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释说的言辞恳切真心实意,花絮两人不再计较他的隐瞒,只要能拿到好东西,其他的都是浮云。
沈青藜神色凝重的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果断的反手点中自己的心口,痛苦的闷哼声后,一滴鲜艳的心头血飞出来悬浮在半空中,肉眼可见的苍白脸色在他吞下丹药后恢复了红润,表面看起来与先前无异,在场的几人却心知肚明他现在正处于虚弱期。
心头血被控制着隐没入石壁,随即上面亮起古老反复的线条,多看上两眼便觉得心神迷乱,紧接着一扇石门出现并缓缓转动,露出等人高的漆黑洞口,几人随着沈青藜的脚步进入其中,但没人注意到还有两道身影赶在石门自动关闭前闪身跟了进去。
“莫非这还是个传送阵法?”
眼前的环境开阔明亮,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算不上富丽堂皇,却十分精巧雅致,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山洞之中。
成华感叹道:“据说厉害的大能可徒手开辟空间洞府,这里大概就是一处类似秘境的小空间。”
接着便建议众人分开行动,沈青藜并不介意,毕竟只有自己能接受沈家大能的传承,别人顶多是拿走些留下的宝物,这也是他答应几人合作许诺的好处。
沈青藜目不斜视,哦不,他闭着眼准确无误的直奔某处,其他人也各自分开,避免出现争抢宝物的尴尬局面,见盛澄迫不及待想要寻宝的模样,花絮便放他一人去探索,既然大能意在传承,估计洞府中也不会有什么致命危险,而她自己则溜溜达达上了被雾气笼罩的湖心亭。
花絮在湖边便发现湖心亭的石桌上闪着数道莹润的光,过去一看居然是面古怪的棋盘,没有分明的方格,刻画着深奥晦涩的线条,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制,上面的黑白棋子混在一起似乎形成残局,虽然她二师兄擅长棋艺,可惜自己却无半分造诣和耐心修习,所以她看了半天也不知这残局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寻常的棋盘,玄妙非常,试着用你的神识去移动棋子。”
“怪不得棋子的布局看上去十分诡奇,黑白棋子的数量也都是恰好七颗。”花絮挠了挠头恍然道:“我还以为是盘残棋。”
得了云翎前辈的提示后,花絮便试着用神识去操控棋盘中的白棋移动,她原本以为这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实施起来却异常困难,神识像是托举着重逾千斤的东西,无论她怎么利用神识使劲,都不能撼动小小的棋子半分。
花絮的思维和修真界的修士有所不同,她知道神识依托于灵气而存在,但其实就是精神力外放,借助它来感知观察不难,想要用来接触移动实物却难于登天。
“你的神识并非不够强大,只是还没找对方法而已,多多练习吧!”
云翎前辈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吭声,只留下花絮在原地苦苦的与棋子斗智斗勇,大半天过去了,她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那看不到摸不着的神识却依旧从棋子表面反复滑过。
直接用神识触碰棋子行不通,花絮突然灵光一闪,空气中涌动着不断游离的灵气,而神识可以影响到灵气的存在,她可以用神识引导棋子周围灵气的走向,从而达到移动棋子的目的。
“成功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花絮的想法被成功验证,那颗白棋看上去分毫未动,但确确实实的被她用神识推动了,只是下一刻她的神识忽然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紧接着黑暗中不断有星辰亮起,赫然便是棋盘中黑白棋子的布局。
那颗被她移动过的白棋代表的星辰忽然闪光下坠,她的神识也紧跟而去,星辰穿过云霄砸入崇山峻岭,最后落入奔涌的河流中,紧接着山河色变,天崩地裂,这方小世界竟然毁灭了!
花絮的神识也被迫收回,待她从令人心惊不已的景象中回过神来,眼前的石桌上已经空无一物,那方棋盘和所有的黑白棋子正安放在自己丹田之中蕴养,而她也知晓了它们的名字,山河盘和阴阳星辰棋。
虽不知棋盘和棋子的具体作用,但拿了前辈的东西总该好生道谢,于是她郑重的在湖心亭中拜了三拜,微风吹开亭中的雾气,似乎有所回应。
这时盛澄隔着湖水扬声喊道:“大师姐!原来你在这儿,快来看看!”
花絮飞越湖面停在他面前:“怎么了?”
“我刚才打开了一个房间的禁制,进去后发现里面全是药草和丹药,药草我还能勉强辨明年份,但丹药就无能无力了,所以想让大师姐过去瞧瞧有没有问题。”
两人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前,房门上的禁制并不算高深,筑基期的修士都可以破解,看来这位沈家大能很是宽和大方,房间里的木架上果然摆满了盛放药草的玉盒和药瓶,但大都空了且没有任何标记,屋内也未见炼丹炉和炼丹的痕迹,估计前辈并不谙此道。
花絮随手拿了一个丹药瓶打开放在鼻尖轻嗅,淡淡的药草香飘散开来,她叹了口气道:“可惜,沈前辈大概是不擅保管,丹药里面的药力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聊胜于无。”
说罢又连着翻了几个玉盒和丹药瓶,都是相同的情况,盛澄见状有些挫败,他的运气向来不错,没想到进来大半天了居然一无所获。
随后两人又探查了几个房间,除了一些旧物外并无什么特别的发现,但花絮却愈加好奇这位沈前辈的修的什么法证的什么道。
不起眼的隐秘草屋内,沈青藜正吃力的接受自家祖先的传承,因为识海忽然涌入了庞大无比的信息量而针扎般刺痛,只差一步就能飞升的大能毕生的经验和感悟,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化吸收的。
只剩一丝神识意念的沈霭看着咬牙坚持的后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遗憾自己止步于此,但天命使然,后人可期,随后望向某个方向弯唇轻笑,自己的责任和使命都已完成,也该消散在这片天地间了。
不知过了过久,等到沈青藜彻底接受完传承,那位还没说上话就往自己识海中塞东西的祖先残念已经不见了,他红着眼眶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便整理好仪容离开了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