缘的步映清,同样是远远望见云仲这般举动,踉跄跌坐在地,却仍旧是两眼圆睁,咬牙切齿望向那位剑客身影。
这人似乎算不上那等老实巴交的好人,而同样不能昧着良心,说是个仗势欺人,装腔作势的小人,固然自知是涉世未深,可如何都能觉察出,山兰城内,云仲离去时看向那位姓姜书生身死地,即使是步映清这等生来喜怒哀乐不甚分明,更少有知晓人间情义的心硬人来看,都有些不忍。
更不要说是在不知晓自个儿真姓名的丰都城内,那位没怎么用过剑的韩江陵,从头到尾,竟也不曾做过什么恶事,清清白白,只是带着些已然活不下去的寻常百姓,一路打到城主府内。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他乡时节,这剑客脾气都相当倔强,像极夜色沉沉里,一抹浅淡白光,连步映清都说不上,这道光华究竟是长夜将尽一线初阳,还是别家灯火,可总能叫人贪恋起这长夜过后,当是何等景致。
可现在这道光彩,眼见黯然下去,步映清不晓得何时已满面泪流。
这是在近乎濒死之境,对上四境都为之叹服的道门雷法,更休说是凭肉身凡胎阻拦,等同于求死。
道童两掌之间自师门处得来的衣钵本事,单是还未触及云仲周身时,就已是被丹火雷所蕴的无穷滚雷光同炽热火舌,消磨去多半,发狠之下,李福顺全然不再顾忌天外尚有玉狮环伺,更不曾去理会尚且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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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湖光秋叶(2/2)
所借来的力道,弓步扭腰,抡动双掌朝云仲肩头胸口拍去,并无过多讲究,反而最是精熟江湖习武打拳之人最是看重的力从地起,一掌快过一掌,其中弥漫开来的阴阳二气,浓郁得近乎要将身形隐去,但每掌其中的力道之重,竟是使得天公台内外皆是扑簌簌震颤,尚有张太平徒众试图稳固这座已然溃散的道门大阵,而在道童状若疯魔的进步换掌之间,皆是无能为力。
青泥口本是寻常地,而今夜这场由数位三境高手布下的杀局,不可谓不周全。
先是步映清奋力凿穿这方道门大阵,而后则是云仲以赤龙内气,当面送出一阵动摇大岳的拳劲,不知凭何等手段解去虚境困束,随后同夏景奕比试剑道高低,硬是以分明逊色于夏景奕的修为不败,且是小胜一线,于是才熬到这位前道首亲传弟子赶来,将这场杀局破除大半。而这位道童名起得倒是随意,手段神通却是骇人,一己之力拦下两位三境,且是正面硬撞丹火雷,一重接一重,险些就要令这场杀局崩毁。
而万事可惜,往往并不在于从起初就知生机断绝,而是在仅距生路一线之隔时,方才觉察到始终都要差上这么一线。
夏景奕从方才起就不再出剑,神情冷漠站立一旁,但朱梧朱贵却是将矛锋指向道童,后者虽说是仍旧分出些心力内气,抵挡四人联手攻伐,可眼见丹火雷稳住阵脚,道童双掌虽是依旧势大力沉,而内气饱足,距离云仲却是愈发远,被丹火滚雷之威逼退将近一寸,而四人联手之下,仅以内气护身总是撑不得许久,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将心思放在对付眼前四位三境上,如此一来,才过去百息长短,云仲全身八九成经络,已近被丹火雷牢牢把控。
往往由盛而衰,虽仅半步之遥,恰如天堑鸿沟,道童凭强横姿态拦挡于云仲身前,到现如今束手无策,显然已是错失良机。
生吞五雷法门之中最擅惊掠侵袭,所过之处尽遭火雷焚毁的丹心雷,这等事既是闻所未闻,又是出离荒唐,天下修行人恐怕时至如今,亦不曾有几位如这般胆大者。偏偏是修为尚未跻身四境五境,甚至破入三境,才见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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