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泽宜无视两个人,“是不是以为很意外?是不是以为与白楚楚合谋痛击了大祭司,她便无法再作怪了?”
“呵,天真!”公玉泽宜轻笑了声,自顾自的坐在桌前。
拿起一只未动的酒盅,斟满,“放心,你的小动作,我并未告诉圣主,至于圣主知不知道,我便不知了。”
“圣主?”云蕖面带疑惑,“大祭司不是……”
公玉泽宜呷了口酒,“没错,她不过是圣主身边一条助纣为虐的忠实的狗罢了……”
云蕖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圣主是,是……”
甘醇的酒水在口中弥漫开来,公玉泽宜闭上眼细细品味。
“唔……竟是桑落酒,难得难得,难怪圣主说你们的日子太安逸了,真让人羡慕啊。 🄼.𝙫𝓞𝓓𝙏🆆.🄻𝙖
不过往往美味还是需要细细的品,若是吞的急了,被噎死也说不定……”
他虽说着羡慕,可他脸上的表情么以偶半分羡慕之意,反而话中有话。
云蕖却是知道面前这人不会再透露圣主的身份。
她的手捉着温孜朗手臂的手指泛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云蕖渐渐镇定下来,缓缓推开温孜朗,走到面前的椅子前缓缓坐下,“少废话,你来要我做什么?”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不是她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别着急,”公玉泽宜好整以暇的近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云蕖,笑意风流,“没想到娇娇柔柔的你竟还有如此爽利的一面。”
说着他斜睨了眼面色分外不善的温孜朗,他亮出令牌,云蕖也没有丝毫避讳他的意思,他声音幽缓的道:“看来他是公主你的人了?”
若他没有记错,资料上显示温孜朗是越洛焱的谋士吧,可眼下来看并不这么单纯呢,有意思……
然而,
云蕖霎时失态的猛然站起身,那惨白的脸上以看得见的速度冒出细汗,浑身轻颤,“你……”
如果说在大祭司出现在大越京城的那一刻,云蕖心中生出的是绝望。
那么此刻,她则是心智彻底崩溃,也对未来彻底的无望。
公玉泽宜一点都不意外于云蕖此刻的情绪,他笑的像只狐狸:“公主殿下此刻一定是在想着如何灭口吧?”
云蕖的确是如此想的,知道她身份的没有几个,而且她也一向都小心翼翼。
而这个人不但是大祭司的人,更重要的是,还知道她的身份。
她上次和白楚楚合作,在为了越玖澈的同时,更想着将大祭司铲除,永绝后患。
没有人愿意受制于人。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大祭司竟然这么快卷土重来。
“唔……”公玉泽宜陶醉般的发出一声喟叹,随之慢悠悠的道:“别紧张,我若是有心算计公主殿下,只需向永安帝透露出一句南楚公主是宁王妃这一条消息即可……”
“你威胁我?”云蕖浑身紧绷。
公玉泽宜满脸无辜,“我都说了没有恶意啊,若非如此,我可没有透漏之意。
若非如此,你觉得以永安帝对南楚的恨之入骨,我相信,永安帝绝对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你,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出现在此。”
云蕖呼吸急促,心蛊感应到她的情绪波动
第488章 不,你行的(2/2)
,也发作起来,噬心的痛意席卷。
云蕖的面色逐渐变成了青灰色,眼前的景物扭曲变形,她难以承受的如同被晾在岸上的鱼般连声音都发不出。
一双手死死的抓着心口的位置,几乎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才好,只要将心掏出来,她就不痛了。
“云蕖,云蕖……”温孜朗面色骤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拿出一只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粒漆黑的药丸,送到云蕖的嘴边。 𝕄.𝙫𝓞𝔻𝕋🆆.🄻🄰
云蕖脸自主吞咽都透着无力感。
温孜朗面带惶然,这次云蕖心蛊发作的比哪次都凶狠。
他的手心巧力的向上轻顶云蕖的下颌,待云蕖将药丸吞下去后。
他才猛然转向公玉泽宜,双眼满是刻骨的恨意,“若是云蕖有个好歹,我不计代价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狠话,公玉泽宜半点不过心,他只感觉差不多了,站起身,走到云蕖身侧,倾身在她耳边道:“设法说动宁王,帮助魏王造反,这不是大祭司的命令,而是我们圣主之命。”
“这种事我怎么行……”云蕖顿时怒声道。
公玉泽宜直起腰身,满是自信,“不,你行的,我的公主殿下!”
公玉泽宜说完,原本要走的,随即又顿住脚,笑眯眯的道:“有句话还是好心提醒公主殿下一句,圣主的惩罚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哦……”
公玉泽宜笑着扬长而去。
留下的云蕖呆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般,连唇瓣都泛着白。
温孜朗眼神闪烁不定,最终下定了决心般快步向外走去。
就在他走到门口,他的手即将摸到门把
温孜朗的身子顿了片刻才转身快步回来,“这个人非敌非友,不好相与。
他从进来到离开前,无不是在用你的身份来威胁你,他就该死!”
云蕖有气无力的道:“死他一个,还有下一个,我们没那力量。”
“呵……”云蕖惨笑了声,带着几分绝望,“就连我那忙活半生的母妃,争抢了半生,最终不也落个受制于人,白忙一场的结果,更遑论我?”
想起母妃,云蕖顷刻红了双眼,“母妃拼劲所有筹码护我逃出来,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事实证明任我踏破铁鞋也不过徒劳无功,依旧难逃命运的捉弄……”
看到如此颓废的云蕖,温孜朗的心仿佛被人凌迟一般的痛,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是我没用……”
他想权势滔天护她周全,却阻碍重重。
他想祛除控制云蕖的心蛊,救她脱离厄运,却依旧不得其所,若是……
若是可以,他多想替她受一切厄运和苦难。
满身颓靡的云蕖眼眸终于有了些焦距,眼神动了下,缓缓地看向面前满身书生气的男子。
他身世干净,关系单纯,若是不是为了她,他完全在南楚可以做一名寂寂无闻的太医。
可是他为了他,远走天涯,一路追至这里。
云蕖觉得就是自己铁石心肠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她已然身在峰直高险的崖颠,又何须拖他一起粉身碎骨?
云蕖面色冷淡疏离,“孜朗,可以了,到此为止吧,以后为自己博一条青云路,不管是光焰万丈还是指点江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