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只公鸡买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米秧秧就问问米秧信的想法,看看他们是多养一只鸡,还是他们中午加餐。www.jiujiuzuowen.com米秧信的目光看向了那只昂着脖子在院子里四处走着,仿佛是在巡视自己地盘的公鸡,心里有些纠结。
他和姐姐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鸡肉了,可是现在看着公鸡的样子,他又舍不得了。
“不然,就继续养着吧?它还能跟小黄作伴。”米秧信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好,那就继续养着。”米秧秧听了米秧信的话,把公鸡给留了下来。
鸡窝是靠着院墙搭的,面积还算大,米秧秧把它一分为二,一边养着小鸡崽,一边养着两只大鸡。
等到小鸡崽长大了,再把中间的挡板给拿开。
两个人一起干活,速度快了很多,在稻苗和鱼苗送过来之前,就搭完了鸡窝,把几只鸡给放了进去。
没多久,就又有人来敲门。
米秧信抢在米秧秧前面,把门给打开了。
来的人他不认识,对方主动开口说道:“是米秧秧家吗?”
“二叔二婶种着我们家的地,今年只给了我和小信一袋子麦麸。我和小信去找二叔想要把地给要回来,二叔二婶百般推脱,就是不肯把地还回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再没有东西吃,我和小信只能饿死了。”米秧秧陈述着原因,里正肯定是不想看着村里有人被活活饿死的,她只要把事情原因给说出来,大家肯定都能听懂她的意思。
“你个小贱蹄子少在那放屁,我们给你们的粮食都是够吃一年的,你自己不会算计着吃,不饿死你们饿死谁啊!”米二婶听了米秧秧的话心虚,张嘴就大声骂了起来。
几个长辈都冷了脸,边上站着的五奶奶瞧着米二婶太不像话了,不愿意老米家的人在村子里这么丢面子,影响到老米家未出嫁的姑娘,就开口教训了米二婶。
“想要饿死谁呢!那是你侄子侄女,怎么说话呢!”
米二婶气头上不怕五奶奶,但是她注意到那几个长辈的冷脸了,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话。
“小信,把咱们家的粮食袋子拿过来,给里正看看。”米秧秧对米秧信说道。
米秧信颠颠的把只剩了一个底的粮食袋子拿了过来,直接打开给里正看。
王水生探头一看,脸色也是很难看了。
他拧起眉心,问道:“就只给你们这一袋粮食?”
米秧秧料到王水生会有这样的疑问了,好在米二婶是个好张扬的人,每年给他们送粮食的时候都能闹腾的左邻右舍都知道。
她往看热闹的人群里扫了一眼,找到了住在米二婶隔壁的周大娘。
周大娘和米二婶是同一种人,可两人却处不到一起来,谁也不服谁,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较着劲。
“周大娘,你家就住在二婶家旁边,二婶给我们家拿了多少粮食,你肯定知道。”米秧秧对着人群中的周大娘说道。
周大娘没有想到就看个热闹还能有自己的事情,她从人群里走出来,说道:“耕田娘今年就给了他们一袋子粮食,不光今年是只给了一袋子,去年和前年也是给了一袋子。诶呦,我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这当婶子叔叔的太刻薄了些,也不知道俩孩子是怎么活过来的。啧啧,真是可怜了哦。”
周大娘的话算是解了王水生的疑问了,也让看热闹的人心都往米秧秧这边偏了。
米秧秧觉得情况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条件摆出来了,她也不在乎自己这样做会不会给里正他们留下坏印象。
毕竟就她现在的情形来说不管她做什么,里正他们对她都没有好印象。
“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去把地里的稻子给割了,当然我也知道稻子是二叔二婶种的。如果二婶把地还回来了,我也会把稻子还一半回去,剩下的用作我和小信下半年的口粮。”
“什么?我不答应!凭什么要给你留一半的稻子,那些都是我们家的!地也是我们家的!哪有你个丫头片子说话的,这是老米家的事情,你以后是要嫁出去的。这事犯不着跟你说,小信呢,我要跟小信说。”米二婶听见米秧秧要留下一半的稻子,还要把地给要回来,也不管里正和几个长辈了,冲到米秧秧面前吼道。
钟伯给男人看了一下,头上的伤口上了药,身上有两处骨头断了,他给缠上了夹板,又开了几副药,让米秧秧给男人煎了喝。“钟伯,他什么时候能醒?”米秧秧看着着床上仿佛是睡着了的男人,询问道。
“不好说,他主要的伤在头上,轻则这一半天,重了这个时间老夫就不好判断了。”钟伯很保守地说道。
他就是年轻的时候跟着药铺的坐堂郎中学过点皮毛,上了年纪回了家乡,在村子里面做了个郎中。
平时给周围几个村子的人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大病他是没有那个能力看的。
今天他是被米秧秧给硬拉过来的,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果然过来就没有好事,这米家两姐弟竟然从外面捡了个男人回来,自己家都吃不饱,还捡人回家。
到底是两个孩子,钟伯勉强给看过了,收了诊金和药钱,一刻也没停留地走了。
米秧秧收好了男人的荷包,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荷包了还真的装了不少钱,甚至还有几块碎银子。
她把药单一并塞进了荷包里,打算明天去一趟镇上。
西河村那边等她从镇上回来再去也行,现在她有钱付船资了,可以坐船去。
村里只有逢集的时候才会有专门的牛车去镇上,平时都是谁家有需要自己花钱去有牛车的人租。
米秧秧知道这个规矩,她捏着荷包,第一想法就是去租牛车。
但是在她要行动的时候,米秧信叫住了她,“姐姐,我们是租不到车的。”
米秧秧对上米秧信直白的眼神,只能是叹口气,认命地跟着他一起往镇上走。
“小信多久没去镇上了?”米秧秧边走边和米秧信搭话。
“上次去镇上还是一年前,家里要添置东西,我跟着满仓还有满爷爷一起去的。”米秧信张口就答,显然对那次去镇上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这次我们去镇上,先把那个人的药给抓了,再问问现在稻子的价钱。这会正是稻子成熟的时候,估计卖不上价。”米秧秧心里叹气,卖不上价她也得卖啊。
两个人脚程慢,走到镇上的时候,已经要到正午了。
天气闷热,来往的行人都少的很,路边柳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惹得人听见了更加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