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记错的话,薛掌门同那席教主打斗当天用的就是这把剑。可是,薛掌门的剑,怎么会随意的丢弃在这雪地之上。
而且,还鲜血淋漓。
糟糕,难道是薛掌门遭了黎飒教暗算?
风念拿起剑赶紧往飞羽门跑去,想通知众位长老。但才跑出两步他就停下了脚步。
不对,黎飒教席教主是主动带人退去的,那等高人不可能做这等掉头回来暗杀薛掌门的事。依他多年听闻的席教主的各传奇故事,席教主也定然不是这种人。
他不禁回想起这几日在飞羽门的所闻所见。
“薛掌门自退掌门之位,大长老孟吾继任掌门。”
“薛掌门退出飞羽门,自受门规惩戒。”
“薛掌门不告而别,不知去向。”
退位、退门、自受门规惩戒后不告而别?
他将那柄带血的宝剑收进了储物袋中,其实他早想换成储物戒指来着,没办法嘛,散修太穷,只用得起储物袋。
风念抬头望向飞羽门的方向,坚定的朝那门中走回去。
他心中有两个猜测。
一是薛掌门是被迫退位,被迫退门,飞羽门换掌门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
二是,薛掌门确是主动退位,主动退门,且受了一顿门规惩戒。但是有人趁着他虚弱之际暗算于他。
第一个猜想,其实是不太成立的。飞羽门众多长老,凶手就算密谋推薛掌门退位,他也不可能瞒过所有的人。依他这么多天在飞羽门的观察,提到此事时众位长老脸上有遗憾、有叹息,但唯独没有的就是心虚和愧疚。
那就说明,至少退位退门这事儿,当真是薛掌门自己提出的。
那就是第二个猜想了。薛掌门,他在同席洲比斗之后受了门规惩戒,应当是有伤在身,然后在这出门后不远处被人暗算,所以,他的剑才会掉落在这里。
而知道他受伤的人,定是当时就在飞羽门中。
风念在飞羽门大门口站定,他抬头望向那个大字招牌,突然有一种被恶鬼盯住的恶寒感。
‘不管是人是鬼,我一定要找到真相。’
他定下心,又大步走了进去。却不料被守大门的门徒拦住。
“你怎么又回来了?”那门徒显然也是对他不友好的那波人。
风念亮出玉书阁的门牌来:“我当然是兑换我的奖励,好好修炼了。”
“怎么,拿着这牌子竟然连你们大门都进不了?”
那门徒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同伴忙拉住他然后讨好的抚掌做出请进的动作。
“风修士请。”
“哼。”风念冷哼一声,一把收起门牌大步走了进去。
待风念走远,那门徒挣脱同伴的手,没好气道:“你拉我作甚?”
同伴嗤笑一声:“蠢货,惹恼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存心找死吗?”
“风念再是没有靠山,可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对抗不了飞羽门,可收拾你一个小弟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一堆看不清的东西,惯会捧高踩低。
那门徒羞恼:“我可是飞羽门的弟子。”
“飞羽门弟子多了去了,可不差你一个守大门的。”
同伴懒得同他再多说,左右是他自己找死,下次他可不这么好心救他了。
那门徒还欲争辩,但见同伴别过脸去不甚耐烦的模样,只好无趣的住了口。
风念才不管背后两人怎么争执,他一路往里走去,正在思索间又碰上方才分别不久的吴宇。
吴宇还奇怪呢,这人刚还说着要走,怎的这么快又回来了?他迎上前去。
“风修士。”
风念抬眼见是吴宇,眼神突然亮了。来的好啊,一个天然的消息渠道。
“吴修士好。”
风念当即表露出友好的态度,试图拉近关系。哪想根本不用他拉近关系,吴宇自顾自的就凑上来了。
“风修士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哈哈。”
风念尽力微笑,什么主意?这表情看在吴宇眼里就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风修士莫要不好意思,那玉书阁许多人想进还进不去呢。你突然想通了才是对的,不如我俩结伴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哦,说的是进玉书阁修炼的事儿啊,虽然他是借这个理由进来的,可他真没打算进去里面修炼。
“玉书阁是要去的,但......”
吴宇高兴的拍了下他肩膀:“那就对了,白得了这修炼的名额,不去用用明年可就过期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俩现在就去?”
风念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这人怎么这么聒噪,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好吗?
“今日就不去了,玉书阁修炼的机会实在难得,我还打算做些准备再去。”
我不去、我不去,所以你快点走好吧。本来以为来了个打探消息的好渠道,结果来了个搅事精,头疼。
谁知吴宇就像是认准了他一般,听了他的话不但不走,还一副你说得很对的样子不停的点头。
“风修士说得对,既然要进玉书阁修炼,那必定是要做更充分的准备才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也回去准备准备,风修士不如同我一道,咱们也好好交流交流。”
吴宇倒真是一点不认生,最后硬是半拉半拽的将风念拉去了他屋中。
“风修士不如暂住我院中,也方便我向你讨教一二。”
风念:呵呵。
我叫风念,我是个可爱的小可怜,我被一个陌生路人拉到了他的院中,成为了他的免费陪练;我心里很苦。
所以我打算夜探飞羽门,试图发掘出更多的邪恶和污秽,拯救无辜路人于水火之中,免于落入同我一样的悲惨境地。
明月高挂,万籁俱静之际。僻静的小院中有一挎刀黑衣男子偷偷摸摸从屋里溜了出来,他一路小心翼翼的绕过守卫、绕过巡逻的门徒直直向着新任掌门的院中摸去。
对,没错。这个人就是立志抓出飞羽门一众牛鬼蛇神的卫道士——风念。
孟吾是薛掌门退位后最大的受益者,若说他是无辜的,风念是一百个不信。所以,擒贼先擒王。呃......可惜他实力不够,咳咳。所以是,探消息先探领头的。
眼看着他就要摸进孟吾院中的时候,风念却突然发出了一点声响,不小心惊动了巡逻的两位门徒。
“谁在那儿?”两个教徒一点一点的向着这处挪过来,正当风念打算顶着暴露的风险出手的时候,那两个教徒突然停下了脚步。
“参见九长老。”两人松了口气,原来是九长老啊。
“嗯,让开。”九长老阿来冷漠的声调响起,显然对这两个拦路的没什么好脸色。
那两门徒乖乖的退到一边,让出了路。
阿来踏步走过,眼神暗暗朝左侧的暗角瞥了一眼。
风念在暗处悄悄松了口气,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被大佬发现了。
那两门徒也是松了一口气,若说众位长老中谁最让他们惧怕,那定然是九长老阿来无疑了。
“九长老的气势当真吓人。”一人轻声的说着。
另外那人也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谁说不是呢,我每次见着九长老都心慌得很。”
“要我说啊,咱们门中最和善的还要数孟掌门了。”另一门徒感慨道。
“是啊,不光对我们和善,还特别重亲情呢。哎,最近五长老生病,掌门是每晚都要去看望的。”
“五长老这妹妹当得也太幸福了,遇上这么个哥哥。”
风念倒是念头一转,比起直接摸进孟吾的院中,好像他现在直接去孟梨院中埋伏更保险啊。
说动就动,虽然夜色已深,指不定孟吾今日已经去过那边了,但也要抱有一丝希望的好。
于是风念转道就去了孟梨院中。
在他走后不久,孟吾就从自己院中出来,碰到那两个巡逻的门徒还问了一句。
“方才谁在外面?”
两门徒答:“是九长老路过。”
阿来?想起这个人,孟吾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血红。
薛崖之后,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风念的修为在年轻一代中确实不错,但比起飞羽门各位长老,哪怕是长老中处于中下水平的孟梨,也是天差地别的。
所以,其实他刚刚进了院中就被孟梨发现了行踪。
孟梨本想叫破,忽又想到什么,选择了沉默。
不一会儿,孟吾来了。
“小妹,你今日可好些了。”
自从那日撞破他杀薛崖之后,孟梨就病倒在了床榻,迟迟不见好转,姚溪诊断之后也只是说了句心病。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心病,是他的错,让她心中郁结不休。
孟梨扯出个淡淡的笑来:“好多了,大哥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孟吾上前坐在她床边,温柔的开口:“你病了这么多天,我实在不放心,若不来看看你,我怕是有觉也睡不着。”
孟梨低头浅笑,忽又想起房顶来人,现在听不到一丝动静,连呼吸声都无,想必是有意潜伏。
她抿抿嘴,突然将话题引到薛崖。
“大哥,你将薛崖关至何处了。”
屋顶的风念闻言,心里掀起轩然大波。薛掌门在孟吾手里?好在他稳得住,龟息大法没破功,风念凝神继续听着。
孟吾眼神一暗,伸手帮床上坐着的孟梨扯了扯腿上的被子。
“小妹好好休息,你没事哥哥就放心了,哥哥就先回去了。”
孟梨赶紧伸手拉住他,慌忙道:“大哥,你不告诉我他在哪里也没事,你至少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
孟吾转回头看她,语气还是温柔,可是已经比方才少了些温情:“活着。”
说完这两字,孟吾将孟梨的手轻轻拉开,柔声说。
“小妹快些休息吧。”说罢,孟吾头也不回的出了房中。
孟梨呆呆坐在那里,脑中思绪翻涌,良久,又归于平静。
她垂下眼睑,低声喃喃:“活着,活着就好。”
她劝不了大哥放了薛崖,也只能尽力求大哥留他一命。
这个时候,孟梨反而想起了那个一度让她嫉恨不已的女人——舒姝。
若......若房顶那人能将消息传出去,舒姝知道了定会来救他的。
他们在一起,也好。
只要他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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