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昨天晚上6号玩家死了】
【直播间黑屏bug已排除,非常抱歉给各位直播间内的观众带来不好的体验】
弹幕:
【我服了这是第几次了?】
【我总感觉沈冬不简单……】
【他和主办方的对话信息内容为都听不懂,什么拯救世界统治世界……】
【有人发了篇内容解析,大家可以去看看,什么柏特西啥的,我不是很懂,有没有懂的人出来解释一下】
【卧槽,柏特西这三个字好熟悉就是说,感觉好像在哪听到过】
【+1】
【我也!】
沈冬站在通往审判庭的路上,注意到是六号玩家被淘汰,皱了皱眉。
看来狼人开始针对他了。
昨天他和林钟“叙旧”的时候就感知到有玩家在附近,但感知被附近那玩家用什么东西干扰了,没有办法定位到具体在哪个方向。
看来不得不尽早结束这一关了。
“沈冬。”
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是莱恩。
“嗯?”沈冬手里抓着的什么东西在看见莱恩后瞬间消失了。
“我知道我肯定会死在这一局,”莱恩说着,朝着沈冬行了一个骑士礼,“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沈冬转过身。
莱恩的手放在心口处,那处突然间闪起了绿光。
“你……”沈冬意识到了对方要做什么。
“带走我的灵魂。”莱恩笑道。
沈冬看着莱恩,心中平静得出奇,他问:“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的匕首告诉我的。”莱恩说着,将放在心口的手伸向沈冬,摊平,像是在讨要着什么,而他的心口还在不断溢着绿色的能量。
沈冬垂眸,突然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伸出手,手背朝天,似是要盖上莱恩摊开的手掌。
他手掌缓缓下压,渐渐与莱恩的手贴近。
可就在两人的手掌就差几厘米碰上的时候——
沈冬突然把手抬了起来,反手打了个响指,一推黑烟瞬间从地上升起,猛地冲向莱恩,直闯莱恩的心脏。
莱恩的表情狰狞了一瞬,很快又调整了回来,但眉毛不松半点。
心口处正在溢出的绿色能量猛地停滞,黑烟正在不断循着能量涌进莱恩的心脏。
“抱歉啊,”沈冬轻叹一声,“可惜我不是什么好人。”
莱恩一只眼紧闭着,另一只眼努力睁着看沈冬,说不出半句话。
沈冬看着他这幅模样,终究还是没有下死手。
又是一声响指,黑烟瞬间散开,莱恩捂住心口,唰一下单膝跪了下去,另一只手撑着地,粗喘着气,却还是咬着牙说。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他说完这句话后,力气已经快消磨尽了。
沈冬将自己和莱恩的存在感降低,然后说:“因为我……有礼貌?”
莱恩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他仰头看着沈冬,艰难地说:“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
“摧毁灵魂的使者。”他扯了扯唇,又吐出一口血。
沈冬耸了耸肩:“所以让你不要那么相信我。”
“可是匕首给我的引导,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莱恩依旧坚信沈冬不是坏人。
沈冬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视着莱恩,说:“但是很可惜。”
他勾了勾手指,莱恩放在刀鞘里的匕首突然开始剧烈震动,而后猛地出鞘,飞到了沈冬手中。
“匕首是我造的。”
“……!”莱恩瞳孔猛缩。
“现在可是在直播镜头前,”他咬着牙说,“你做这些事,不怕会被谴责吗?”
沈冬思考了会,而后道:“其实我刚刚干扰了直播镜头?”
“你居然干扰直播!”莱恩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你没有因为违规而被淘汰?”
沈冬眼里闪过一瞬的锋芒,但很快又灭掉了,他将手中的匕首朝地上一扔,匕首直直地插在了莱恩跟前的地面上。
“因为他是主办方的熟人啊,”九号不知道在旁边听了多久,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笑道,“其实主办方为了掩护他,已经做了不下十次违背游戏规则的事情了呢。”
莱恩眼中震惊更甚。
“这不公平!”他咬牙道,“那他就不可能会被淘汰,他才会得到最终奖品!”
“这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游戏,”九号摊开双手说,“每年都有玩家抱怨,但主办方从来没把那些怨言放在眼里。”
“行了,”沈冬轻叹一声,“莱恩,你该离开了。”
“沈冬,”莱恩拽紧拳头,说,“我知道你的朋友在这场游戏——”
“我不想听你说话,毕竟——”沈冬扯唇,打断了他。
“反派死于话多,也死于听好人讲话。”
“再见,劳伦斯先生。”沈冬打了个响指。
刚刚进入莱恩身体中的黑烟瞬间出现在莱恩的皮表,接着席卷了他全身。
而早就被腐蚀得烂掉了的灵魂也变得脆弱不堪,无法被主办方回收。
黑烟就像是从地狱中伸出来的黑手,攀爬着他,将他往地上拽。
而后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一块像沼泽的黑色地,烟雾拖拽着他,把他拉入了“沼泽”中。
直至淹没,黑烟和沼泽一并消失。
现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哎,你怎么把他的灵魂给破坏掉了?”九号眉头皱了皱。
“他让我带走他的灵魂呗。”沈冬回答。
“怎么不让我们回收?”九号看着刚刚莱恩消失的地方。
“谁愿意啊,”沈冬摇摇头,耸了耸肩,“与其留在这种地方还不如让他走个痛快。”
“柏特西。”九号看着沈冬,似乎想说什么。
“别这么叫我,”沈冬摆摆手,看了眼时间,一边转身一边说,“有话一会再说吧,我要去找另外一位狼人朋友了。”
“等一下!”九号跟上了沈冬,说,“蓝星里为什么出现了另一个你?”
沈冬就像是没听见九号说话一样,铺着感知,朝另一位狼人朋友所在的位置走去。
“沈冬!”九号喊他。
沈冬依旧装聋。
“违反宇宙秩序,让世界同时出现两个你,是会导致宇宙崩坏的!”九号喊道。
“你有想过后果吗?!”
沈冬内心毫无波澜,依旧我行我素,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九号,脚步也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滞一瞬。
“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朋友们吗?”九号跟在沈冬身后说,“世界如果崩坏,他们也会消失!”
沈冬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向九号,九号的也瞬间停住了脚。
“你话有点太多了。”沈冬冷声道,而后垂下眸,一根细如蚕丝的白色光束突然出现,刺入了九号的喉中。
九号瞳孔微缩,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然后张嘴试图发出声音。
什么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
“反正你只是个傀儡,”沈冬重新转过身,“杀了你也没价值。”
“对了,”他又说,“别跟着我。”
九号就这么看着沈冬转身走了。
*
沈冬来到8号玩家的屋子附近,看见了不远处站在树下靠着树根的姜槐。
“早上好。”沈冬一边朝着她走过去,一边说。
姜槐闻声抬起头,微微侧脸,看向沈冬,应声道:“早啊。”
“怎么不去审判庭?”沈冬明知故问道。
“预言说有人会来找我,”姜槐说,“看见直播间人数又清零了,我就猜到会是你。”
“聪明,”沈冬变出一把椅子坐下了,“那你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嗯,”姜槐深吸了口气,说,“说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沈冬靠在椅背上,说,“不过还是提醒你要做个心理准备。”
“姜树不是一个好人?”姜槐猜测道。
“不,相反,”沈冬说,“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最起码,在捡到你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沈冬低眸说到。
姜槐愣了愣:“我?为什么?”
“你的父亲是一个罪犯,扔下你之后独自从你所在的星球逃往了另一个星球。”沈冬说。
“姜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是当年那个逃逸犯罪的女儿。”他继续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姜槐问。
“我当然知道,”沈冬轻轻一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也对,”姜槐低眉,“之后呢?”
“你的户口本不干净,姜树托我帮你创造一个新的身份,”沈冬笑道,“但是我肯定不是无偿做交易的。”
“你知道他用了什么东西来交换吗?”他说。
“什么?”姜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全部族人的生命。”沈冬说。
“什——!”姜槐一愣,而后猛地甩头,眼神狠厉,说,“不对!你骗我!”
沈冬挑眉:“怎么说?”
“根本不是因为我!”姜槐突然掏出一个绿色的水晶球,猛地朝地上一摔。
水晶球破碎,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沈冬却看到了无数绿烟飞出,缭绕到自己身旁。
他看着姜槐,有些不可思议。
“姜槐,你倒是没必要不信任我到这种程度,”沈冬被困在了这烟雾缭绕中,“测谎仪打人还挺疼的。”
“那你就别说谎!”姜槐有点激动了。
“你是因为这个虚假的事实而生气,”沈冬看着烟雾外的姜槐,说,“还是因为这个真实的事实而激动呢?”
“不要弄虚作假,”姜槐指着沈冬,说,“我出生的那一年,一百二十四年前,你刚从容器出来没多久,根本不可能有记忆,更别说见到我爷爷,然后给我创造新的身份了!”
沈冬突然抓到了一个关键词。
“容器?”他再度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姜槐瞬间语塞,她思考了两秒,决定把问题抛回给沈冬:“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爷爷又是谁?”
“好吧好吧,”沈冬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心里也有了个答案,“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他说,“我不怕疼,而且呢,这个测谎仪是我发明的。”
他拍了拍这个烟雾构成的看似软弱的墙壁,实际上邦邦硬。
“我不用你疼,”姜槐微微一笑,“我只需要知道你在撒谎就足够了。”
“行,”沈冬又往椅背上靠,“姜树不是个好人。”
姜槐死死地盯着测谎仪,测谎仪毫无反应。
沈冬确实没有在说谎了。
这是真的。
“他有一个很爱惜的古钟,被我偷走了,放在了我的空间里,”他继续说,“但是他不敢进我的空间抢,毕竟一旦进来,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呢。”
“你为什么要抢他的钟?”姜槐问。
“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沈冬说,“有一群紫衣人,紫衣人的头领手里拿着一条鞭子,可以毁坏甚至销毁他人的灵魂。”
“听说过。”姜槐突然眸色一沉。
“当初我和姜树还是好朋友呢,他说想让我做个武器让他防身,他用他们全族人的生命和我交换。”沈冬耸了耸肩。
“不过说实话,我不屑于这种交易,”他说着,脑袋后仰,看着天,“相反,这种拿人生命的事情我不会做。”
“那你最后为什么还是做了?”姜槐问。
“因为啊,”沈冬又把头正回来,盯着姜槐看,“他的族人,全是要杀我的人。”
“我觉得他够义气,就给他做了那条鞭子,”他说,“谁知道,一个星期后我能看见那条鞭子出现在紫衣人头领的手上,还能在那一阔大的队伍里看见你爷爷呢。”
“所以你认识我,甚至知道容器这个东西,完全是因为你爷爷告诉了你,对吧。”沈冬看着姜槐。
姜槐眼神没有一点躲闪,她直面沈冬,说:“对。”
“你会支持你爷爷的做法吗?”沈冬步步紧跟地说,像是在引导着什么,想要知道什么。
姜槐犹豫了挺久,最后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论养育之恩,我必然是要谢他的,如果他让我报答他,继承他的身份和地位,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他不是我的亲爷爷,不是理所当然的要养我。”
“但是论道德,我全盘否定他的做法。”她说。
“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没有他会过得更好,”沈冬笑道,“你不会局限于一个小房间,每天只能依靠打游戏来过日子。”
“就因为你知道你爷爷的身份,你不敢交朋友,你怕每一个朋友都对你感到失望。”他一句话直击姜槐的软肋。
“但是你唯一的朋友死在了这场游戏,对吧?”他继续说。
“就因为他们杀了你朋友,你想要复仇,你终于滋生了想要加入你爷爷那个队伍的想法。”他说。
姜槐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可是,要复仇的话,你加入他们又有什么用?”沈冬叹了叹,“他们的目标是我,又不是主办方。”
“……!”姜槐猛地惊醒,低下了头。
“对啊,他们的目标是你,又不是主办方……”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对啊……我怎么会这么傻……”
沈冬看了眼时间,而后站起身,敲了敲这个绿色的烟雾墙壁。
“咚咚咚。”
沈冬说:“快到时间了,我得去审判庭了。”
“和我一起死在这吧,”姜槐突然抬头说,“你杀了我爷爷,你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你爷爷可不是我杀的哦,”沈冬手扶在绿色烟雾上,一抹蓝光从他手掌弥漫开来,渐渐地攀附整个绿墙,“你爷爷是被紫衣人领导鞭死的。”
随着一道类似玻璃碎了的响声,绿色的烟雾瞬间碎开,沈冬收回了手,又对姜槐说:“如果你不去审判庭的话,倒是对我也有好处。”
“不用白费那么多口舌告诉他们你是狼人。”沈冬打了个响指,一个竖着的矩形空间突然间把姜槐关在了里面。
姜槐看见空间后,大吃一惊,一边用手捶打着空间,一边喊:“淘汰赛的那个巨型空间,居然是你!”
“对的,是我。”沈冬朝姜槐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要走。
“等等!”姜槐又喊住了他,“我还有一个问题。”
沈冬顿住,叹了口气,回头:“问吧。”
“你能跟我做个交易吗?”姜槐问。
“不能。”沈冬说完,转头就走。
“我用我爷爷的灵魂跟你换!”姜槐又喊。
“我不需要。”沈冬说。
“你要是不拿着,我爷爷就会在这场游戏里,被主办方做成NPC的模样复活!”姜槐说。
“那就复活呗,”沈冬摆摆手,“正好我有话要和他说。”
看着沈冬越走越远,姜槐的心也终于落到了最低谷。
她捏碎了手中拿着的玉牌,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玉牌上写着——自毁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