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县,席家大宅中。
席越彬步伐紧促,虽然在强压着心中的情绪,但依然不难看出他脸上的喜意。
“少爷晨安。”
一路上都有下人冲席越彬行礼问好,但他却视若未闻,一路走到了一间书房门口。
席越彬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才一把推开面前的房门。
嘎吱一声,阳光透过屋外射入,墨香四溢的房间里,席雪峰与一位青年隔着书桌相对而坐,两人的脸上都挂有淡淡的笑容。
“来了?”席雪峰看了一眼席越彬。
青年听到身后的响声,缓缓转头,露出了腰间那一条紫色的腰带。 ❊m❆.v❅odt✤w❉.la
席越彬瞳眸猛地一缩。
蕴灵境读书人!
这么年轻的蕴灵境读书人!
“这位想必就是席兄了吧,真是一表人才。”青年虽是蕴灵境的修为,但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架子,说话的语气仿佛春风拂面,让哪怕是席越彬都感到受宠若惊。
青年起身走到席越彬的面前,伸手笑道:“我是詹飞宇,你表哥的同窗。”
席越彬连忙伸手与其相握,脸都激动得红了:“我叫席越彬,你认识我表哥?”
“自然认识,无极兄虽然只在豫州学宫待了一个月,便升到了楚国学宫,但其惊才绝艳的实力,却给我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真是望而却步。”
说到情真意切之处,詹飞宇眼底竟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恐惧之色。
可想而知,席越彬那名叫“无极”的表哥有多么的恐怖。
“詹小友此次来藤县,肩负着为豫州学宫招纳英才的任务。”
席雪峰坐在书桌后,淡然笑道:“我记得你与崔家那丫头关系不错,到时候她成绩若是不错,你可以带你詹哥去见见她。”
崔家的丫头?崔玉枝?
席越彬眼
“那就拜托席老弟了。”詹飞宇眼中闪过喜色,越发觉得先来席家的决定十分正确。
豫州学宫虽然名义上是豫州最大的学府,不过近些年来私学兴起,公学不再是人们唯一的选择,这也就导致了各家学府对于人才的抢夺越来越严重。
詹飞宇虽然为蕴灵境的读书人,但身上却同样肩负着招生指标,到时候县试结束若是招不够合适的人才,即便是他,回到学宫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至于藤县的崔玉枝……
詹飞宇心中冷哼一声,此女可是安阳府出了名的才女,磨剑数年方才参与县试,她的文名和实力即便是在豫州学宫的学子都有所耳闻。
这也就导致了藤县的县试几乎还没开考,各家就已经默契地把案首之位划在了崔玉枝的名下。
甚至到最后成绩公布时,她成为豫州县试第一案首,估计人们恐怕也不会感到丝毫惊讶。
这等天之骄女,如果能够将其收入囊中,
那么詹飞宇也就不虚此行,基本可以宣告功成身退了。
席越彬数度张嘴,露出欲说还休的样子,过了一会,才一咬牙红着脸问道。
“不过詹哥,这豫州学宫的名额……有什么限制吗?”
詹飞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淡笑道:“学宫收人,以才为重,二十五岁以下为佳,一般来说,咱们豫州学宫身为豫州第一学府,县试前十以下基本是不考虑的。”
第52章 席家来客(2/2)
只要县试前十?
这一刻,席越彬感觉如遭雷击,他虽然考过了县试,但那却是仗着家中丰厚的资源,才勉强吊着车尾通过。
如果豫州学宫只要县试前十的话,那岂不是再说他没有丝毫可能?
席越彬脸色唰的白了下来。
“不争气的东西!”
席雪峰看见儿子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当詹小友是吃素的?有他在,自然可保你进入豫州学宫!”
席越彬听到这话,浑身一震,顿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了一旁的詹飞宇。 m.✴★vo✰✮✮dtw.la
“豫州学宫一向有特招的名额,虽然门槛极高,但料想以席兄之才,必然能够胜任。”詹飞宇微笑道。
“太好了詹哥!我定然会将崔玉枝那丫头争取到你名下!”
峰回路转的一番对话,让席越彬感觉像是被一块天大的馅饼砸中,这一刻他甚至感觉在做梦,大喜过望。
不知怎么的,他甚至想起了那死去多月的同窗。
姜陵啊姜陵,别人都说有“在天之灵”,可你都死了这么久了,我非但没有灾厄缠身,反而还越走越顺,越过越快活。
不久之后,甚至还要前往你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豫州学宫进修!
席越彬脸上浮现出疯狂残忍的笑意。
姜陵,你等着吧……
等我到了豫州学宫,等我成为了立身境读书人,我必然会送你那恶心的老母亲下去与你团聚!
————
姜宅。
妇女提着一壶药汤推开房门,床榻上,头发花白的姜母双眼浑浊,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如果此时姜陵看到了母亲的样子,定然会被吓
明明才过去了四个月,姜母却老得像是过去了十年,本就矮小的身子此时更是显得骨瘦如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般,恐怖无比。
“素姐,喝药了。”妇女见姜母的样子,面露不忍之色。
两人是邻居,也是朋友,认识十几年了,她几乎看着姜陵长大,自然是不相信姜陵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更何况“见义勇为”的竟然还是席家的大公子。
席越彬这个月刚纳了第五房小妾,他是什么样的人整个藤县都知道。
可惜席越彬是世家所出,势力庞大,即便众人心有怀疑,也无人会为姜陵抱不平。
这个世界,同样是拳头为大。
躺在床上的姜母双目无神,但忽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张口说道。
“后天就是县试了,尘光你尽力即可,莫要有压力。”
刚走到床边的妇女微微一怔。
自从姜陵流放路上被猛虎啃噬的消息传回后,姜母的心神就像受到了重创一般,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最近说胡话的次数更是越来越多。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记得孩子县试的时间吗?
妇女幽幽叹息,只可惜她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能从指缝中挤出一点药汤已经实属不易,根本就不可能请医生为姜母治病。
那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会让她本就不富裕的家风雨飘摇。
“嗯,姜陵那孩子听到啦,你快喝药,病好了他就能考过县试了。”妇女心里涌现出说不清的酸楚,舀起一勺药汤送到姜母的嘴边。
姜母听到这话,浑浊的两眼之中仿佛有精光射出,忙不迭地伸头去喝。
“喝……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