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谷亦羽也是听听就忘了,没怎么当一回事。
这两天,容离休已经把需要培训的人送过来了,她每天忙着教学,也没多少心思关注旁的消息。
一连教了三四天,那些人已经初步学的差不多了,谷亦羽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每天让这些人练习,她自己只要在一边指点就好。
李婶子见她得空了,朝她摇了摇手,终于有机会把憋了一上午的大消息说了出来。
“苗翠花去做妾了!”
这个消息,简直让人惊掉了下巴。
那苗翠花爱慕虚荣,但也是极要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就甘愿去做妾了?
而且这样的话,村长应当会觉得很丢人吧……
想起村长那张总是写满了冷漠和威严的面孔,谷亦羽不知怎的,竟觉得有几分同情。
“……真是想不到啊。”呆愣半晌,谷亦羽才回过神来,“村长竟然会同意?”
“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那苗翠花已经被一顶小轿抬走了。”李婶子摇了摇头,想到村子里那隐晦的流言,动了动嘴角,还是没有继续说。
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还是不要随便说比较好,免得脏了小羽的耳朵。
虽则李婶子没有说什么,实际上,这传言已经暗地里在村子里传开了,不过是大家都顾忌着苗翠花是村长的女儿,明面上不敢说得太过罢了,饶是如此,村长媳妇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她面上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回家便把手里的篮子往地上一扔,气的自己骂了好几句,仍旧觉得不解气。
转头看到坐在棚子底下闷声抽烟的村长,自觉找到了发泄火气的地方,指着他的鼻子便埋怨道:“你说说你,你这个村长怎么当的啊?”
“村里的那些娘们,竟然有胆子讲究我们家闺女,说什么、想到那些难听的话,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歪头狠狠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这些臭不要脸的死娘们,一个个舌头长得恁长,早晚下地狱受那拔舌之刑!”
哪怕是这样骂,她也半点都不觉得解气,见丈夫仍旧不吭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
“说什么?”村长狠狠吐出一口烟,一张脸掩在烟雾之中看不清晰,“你教的好女儿,一个姑娘家,干出那种丢人的事,你让我说什么?”
越说越压不住心中的火气,他狠狠把手里的烟杆子一摔,其身便往屋里走,“这几天少出门,丢人现眼!”
看着那扇被重重合上的房门,村长娘子气的狠狠嗤了一声,那方才还凌厉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有些浑浊的眼睛流下两行泪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苗翠花可不知道,为着自己的事,父母遭受了多少非议,又承受着怎样的压力,这一会儿,她正挽着男人的胳膊,巡视着钱府镇上几间铺子的生意。
之前她虽动了些心思,却是嫌弃男人年纪太大,其实并不怎么情愿给他做妾,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进钱府。
之前被一顶小轿抬进府里的时候,她还觉得很是委屈,毕竟有哪个姑娘没有幻想过,自己将来穿上嫁衣,在热闹的锣鼓声中被送进花轿的模样。
虽说村里人结婚没有那样盛大的场面,但苗翠花在镇上看到过一次之后,便一直期待着,自己结婚的时候,也能有那样的仪式,毕竟,自己和那些村里姑娘可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幻想中的热闹仪式没有,就连嫁衣都没有,跟的男人,还是个年纪不比自己爹小多少的。
为此,坐在轿子上的时候,苗翠花还红着眼睛哭了一场。
男人大约也是有些愧疚,洞房的第二天,便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只说作为她的私房钱,还表示要上街巡视铺子,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她自然不可能拒绝,早便想知道男人的生意到底做得多大,到时候,自己要是在街上看上了什么东西,必然还能磨得男人买下来,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不同意。
方才两人已经看过了一间首饰铺子,不用她开口,男人便做主给她拿了对镯子,又拿了发钗,此刻苗翠花心情正好,倒是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归宿,其实也不错的了。
要是像那些村里姑娘,以后嫁个庄稼汉,整日土里刨食,那才是真的委屈。
自己现在虽然是做妾,名声不好听,可是名声又不顶饭吃,那些人穿得起绸缎衣服,戴得起金首饰吗?
看见她嘴角挂着笑意,那钱江也是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这年轻女人就是好哄,几件首饰就哄得高兴了。
“你看,前面那家糕点铺子,也是咱家的,待会儿你看看,有什么爱吃的,多拿一些回去。”钱江笑着拉着人往前走,“吃胖点儿,好赶紧给我生个儿子。”
说起这话,钱江的心中也有些火热起来,搭在女人腰上的那只手,忍不住上下动了动,只觉得这腰肢纤细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想起昨夜的疯狂,他忍不住暗自感叹,年轻姑娘的鲜嫩,果然让人欲罢不能。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的意思,苗翠花歪头瞪了他一眼,“这是在外面呢!”
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也不想和他做那种事,但她对于男人的话,倒是并不抵触。
男人现在只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出嫁了的,自己若是真能给他生个儿子出来,那这偌大的钱府,还有这些铺面,那可就都是他们母子的了,自己就算是妾又怎么样?
只要能生出儿子,这钱府的女主人,可就要换人了!
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用力捏了捏帕子,苗翠花想着,以前好像听说过,有那种土方子,喝了准能生儿子,抽空得回村一趟,让娘帮忙琢磨琢磨,务必把那方子给找来。
正想着,她已经被男人拉进了铺子里头。
一踏进门,苗翠花四处打量了一番,眉毛便皱了起来,“铺子怎么如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