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走后,皇帝下令将齐王押送天牢,秋后问斩。
贵妃娘娘当场就哭了,跪在高台上向皇帝求情。
她这一哭,吓得虞昭仪悚然一惊,摸着肚子直喘粗气。
皇帝更怒,厉声呵斥当即问斩。
“够了。”太后忍无可忍,那些妃嫔,她没一个得意的。
但齐王是皇帝的长子,皇帝刚登基时,齐王还在她膝下将养了几年。
到底是有点感情的。
太后挥了挥手,扶额道:“年关之夜,不宜见血腥。” ❃m.v❋odt✹w❈❆.la
端王也适时开口,“皇兄,本王证据虽足,可齐王口口声声说是冤枉。其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待本王再重新彻查一番再处置齐王也不晚——”
皇帝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谢烬的方向,这才想到谢烬不在。
“好,看在太后和端王同时为你求情的份上,朕今儿就先饶了你的狗命!”
齐王就这样被带了下去。
大殿内的气氛只尴尬了须臾,没过多久,又恢复了之前的酒意正酣。
姜月怜前排吃了一个大瓜,正意犹未尽的时候,身旁忽然来了一道人影。
小宫女轻咳了一声:“谢夫人,贺昭仪有请。”
“抱歉。”姜月怜底气十足地拒绝,“我不想见。”
小宫女僵了一瞬,又道:“谢夫人莫要误会,真是贺昭仪。”
“对,我不相见。”姜月怜再次拒绝道:“你回去告诉贺昭仪,我能有‘今日’,和她脱不了干系。还指望我能心怀感恩地看待她?”
皇后被贬,贺昭仪应当是没了主心骨。
找她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是阴谋,就是祈求。
姜月怜不去,一本正经地坐在原位。
小宫女还想再劝几声,身后青鸢伸手拉着她个胳膊,一个寸劲就将人给拉到后方。
听到相爷,小宫女瞳孔缩了缩,不敢再继续纠缠,缩着脖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姜月怜暗暗叹气,谢烬真是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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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空中飘起了飞雪。
淡淡的血腥气从身后传来,谢烬却不为所动,继续朝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雪越下越大。
那丝血腥气也不见了踪影。
谢烬倏地驻足,回眸看向芷兰宫的方向,眼神一眯,兀自勾起了唇角。
端王竟然能查到他有秘密在宸妃手中?
选择在他进宫参宴的时候,将昭琳出兵的消息透漏给宸妃,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谢烬再次转身,走向太和殿的脚步变得从容,眼底燃着淡淡的期待。
不就是想引他出京,去羌胡?
他倒要看看端王还有什么手段!
身上的血腥气太重,谢烬知道小狐狸的嗅觉很灵敏,便在偏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担心发丝也沾染了味道,谢烬又吩咐太监,取来桂花膏,涂抹在发丝上。
做好一切,回到太和殿,谢烬发现齐王已经不见踪影。
大殿内歌舞升平,众人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推杯换盏。
姜月怜安静坐在原位,就连谢烬回席,眼底都没有任何变换,乖巧地举起酒壶,恭敬地给谢烬倒了杯酒。
谢烬接过酒杯,挑眉看向姜月怜,“小月儿又不高兴了?
第84章:半夜趴被窝里哭(2/2)
还是乏了?”
姜月怜眨了眨眼,“相爷为何如此相问?”
对上谢烬探究的目光,姜月怜很识趣地靠近谢烬,压低了声音道:“是相爷想要回府了?”
谢烬旁若无人地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都从她的眼睛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就是这种死寂沉沉的平静,才让谢烬更加心慌。 ❁m✫.vodt✿w.✹✵la
他兀自起身,抬手打断了正在高潮的歌舞。
向高台皇帝与太后做了辞别,牵着姜月怜的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太和殿。
与此同时,一名宫女趁着送酒时,对端王低语了几句。
端王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幽幽地注视着两道背影跨出门槛。
尤其是后面那道婀娜身影。
有种此生从未感受到的感觉,在心底疯狂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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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烬疯了。
他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般,时而温柔,时而粗暴。
姜月怜根本分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只能说服自己露出浅笑,去配合谢烬。
然而,她发现她在虚伪笑着的时候,谢烬的眼底便更加阴沉。
他在宫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姜月怜敢用人头笃定。
因为今晚的谢烬,竟然睡在她的前头。
背后的人呼吸局促,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紧皱眉头。
隔着黑暗,都能感受到他的惶恐不安。
姜月怜缓缓转身,正对着他的脸。
他身上太香了。
是一股女子常用的头油香。
原来昭琳公主根本入不得他的眼,他另有一道月光,在触不
姜月怜抬手枕在脸下,阻隔泪水流向枕头,以免留下痕迹。
她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在谢烬身上嗅到他人味道的时候,她的心很累,很酸,很疼——
原来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
原来她不论怎么讨好,都是他的玩物。
姜月怜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用被角死死地按住眼睛,不让空气有任何进入的缝隙。
深吸了口气,她在心底冷声自嘲。
姜月怜啊姜月怜,不是说好了封心所爱?
当初是谁说爱上谢烬死路一条?
当初是谁说只要留住小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怎么可以爱上谢烬!
姜月怜越想鼻尖越酸,大道理她都懂,可他的怀抱那么有人,他的宠爱总是那么温暖,她怎么控制得住——
终究是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哎!
姜月怜默默地哭了一整夜,在天亮之前终于说服自己,从此不再记挂有关于谢烬的任何点滴。
只和他做个塑料夫妻!
年关休沐,谢烬要十五以后才会上朝。
所以,姜月怜睡了没多久,就感觉脸上有羽毛拂过一般的痒。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白净到发光的俊脸。
谢烬不穿朝服的时候,尤其是在刚睡醒的时候,眼底还是很清澈的。
像是不染凡尘的偏偏公子,又像温柔有爱的邻家哥哥——
姜月怜在被子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旋即露出个标志性地柔和笑容,对谢烬娇嗔:“相爷醒了?”
她在演戏,在阿谀奉承!
谢烬原本清澈的瞳仁,开始慢慢蔓延上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