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眼里也瞬间冒起熊熊的怒火，扬起拳头又一拳砸了过去。

这一次，赵涛仍旧毫无防备，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撩到人的人如果打了开关一样，越打越上瘾，扑过去揪住他的领口又是一拳。

他瞪着他，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那熊熊的怒火，即使对眼前人的愤恨，更多的还是一种自责。

赵涛同样的。

他是知道的，错的不是他，可是仍旧压制不住对他的怨恨。

打架这种事，这纨绔子弟从来都没有怕过谁，连连挨了三拳后，他抬起脚一踹，揪着自己衣领的人就被踹翻到了地上……

这边两人扭打成一团，那边新鲜的，仍旧带着潮湿味道的泥土已经将棺材盖住了。

没一会儿就在平地上堆起了一个小山丘。

仍旧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直到锣鼓声停下来，悲痛的哭声渐渐趋于平静。

悲痛欲绝的顾母方才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们一眼。

就在这一眼的功夫里，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羞怯中带着几分惊慌的声音。

“赵涛你别打了。”

一个一身黑服的女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她想要伸手去拉人，揍人的人丝毫没有看到她的似的，越打越凶。

赵涛上高一时，被叔叔拉去部队训练过大半年，因此更胜一筹。

程昌文打他一拳，他往往都会回去两拳。

女人冲出来的这个时候，程昌文已经被他打趴在了地上。

“赵涛，你别打了……孩子不是他，顾桢是……是被人……被人强奸的……”

此话一出，高举的拳头只是顿了一下，随即又狠狠的砸了下去。

孩子是别人的，这点他早就知道了，那天在湖边，她就跟他说了。

可以是，现在说这个重要吗？

人都已经躺在土里了，那早就被流掉的孩子，是谁的还重要吗？

赵涛想到这，拳头又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个迟来的真相，被打倒在地上的人也听到了。

是的，现在说些又有什么意义？

人已经没了，现在才跑出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被赵涛连揍两拳跌倒在地上后，他几乎就没有再反抗了。

脸上一拳又一拳的痛感，这才让他感觉到一丝真实。

他躺在地上淡淡地想着，如果赵涛就这样将人揍死，到黄泉路上，他一定会非常感激他。

然而，赵涛并没有。

他连揍了好几圈就跌坐在了地上。

站在一旁的顾母，直到这一刻，直到地上的殴打停止的这一刻，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身旁的丈夫声音哽咽地问了一句：“小南，你，你说什么？”

叫小南的女人，缓缓回过身来，同样哽咽地回了一句：“叔叔，顾桢……顾桢她去年底就被人强奸了……她不敢告诉你们……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是我不好……”

说到最后女人奔溃地蹲到了地上，抱头痛哭。

顾母直直地看着她。

她抬着手，颤抖的指着她。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说？这话不止是对这抱头痛哭的女人说的，也是对正躺着里边尸骨未寒的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