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见识过玄龟一族神通的修士都会误以为他们只擅长防御,殊不知其战斗力同样强悍惊人,在主场海中也是少逢敌手的存在,之前残魂提到的重甲玄龟虽便是玄龟族成员,只不过是陆龟,而无妄海中的玄龟一族据说是神兽玄武的后代,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
“玄龟族族长想在谈判之前见你一面,至于我母皇,她不方便提前露面。”
花絮理解的点点头道:“是因为少族长突破化形之事吗?”
“没错。”蓝浔担心她不自在,特地安慰道:“玄龟一族性情温吞随和,鲜少与海中的种族发生冲突和争锋,其实......也可能是懒得动手,若无要事他们很少挪窝,所以你不必紧张,他们大概是想向你表达谢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花絮偶尔回头看看独孤谦有没有落下,但是在见到他坐在海兽背上悠然自得的不远不近跟在自己后面时,就发现自己白费心了。
相比于华丽大气的鲛宫,玄龟族的居所简直简单朴素到感人,形似龟壳的巨大石屋罩在海水中,扎地的地方生长着许多艳丽的珊瑚丛和海底植物,倒是和灰白的石屋相得益彰,石屋上面的纹路有点类似龟壳上的花纹,但花絮两人却清楚这是个无比庞大的阵法。
蓝浔悄悄附在花絮耳边说话,语气有些酸不拉几道:“玄龟一族受上天偏爱,不仅战力强悍,寿命极长,还擅长阵法和卜卦,趋吉避凶的本事也是一绝。”
“鲛族亦是如此”,花絮迎着她不解的目光道:“你们同样骁勇善战,鲛目可识尽天下阵法,亦不乏可预言未来的血脉,何必羡慕他族?”
“你说得对!”蓝浔作为一尾刚成年的鲛人,还有几分少年心性,闻言十分得意道:“鲛族就是最厉害的!”
花絮对她的结论没发表意见,而是碰了碰她纤细的胳膊让她收敛些,因为一个巴掌大的玄龟慢悠悠的划动四肢朝他们游了过来。
“三位贵客请随我来。”
石屋之内别有洞天,进门不远处便是招待客人的正堂,摆设同人修使用的差不多,只是桌椅板凳的材质比较特殊,居然都是由海底暖玉制成,摸上去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临渊城少城主这边请,我们族长和两位贵客有话需要单独讲。”
独孤谦觉得自己十分多余,他看了一眼正坐在暖玉椅上闭眼享受的花絮,对方随意的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他只好跟着小玄龟去了其他地方呆着。
“小友若是喜欢,可随意搬走。”
浑厚的嗓音突然出现吓了花絮一跳,她连忙睁眼正襟危坐,只见一位背部微驼的老者坐在主位,眯眼笑的十分慈祥和蔼,手中捋的白胡子长的可以扎辫子了。
“花絮见过族长。”
“小友不必客气,老朽有话就直说了,多谢小友清除无妄海的死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才能突破化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一个用红绸带绑着蝴蝶结的龟壳飘到花絮面前,虽然包装略显简陋,但看得出努力过了,要知道玄龟一族龟壳的防御性堪比仙器,是用来抵挡雷劫的最佳选择,极少在外流传,因为它们通常随着死去的尸身埋葬在海底,只会在取得族人同意后才能留下作他用。
“多谢族长。”花絮看得出玄龟族长是真心诚意的感谢,于是没有推辞,顺便将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问出:“我想请教一下族长,海底各族究竟是如何得知那人是我的?”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玄龟族长却瞬间了然:“小友当真以为我们几个老家伙对龙宫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晚辈愿闻其详。”
“老朽记性不太好,只隐约记得那是几百年前的一天,一神物从天而降砸入无妄海,卷起无边海浪,海中族众皆被这股凶悍的气息惊动,欲前往一探究竟,但那东西似乎被秘法所掩不见踪影,众兽皆无功而返。”
“但自从那天起,令人胆颤的浓厚死气开始从坠落之地逐渐蔓延,开始有海兽因此伤亡并愈发严重,我等始终放心不下,诸位族长终于决定联手深入调查,结果却忽然收到真龙传音。”
玄龟族长说到此处略有些激动:“神龙前辈说自己前来无妄海是为休养,他亦会想办法压制死气,让我们不必惊慌。”
“老朽等人当时又敬又怕,参拜过后就离开了,的确如神龙前辈所说,死气再也没有继续扩散,但仍旧影响了海兽的修炼,以至于许久不见有海兽突破晋阶,当我们惴惴不安的再次前去请教神龙前辈时,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玄龟一族善卜,族中老祖以寿元为代价得出结果,言明会有一位女修解决无妄海危机,在此之前希望各族约束自身,勿要挑拨生事耽误大局。”
“龙宫现世之时,几位族长亦赶到那处,深感卜算之事即将应验,但碍于种种原因没有显露于人前,却始终密切关注着龙宫的动向,直到我们看到你最后从龙宫中走出来,死气彻底消失不见。”
“......”
合着当时有一群妖修大能盯着她,稍微幻想下那个场景,花絮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玄龟族长看到她一言难尽的神情觉得有趣,本就眯着的眼睛笑得连条缝都看不到:“当时不是没人想现身探究或是杀人夺宝,但被老朽和几位还算知恩图报的族长出手拦了下来,并约定此事只有在场众人知情绝不外泄,老朽亦预感还有见面之日,所以提早将礼物备好以待贵客前来。”
花絮再次开口道谢,没想到自己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躲过一劫。
一旁的蓝浔也听的认真,当时母皇被关押在水牢中,此事是银昌代表鲛族前去处理的,虽说后来在母皇的逼问下说了个七七八八,但显然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他当时有没有打算对花絮动手,恐怕这个问题只有他本人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