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你莫要再伤心了。小风已经回不来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一位男弟子安慰着另一位身受重伤的男弟子如此说道。
那位被叫做阿宇的男弟子一把擦去泪水,恶狠狠的说道:“我定要让那黎飒教的人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口一个声音传来。
“先好好养伤,你放心,我飞羽门会为死去的门徒讨个公道。”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大长老孟吾不知何时到了门口,听见两人的对话,还开口安慰。
床边那位门徒赶紧站起来行礼,阿宇也撑着伤重的身体想要起来行礼。
“大长老。”还未及起身,就被孟吾按在了床上。
“哎~你有伤在身,不用行此虚礼。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们,现在啊,你们旁得都不用想,好好养好伤才是关键,黎飒教在外大肆屠戮我教弟子,门中自会为死去的弟子,为你们这些受伤的弟子一一讨回公道的。”
一提到死去的弟子,阿宇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小风是从出生起就一直同他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他俩一同拜师,一同习武,感情好得跟亲兄弟都不差。
此次他们几个师兄弟一同外出游历,却不料却意外遭到黎飒教大队人马袭击。
几位师兄弟拼死对抗,却始终势单力薄不敌黎飒教的大队人马。最终各位师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而小风,小风他为了保护我撤退,明明,明明受伤的是我,他有机会先走的,可是他却把逃生的希望给了我,一个人在后面阻挡敌人。
阿宇一时悲从中来,堂堂男儿却在此刻泣不成声,悲伤到了极点。
孟吾见阿宇又忍不住伤心,痛哭流涕,一时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只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
“我知你心里悲痛,但我又何尝不难受,你们都是我飞羽门的未来,是飞羽门的希望,就这么……”
说到伤痛处,孟吾也声音哽咽,他定了定气,强行忍住了眼眶的泪意。
“总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好好保重当下,才对得起师兄弟拼命保护你的心意,才对得起他们付出的性命啊。”
说完,他自己也是情绪激动,难以再继续开口。
阿宇见长老也如此悲痛,心里很是不好受,可是活生生的命就这么没了,他一时半会儿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
“长老费心了,只是我这心中实在过不去,难受得很。”
孟吾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无论如何,人都是要向前看的。若实在心里过意不去,你更应该好好养伤,早日好起来为师兄弟报仇才是。”
阿宇甚是难受,但也知道大长老说的没错,点点头,擦干了泪水。
孟吾欣慰的点点头,又转向一旁前来看望的小弟子,说道:“你们师兄弟的感情好,你就多劝劝他,好好照顾他。”
小弟子抱拳应是。
“那你好好修养,我便先走了。”
阿宇赶紧说:“弟子谢长老前来看望,弟子定当谨遵长老嘱咐,好好养伤。长老不必多担心,便先行去忙吧。”
孟吾点点头,转身而去,转身之时,面上失落悲戚,低声的感慨道:“若是掌门没有……唉~”
一时无话,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若有似无的嗓音,恰巧让身后的两人听到。两人在孟吾走后,屋内也一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阿宇突然说道:“大长老说得对,若掌门没有为了那妖女杀了席原,我教弟子又怎会……”
一旁的小弟子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胡说些什么,身为飞羽门门徒,怎可随意编排掌门。”小弟子被他吓得不轻,这些话被人听去可怎么了得。
阿宇气恼的扒开他的手,大声说道:“我说得有什么错,大长老不也是这样想的。若不去掌门为了那妖女杀了席原得罪了黎飒教,我教门徒又怎会无辜丧命于黎飒教教徒之手。小风又怎会为了我被黎飒教教徒杀死,他薛崖,就是罪魁祸首。”
小门徒吓得不轻,又捂不住他嘴,赶紧跑去门口望了望四周,发现没人,就将门快快关住。
关上门后,房门转慢慢现出一个人来,正是刚才离去的孟吾。
孟吾看着房门,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哪还有方才的万般悲痛千般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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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吾看着远方,想着,薛崖,你再慢些回来,再给我点时间。
转身离开,却不想刚转过身就看到孟梨站在不远处定定看着他。孟吾面色丝毫未变,朝她笑了笑,迈步走过去,直接错身走远。
孟梨朝他追过去,走到一处小径一把拉住他的手。
孟吾转过身,笑笑的看着她。
“小妹。”
孟梨神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才她听到了大哥说的那句话,还有那句话引起的屋里小门徒义愤填膺的抱怨。
“大哥,你为何……”她抬头对上孟吾含笑的眼,喏喏有些说不出口。
孟吾哪里会为难她,他伸手摸摸孟梨的头顶,手上动作十分温柔,他问:“小妹,薛崖对你如何。”
孟梨楞楞的,虽不知为何这样问,她还是乖乖的回答:“掌门师兄对我很好啊。他为我采药,指导我修炼……”
孟吾打断她,轻声的问:“小妹,你看着我。”
孟梨直直望进他的双眼,在孟吾直白的逼视下渐渐低下了声。
孟吾认真而温柔的问:“小妹,薛崖对你好吗。”
好吗?她扪心自问,自然是好的,可她突然有点难过,心里很不舒服,难受,想哭。
“自然是好的,只是,掌门师兄他对所有人都好,他会记得给姚师弟带炼丹药草,会记得给宛师兄带炼器材料,会给十师弟整理修炼心得,也会……”
她低下头。“也会给我带好看的东西。他总是将所有人的需求都照顾得妥妥当当,可是......”
孟吾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轻声追问。
“可是什么呢?你知道的。”
孟梨闭上双眼,良久,自嘲一笑:“可是他不爱我,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他都不爱我,对我同对待其它师兄弟又有何不同,他从来,不把我当做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只不过是小时候逗弄哄着的师妹。他宁愿喜欢舒姝那个妖女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说到这里,孟梨悲从中来,忍不住捂住嘴无声流泪。
孟吾按住她的肩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感慨。
“是啊,他不爱你,他让你伤心了。那又何必再想他呢?”
孟梨难过得扑在孟吾怀里,拿开捂住嘴的手,一把抱住孟吾,轻轻哭出声来。
“大哥,他不爱我,他爱舒姝也不爱我。”
孟吾看她哭得难过,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
“那就忘了他吧。”我的妹妹,为什么要为了那个男人这样伤心呢,忘了不好吗?
“可是,我心好痛,我想忘了他的,我真的想的。大哥,我真的想过的。”孟吾抬头,眼带急切。我真的想过的,你信我,可是我忘不掉啊。
“小妹,大哥帮你忘了他,好不好。”孟梨惊讶的看他,他低头望向孟梨泪眼朦胧的双眼,抬手擦掉她脸颊的泪痕。
“既然你做不到,我帮你。”
孟梨楞楞的,心里左右摇摆,她隐约知道了孟吾的意思,帮她忘了薛崖,帮她,把薛崖从这生命里剔除。
不愿,不舍,可终究抵不过大哥温柔的凝视。她还是在孟吾温柔的目光中缓缓点了头。
孟吾满意的露处笑来,一点点擦掉孟梨脸上的泪痕,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显然情绪很是愉悦。
孟梨楞楞的,语音哽咽的说:“大哥,你是不是想要将掌门师兄从掌门之位拉下来?”
孟吾擦泪的手一顿,不过一息之间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眼神逐渐深邃,轻声而坚决的说。
“是。”
孟梨知道了,薛崖不爱他,他爱那个重伤了自己的妖女,无论怎样,她都站在大哥一边。
薛崖,就让他成为过去吧。
孟吾感受到了孟梨沉默的顺从,顺毛摸摸她的脑袋,忍不住露处真心的笑。
他就知道,他的小妹总是会站在他一侧的。
薛崖,他孟吾从来不服,都是天之骄子,谁又愿意屈居人下。薛崖不过是占了个天赋出众的便宜罢了,论努力,薛崖又何尝比得过我孟吾。
薛崖,也不过是有个好师父罢了。
想到这里,孟吾心里一阵不甘,当年他也欲拜当时的教主木羽为师,全场候选之人,无人出其左右,他甚至都已经看到木羽掌门眼中的满意之色,就差一个点头了。
可是,就在掌门正要开口收徒的时候,姗姗来迟的薛崖到了,良好的教养,优渥的出生,惊世的天分,沉稳的性格,让掌门一眼相中了他。
果不其然,掌门下一秒开口的话就变成了。
“从今往后,薛崖,就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
可真是讽刺呢,他孟吾,带着妹妹一路颠沛淋漓过五关斩六将走到最后,好不容易通过试炼走到了这大殿之上,论最努力的,是他;最拼命的,是他;可竟然输给了未经任何历练,直接进入选徒环节的薛崖。
可这世道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他早就认清了,不是吗?早在带着妹妹颠沛流离四处漂泊的日子里就认清了现实。
可终究,我心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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