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厉行说着,从怀中捧出一块玉。
那玉洁白无瑕,刻着福禄图案,那雕花精美,一看便是出自名家大师之手。
虽寓意普通,但这雕工以及玉质,确实是独一无二。
蔺公扫向那玉佩,却并没有杭厉行想象中的欣喜。
“此玉,应是被老夫赠与旁人了,怎会落入你手?”蔺公如若老钟一般坐在那儿,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能看出浓浓不悦。
“赠?”杭厉行怔了一下,然后连忙道:“蔺公莫要误会,晚辈只是听说您的玉被一乞儿偷了,这才有心找了回来,并不知道这玉是赠给对方的……”
萧存玉听到这话,也明白这杭厉行是靠什么才能混进来的了。
目光看向那玉,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当年,渝州一富商得子,欣喜若狂,特在一湖边种满了繁花盛草表喜庆。
正直春意盎然百花盛开之际,数不清的文人墨客前往游玩。
那年她受一阴魂所托,要为那阴魂留在世上的儿子,牵线搭桥拜个名门老师,这才偷偷摸摸混了进去,了解那些文人墨客的品性习惯,想找个好骗的下手。
那几个月,那湖上盛景不散。
而她,因为整日在里头厮混,认识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画舫上的人,极对她的胃口。
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有所长。
其中江湖豪客,只爱喝酒划拳,有教坊琴师,琴音空灵,甚至还有青楼卖艺不卖身的舞女,灵动飘逸。
这云湖居士,便是其中之一。
他与另一位酸腐老书生,一个题词,一个作画,那放荡不羁潇洒自得的景象,着实是让人难忘。
她凭借这一身好皮囊带着阴魂的儿子混了进去,满口胡言乱语也哄得他们开心。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业绩目标”塞进了另一位居士的门下,让其拜了师。
对方磕头行礼之后,话音一转,云湖居士竟然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
哪怕只观面相,她也知道,这云湖居士必不一般,绝对是个名动天下的大儒,她若是拜进了门,那从今往后,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必然要顾忌臭老头的颜面,不能在任性胡来。
理所当然,选择跑路。
这白玉,便是这老头当时给她的礼。
自然是不能收的。
她跑得十分干脆,连夜离开了渝州,后面如何,她就不知道也没去管了。
对她而言,都是萍水相逢一场戏,纵使她对这老头有几分欣赏,交个朋友可以,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多个师父、多个爹。
此时,蔺公往萧存玉的方向看了两眼。
然后起身说道:“当初,确实是有一乞儿顺走了这玉,只是老夫觉得,此玉佩送不到该送的人手里,留着也无用,想起有一人从说那乞儿面相孤苦,恐一辈子多灾多难避无可避,这才心生怜惜,决定不再追回,希望对方能用这玉换得银钱,改换门庭。”
“蔺公,这玉便是晚辈族亲花钱从对方手中购得的,也不算是……违背蔺公之意……”杭厉行立即说道。
“老夫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