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眼前一闪,布阵的一名弟子瞬间被打出了阵中。
原来舒姝拎起手边的座椅猛的砸向布阵的小弟子。一力降十会,她用椅子将这阵法破开一点,当真舒姝风格,直接、果断。
只是破开一角的阵法立马就被训练有素的飞羽门弟子补上,那把椅子也摔在地上,散了架。
明月拿出她的武器,一把铁扇,向着那个补位弟子呼啸而去,小弟子刚刚补位进阵同阵中其他人尚未完全融合,算得一大破绽。
可惜,布阵的弟子们已有了警惕,明月的攻击被拦截在了半路。
他们的阵法已然成型,十几个飞羽门弟子变换阵型排成倒V将那补位小弟子护在最后,给他争取了磨合的时间。
舒姝却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提剑杀去,众弟子又纷纷散开将舒姝引入V字阵型中,逐渐作合围之势。
哪想舒姝根本不惧,直接运起真气朝补位弟子突袭而去,众弟子连忙转换策略,改守为攻。
阵法的威力在步步紧逼的进攻中慢慢显现出来。平日不过普通修为的小弟子们在阵法的加持下发挥出了一整个堪比大乘期的实力。
舒姝却是真正的大乘期修士,若配合五行破阵实在不是她的强项,明月倒是此中高手,但舒姝根本不给她发挥的机会。
一招云破九天挥洒而出,剑招没有太多的花哨,也不觉唯美动人;每一寸都带着无尽的威压和逼人的杀意。
布阵之人皆是飞羽门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无不是心智沉稳又天赋过人。但饶是如此,仍有个别弟子在此威压下生出了惧意,直面大乘期修士的奋力一剑是他们所未遇到过的,遇上了才知道,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之前掌门曾说过,他们的阵法能直面大乘期修士。可真的对上之后才发现,一个阵法的最大威力确实能做到如此,但关键在于阵法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战斗中保持坚定不动摇。
阵法,全员齐心则成阵,只要有一人怕了;阵,就破了。
于是乎,待舒姝一招挥斥而下,阵中的防御却没能如预期般抵挡住这奋力的一击,十几名弟子散落一旁,纷纷捂住胸口。严重的一口鲜血吐出,当场不省人事。显然,心越不稳,伤越重。
好在舒姝顾忌薛崖颜面,并未下死手,破了阵便也罢了手。
她提剑立在那中心,嘲讽的扫过面色难看的孟吾。
“这可是你们“前”掌门夸赞不已的众合剑阵啊,不过换了个掌门,怎得退步至这般?”
“孟掌门,不如你为我解释解释?”
孟吾手心不断攥紧,忍了又忍。
孟梨哪肯见大哥如此受辱,又跳出来争辩:“我门中弟子损失众多,这布阵之人早已不是从前身经百战的那些,你胜了又如何,不就是趁他们还未配合完全捡了个漏罢了。”
明月可就不服了,自家教主实力在这儿,还需要捡你一个破阵法的漏?
“还未配合完全?我看不见得,你门中布阵弟子在剑招、身形上都如出一辙,进退一致、分毫不差,分明是训练日久配合到了极致。败了就是败了,哪来那么多理由强行攀扯。恬不知耻,哼!”
孟梨脸色涨红,又要说话。被孟吾拦住了手脚。
此时的孟吾已然濒临爆发,他这辈子最讨厌薛崖,而舒姝却句句不离薛崖,句句都拿薛崖同他做比。
舒姝、薛崖,他们两个,都该死。
“辱我师门,败我名声。舒姝,你不是喜欢薛崖?那你今天就永远留在他生长的地方吧。”他向前一步,抬起头来,眼中充血暗如深潭,配合着嘴角翘起的弧度,诡异莫名。
舒姝皱眉,孟吾这模样,分明是入了心魔。
心魔!哼,恐怕他最大的心魔就是薛崖吧,不及薛崖有天赋、不及薛崖有能力、不及薛崖人品好。什么都比不上,还非要一较高下,难怪生出心魔。
“孟吾,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今日薛崖不在,我就替他领教领教飞羽门新掌门的风采。”
说罢,舒姝直接挥剑而上,一个穿刺直指孟吾胸口。
孟吾闪身避过,但胸前衣襟仍然被划开了一道。他右手一甩,陪伴他多年的宝剑瞬间闪现在手中。
舒姝暗赞,当真好剑。可看看使剑的人,心里又摇摇头,可惜配错了人。
孟吾一招一式皆为飞羽们武学,虽然舒姝早在同薛崖的万百次切磋中摸透了这些招式的套路,但此时同孟吾的过招又与同薛崖过招不同。
薛崖的招式在起初还是华丽唯美向,虽然后来受了她的一些影响,中和了些快准狠,但他本性温和,剑风总体比较柔。
而孟吾则不同,他虽然招式华丽,舞起剑来美不胜收。但他心有执念,战胜薛崖的执念,所以他的剑招中天然带了一丝偏执同杀意,全然没有薛崖剑风中的柔和之气。
此时入了心魔。更是杀意尽显。
正所谓一万个人有一万种剑意,不外如是。
不管怎么样,相仿的招式对舒姝而言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轻松应付,孟吾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中对舒姝的防备升到了顶端。
他开始变换剑招,不再用明显飞羽门特色的招式,转而使出了他师父的独门剑技,千山绝。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剑招配合飞羽山厚积的皑皑白雪,可谓是如虎添翼,将剑招的威力生生提升了一个等级。滚滚雪浪席卷而来,夹带着阵阵凛冽的寒风同剑气,如雪崩一般的爆炸性的视觉效果当然也蕴含了同样爆炸性的攻击力。
舒姝眼中一闪,下意识想要防御,但多年的对敌经验及时制止了她的选择。
这招千山绝以飞羽山的层层雪花做利刃卷起了滚滚雪浪,雪浪中夹带着的寒风同剑气又朝她直劈而来,雪花不断,攻势不断,而且会不断累加。
若是一味防御,在这铺满无尽白雪的飞羽山上她就只能做防御之势,太过被动,而且迟早会过度消耗灵力被拖垮。
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攻,直接进攻。要一口气突破这聚积不久的雪浪,将发招之人制住,从源头切断大招。
凝起心神,舒姝握紧手中软剑直冲雪浪而去。
孟吾眼中满是震惊,这雪浪中的暗劲如此之多,明眼人都知道要先防御,这女人竟然迎面而上。哼,自投罗网罢了。
可是,还未等他高兴起来,舒姝就以破空之势冲雪浪中突击而出,她身体同剑身拉成笔直,借助高速的旋转在剑尖形成了尖锥一般的刺穿效果,以剑尖为发力,愣生生从雪浪中破出了洞来。
舒姝丝毫不停顿,在孟吾震惊的眼神中使出她最拿手的穿刺,剑尖眼见着就要破开孟吾胸口。
而变故,就在此时。
舒姝只感受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生生将她拉开,救下了孟吾一命。
她能感受到,这是顶尖高手。本来还同肖猛打斗不停的明言也停了手站回自家教主身旁,严阵以待。
眨眼间一位发须尽白的老者站在了众人面前,孟吾见到来人,先是不可置信,随即反应过来单膝跪地。
“徒儿拜见师父。”
那老者显然就是飞羽门的几位镇派太上长老之一,孟吾的师父,木询。
木询淡淡的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又转而看向舒姝。
“小姑娘,你为何要杀我徒儿。”质问声中带着语中未尽的威胁,又携着他高阶的威压扑面而来,饶是舒姝都向后略微退了一步。
他娘的,这老东西竟然如此厉害。舒姝心中暗叹。
舒姝抬头望去,却丝毫不惧。
“前辈莫要胡说,你徒儿不还好好的跪在那里,我哪里有伤他一根毫毛。”
抬首望去,那孟吾现在还跪在那里没起来呢。低着头跪在那里的孟吾感受到四方打量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心中对舒姝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木询眯起眼打量她,发现这小姑娘骨龄不大,修为却不低,竟同那薛崖一般天才,已是大乘期修为。
出于爱才之心,他稍稍缓了语气。
“小姑娘倒是口齿伶俐。今日若非我及时赶到,我这徒儿此时焉有命在?”
舒姝发现这老头儿对她的敌意莫名消了些,她也语气柔和了些。
“非也非也,你若不来,我未曾想过要杀他,不过是他这人实在皮痒,我替您给他松松筋骨,给他个教训罢了。”
“哈哈,小姑娘大言不惭,老朽这徒儿再是万般不好,也容不到你来教训。”
饶是欣赏此人,木询也很是不喜欢这姑娘油腔滑调的性格。
舒姝见好就收,不说些气他的话了。
“既然前辈如此说了,那我就在此向前辈赔罪,实在是我僭越了。”
舒姝一直坚定的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的时候,就不要硬同人作对。用鸡蛋撞石头,划不着。
见她先低了头,木询也暂且放过了她,总归孟吾并无太大损伤。
“那你来此又是为何。”
“不过是想借个道去妖修界,哪想这飞羽门不借道就罢了,还举全派之力围攻我三人,实在是......唉~”
木询皱起了眉头,不过是闭关几十年而已,怎么这门中的风气已是这般。
“此时是我门中不对,老朽做主,许你借道如何。”
想来就是借道引起的争端罢了,不过是借个道又能有何重要的,让她过了就是了。
舒姝摇摇头,缓声道:“不必了,我们收到传信,现在无须再去往妖修界。多谢前辈好意,我心领了。”
木询点点头:“既如此,小姑娘权当给老朽面子,莫要再计较我这徒儿冒犯之罪,就此作罢如何。”
听这么厉害的高手有理有据的同自己讲话,舒姝还是很愿意给他这个面子的,当即就点点头。
“那就依前辈所言,我三人就此告辞了。”
舒姝拱手告辞,带着明言、明月先走为敬。
孟梨还想说些什么,被木询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木询转过身,先前未反应过来的一众飞羽门长老同弟子纷纷单膝跪下。
“见过太上长老。”
他嗯了一声,威严的扫过一众门人,最后看向地上久跪的孟吾。
“起来吧。”说罢,飞身回了门中。
眨眼间人已不见了踪影,而太上长老一句回门却还回荡在空中。
众人纷纷起身往回赶,丝毫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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