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的天气,不再像夏季那么炎热,而是多了一丝凉意。
随着梵远航的话音,秋风带起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似在回应着男人的话。
“我就说,你看到晔晔一定很高兴!”
梵远航脸上的笑意,更甚。
最开始他来,也跟其他扫墓人一样,神色悲伤。
可是后来,他慢慢就释怀了。
反而每次来,都带着笑。
因为他知道,他的爱人一定不希望,看到他为她伤心。
“晔晔是不是长得特别的好看,全是遗传了你的优点……”
梵晔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梵远航对着陆佳的墓地自言自语。
“晔晔,你要不要也跟你妈妈说两句?”
梵远航说了很多。
其实他在梵晔生日前,才来过。
因为梵晔的生日,就是陆佳的忌日。
如果往年没有意外的话,梵远航都会一个人提前过来,先看望陆佳,再在那一天去新桥镇看梵晔……
他看向安静的梵晔。
秋风吹起女孩乌黑的发丝,梵晔目光从墓碑上女人那张漂亮的照片上移开,转头凤眸睨向梵远航。
“梵远航,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做好准备……”
梵远航,梵晔一直都这么称呼他。
这还是第一次梵晔这么跟他说话,还让他做好准备,看样子好像还挺严重的。
梵远航这么一想,挺直了背脊。
“嗯。”
梵晔瞥过男人清澈的眼。
“崔晓曼涉及的命案,是我让人上交证据揭发的。”
中间这么一段插曲,让一心放在祭拜陆佳的梵远航差点忘了,崔晓曼涉及命案,被警察带走的事。
此时,再听梵晔这么一说,让原本思想就简单的梵远航,一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你是说,你大婶涉及命案这件事,是你让人交证据揭发的?”
他重复着梵晔的话,稍微理清思路的梵远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相信,梵晔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因为她涉及的命案,跟你的妻子,我妈妈有关!”
梵晔一字一顿的声音,落在梵远航心上。
“晔晔,你说什么?”
陆佳的墓地前,梵晔将事情的大概说给了梵远航听,其中省略了自己怎么找到的张彩云,以及怎么在当年那个医生那里拿到证据的……
虹市墓园,这会儿并没有什么人来祭拜亡者,显得异常安静。
除了风声,就剩梵晔无比轻淡的嗓音。
她一双凤眸看着照上里的女人,眼眸里朦胧的雾气突然散去。
待她说完,看梵远航显然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陆佳是被有心人害死的这个事实。
梵远航看了一眼墓碑上,陆佳笑容灿烂的照片。
而后一双吃惊过后的双眼,看着梵晔。
“晔晔,你确定这是真的?”
不是他不相信梵晔。
十九年!
十九年,梵远航都以为自己的妻子陆佳,是死于自然生育的大出血!
这在他心里,几乎就是根深地固的事,也不曾有过怀疑。
现在突然他的女儿告诉他,他妻子的死,并非这么简单。是被人刻意害死,而那个人还是他的大嫂……
至于其中梵晔对他有几分隐瞒,他根本无暇顾及,也根本想不到那里去。
梵晔抿唇,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梵远航看着梵晔的动作,还是难以接受。
不过,他相信梵晔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他。
那么崔晓曼为什么这么做?
崔晓曼是他大哥的妻子,是他和陆佳的大嫂。
“这个,你就要去问她了……”
崔晓曼为什么这么做,梵晔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但她并没有对梵远航说。
“我要去见她!”
梵远航道。
之前,崔晓曼作为他的大嫂,出了这种事。
不管是不是一场误会,他都理应走一趟。
可是现在梵远航的心境,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应该说,他原本以为的事实,被彻底打翻了!
……
崔晓曼大白天被警察从家里带走,何颖莎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消息。
何智东去国外处理生意上的事,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有把握,并且有一定掌控能力的何颖莎,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最后,她还是决定,先跟国外的何智东打一通电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崔晓曼都被带走了,我这边都没有接到一点消息!”
知道梵晔手里有证据,他们早就跟里面的人打过招呼。
按理说,梵晔如果将证据递进去,何颖莎应该会立刻收到消息……
而不是接到的消息,已经是崔晓曼被带走的消息。
这对她而言,就已经晚了!
“那就印证了,梵晔背后要么有人在帮她,要么就是有人让她这么做!而且那个人的势力,很有可能远超你我!”
何智东沉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到何颖莎耳朵里。
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他们为什么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何颖莎轻嗯一声。
“那我现在要去见一见崔晓曼吗?”
电话里,何颖莎等待了许久,何智东的声音才传过来。
“见,肯定是要去见的!”
“你的意思是……”
何颖莎与何智东通完电话,就换了身衣服。
“你该不会连梵家那些人杀人放火,都要管吧?”
客厅里,赵歆萱见何颖莎着急准备出门,开口道。
崔晓曼被带走,警察并没有向外面的人透露半句原因。
不过,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家与梵家又有那层关系,赵歆萱也从朋友嘴里知道了这件事。
何颖莎看着赵歆萱,好一会儿道:“我只是出去办点事。”
说着,换了一双高跟鞋就出门了。
赵歆萱目光盯着何颖莎离开的背影,脸上划过一抹怨意。
她真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当天夜里,崔晓曼被带着去见了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是她被带走,第一个见到的人。
“你是?”
这段时间,连番发生在崔晓曼身上的事,已经让她憔悴了许多。
不能与她平时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样子,相提并论。
男人看着她。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