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存玉面露勇猛之色,看上去就像是要上阵杀敌一般,梁夫子一瞧,真是哭笑不得。
多少寒门子弟想去书院读书都没有门路,他倒好,几大书院随便选,竟还嫌弃!
“老夫还要做几日准备,过几日便带着你一起去书院,另外府中董公子……老夫已经是无能为力的,便劳烦你家长辈另找旁人吧,当然,之前所收的所有束修,老夫也会退回。”梁夫子这会儿无情了起来。
同样都是不听话的学生,可董金鸣和萧存玉比,那真是截然不同。
二人都不爱听课,也不做课业,甚至还与他顶嘴,可萧存玉说的多都是有些歪门邪理,一脸认真不甚吵闹,往往能哄得人觉得是对的!
那董金鸣,便是闹腾不尊,不顾颜面了些。
而且,萧存玉爱干净。
她总是一身干净浅色衣衫,身上散发着淡淡薄香,便是那脚上,总也不沾尘土。
相反,董金鸣……
也许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太过粗糙,他身上衣服……进门的时候是干净的,可出了学堂,便沾染了不少脏东西,不是墨水便是偷摸着吃些东西,染得到处都是,定也不是每日都沐浴的,偶尔靠近时,都能瞧见那发丝上油光光的闪亮,还有一股子扰人清静的难闻气味。
更别说他那抠鼻子、挖耳朵、捉虫子、串蚂蚱的习惯了……
“您一走,那小子肯定高兴着呢,我大伯娘定会和董家表妹商谈,您不用操心。”萧存玉也干脆的说道。
萧家想请个夫子又不难。
“这样老夫就放心了。”梁夫子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捋胡子,捋了个空。
他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问道:“自老夫这胡子刮去之后,的确发生了许多好事……”
“那是自然,小爷算命乃是一绝!您这一两银子绝对花得值!”萧存玉立即自夸。
“……”梁夫子嘴角抽动了两下,“你这些年游历在外,定是认识了不少神棍道士吧?小小年纪诓人的本事竟登峰造极,老夫都要相信你的满口胡话了。”
“老夫最近能扬名,也是这些年勤奋读书的结果,与这胡子有什么相干?”梁夫子又道。
萧存玉一听,有点不乐意了。
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那您这胡子以后可要重新蓄起来?”萧存玉问道。
运势一来,往后也不会因为留了胡须倒大霉,只是有了胡须之后,绝对比不得这几日这般顺风顺水。
“老夫这几日觉得清爽许多,以后便决定以此面目示人了。”梁夫子厚着脸皮道。
没了胡子,吃饭的时候干净了。
也不想每日感叹岁月无常。
整个人年轻了一二十岁,似乎连年轻时那志向都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萧存玉冲着梁夫子做了个鬼脸。
像梁夫子这样吃水不记挖井人的,她见得多了!都是欺负她年纪小,便觉得她算命靠蒙!
“银子给了就成,剩下的您自个儿看着办吧!不过将来去了书院,梁夫子可不许对我特殊照顾,若是人人都觉得我是抱着您老的大腿进去的,以后谁还听本少爷的使唤!?”萧存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