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拖着刚刚痊愈的身体迎接着这场救命的雨水馈赠。
“你们看,是仙人。”
有那眼尖的看到了城楼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仙人,这才惊觉,这雨可不是老天给他们的馈赠,是仙人给的。
“快接水,不要浪费仙人的一片好心。”
被提醒后的人们赶紧将家里能盛水的东西全都摆了出来,雨水降下,润泽了一方水土,也润泽了一方人。
说来,那未被接到的雨水最多的竟然是流入了当初那阴灵在城中心的老巢里,那里被舒姝同薛崖在打斗时砸出了个大坑,正巧处于低洼地带。
如今阴灵已去,瘟疫已除,本来大家还想着这坑实在有些碍事要不要给它填平了呢,结果这场雨倒机缘巧合将它填成了湖,也成就了天府城的百姓们。
这湖后来被人们称为仙雨湖,因为是仙人弄出了坑填进了雨水形成的。
而现在,这不知名的湖也成了大家的生命源泉。
不知道是不是仙人护佑,凡是流进这湖中的水啊一点一滴都没有被阳光蒸发。
人们家中储存的水用完了,就成群结队来这湖中挑水,这湖伴随着大家熬过了日复一日的干旱,慢慢变成了天府城的母亲湖。
仙人在城楼上为大家降雨,大家就在城楼下跪成一排日常叩谢仙人。
“薛崖,这信仰之力到底有何用途?”
随着百姓们的日常叩拜,舒姝只觉得这身上的信仰之力竟是越来越充裕,
但一股子力量藏在身体里她却不知到底该如何使用。
“保平安,驱邪祟。当然,所谓信仰之力,是人们对你的崇敬产生的精神力量,主要是可以帮助你强大神识。”
“其实说白了,这信仰之力就是略次些的功德之力。不同的是,信仰之力是人们贡献给你的,功德之力却是天道降下的。”
舒姝眨眨眼,看了看天上。
“我救了这么多人怎么老天一丝功德之力都不给,这也太抠门了。”
“指不定等你再救些人他就给你了呢?”
功德这东西还真是玄乎其玄,说不清道不明,也许你在路边救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就得了,也许你救了一整个村的人也丝毫没有。
具体如何评定,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索性舒姝也只是说说,并不在乎这些东西。摇摇头就不再提了。
“也不知这天府平原的百姓们到底多少人会来到这里。”舒姝望着城外,颇有些感慨。
“十之八九。”薛崖站到她身旁,却只望着她一人。
舒姝被他定定看着还有些不自在,她别扭地转过头笑笑:“你如何知道?”
“若是你落入绝境,只要给你一丝生的希望,你愿不愿意试试?”
舒姝懂了。
“自然是愿意的,有希望的活下去,总比绝望的走向死亡得好。”
薛崖点点头:“对,就是如此,你不例外,他们也不例外。”
果不出薛崖预料。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天府平原大大小小地方的百姓们都奋力朝着天府城聚拢。也不乏有死在半路的,可凭着求生的意志,十之八九的人都来到了天府城。
等不到最近一次的降雨,他们还有城中的大湖啊。
天府城的百姓受舒姝他的委托,每日都在城门口迎接着远道而来的人们,带他们去喝水,带他们去领食物。
值得一提的是,天府城不愧是整个天府平原、全国最大粮仓的中心城市。城中储存的粮食竟是数不胜数,粗略估计,就是整个天府平原的人们一顿不落的吃,也是要吃上一两年的。
反正城中的官员死的死、逃的逃,这些官家粮食倒是便宜了这些百姓了。
“这下好了,有吃的有喝的,这些人也能撑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明玉想起最开始看到的那些颠沛流离的难民,再看到眼前这些幸福洋溢的人们,这些都是教主的功劳、哦不,是咱们几人的功劳啊。
“只是不知道这旱灾何时过去。”饶是明玉一点不怕热,她也是感受得到这烫人的高温的。
舒姝也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的事情,他们哪里猜得透。
“走吧,布雨了。”
天气太热了,聚集在天府城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城中湖里的水也用得越来越快了,舒姝这会儿隔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要去降一次雨,真应了她说的那句,耗呗。
老天一日不下雨,她就坚持为百姓降雨。
“仙人又来降雨了。”
舒姝已经来了许多次了,就是后来的那些百姓都已经将她将另外几人认得格外清楚,一看到她出现在半空中大家就习惯性跪拜。
舒姝已经习惯了这种每逢降雨就收获一大片信仰之力的感觉了。可是今日吸收了这些信仰之力后身体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
她还来不及施云布雨,身体里的等阶禁锢突然在信仰之力爆棚的情况下被一冲而破。
人们还等着仙人降雨呢,没想到仙人身上突然发出一阵白光,紧接着一片黑压压的雷云飘到仙人的头顶。
“姝姝要进阶了,快,疏散人群。”
修士进阶之时最忌讳有旁的人打扰,若这些人不及时撤走,这命可能说没就没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姝姝周围的人们都撤得差不多了,那劫云也开始降下进阶的劫雷。
一声接一声的劫雷轰隆劈下,远处的人们根本连抬头看都做不到,直被那劫雷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惊雷如此可怕,仙人可千万不要出事。’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着,保佑雷云之下的舒姝平安。
于是舒姝在接受着雷劫洗礼之时身体里不断涌入强大的信仰之力。竟然将她的等阶生生提了两个等级。
原本大乘期初阶的等级直接飞跃到了大乘期高阶,甚至直逼渡劫期。
待雷云散去,一身红衣的舒姝在天空中接受者雷劫后的灵露洗礼。洗尽纤华的她顶着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庞,着一身红衣。倒不像个仙风道骨的仙人,更像是勾魂夺魄的妖女。
好在她的偏大气的长相生生拧回了这周身的气势。
这怎么看,都是睥睨众生的绝代女王啊。
舒姝睁开双眼,只感觉体内灵力充盈,对天地的体悟也更深了一层。
她能感受到每一个人的呼吸、心跳;能感受到每个人对她发自真诚的祝福。还有这天地的每一阵微风,每一次云迁雾绕,每一次生机的迸发。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天变了。
她睁开眼,抬头望向天空。
太阳被猛然集结的乌云所遮盖,不得出头。乌云像是来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样,在天空欢呼雀跃。它们手拉着手,肩靠着肩,在整个天府平原的上方来了一次家族大团圆。
“下雨了。”
舒姝还漂浮在半空,一滴接一滴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雨滴在她的鼻尖、在她的额头、在她的发梢旋转跳跃。
雨滴是调皮的,它们跳下云层,越过风儿,在树梢略作停顿,最后落入泥土、落到人们的心上。
天府平原的人们都惊呆了:“下雨了,是真的下雨了。”
他们看得出来,仙人还什么都没做,天上竟然真的下起了雨。
“真的下雨了。”
“啊啊啊,下雨了。老天爷真的降雨了!!!”
在雨中奔跑的小孩,在雨中拥抱欢呼的大人。所有人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欢呼,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老天爷终于怜悯他们,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半空中,舒姝撤去了防御,尽情享受着雨水的洗礼,她在空中俯瞰,看人们的欢喜,看人们的悲泣。
她笑了,欢喜地笑,开怀地笑。她笑的那刻,整片天地都为之失色,她就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亮色。
“薛崖,我们等到了。”等到了下雨的这一天,等到了老天开眼的这一天。
那个红衣的女王朝着自己伸出手的那刻,薛崖已为她深深着迷,他的心为她沉沦,他的腰为她折服。
他伸出手握住舒姝的手,在手背轻轻落下一吻。
‘我的女王。’他再心里轻轻唤道。
‘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做尽世间一切不可能的事。’
后来这幅绝美的画面被人们记录下来刻成了雕像。
高高在上的红衣仙子睥睨众生地看向底下的城民,面上还带着绝世动人的笑,那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位于下首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只是雕像出来之后,男子的面容却被有意模糊,大概......他们都想做那个男子吧。
谁知道呢?
反正现在,高高在上的女王慌张局促地收回了手,在众人的瞩目下落荒而逃。
“薛崖这狗东西,又趁机占我便宜。”
她左手盖上右手背,想要擦去那人留在手背上的灼热,可那灼热就像是直接烫进了她的心上,根本无法抹去。
“该死...干嘛突然这么撩!”
她颓然放下擦拭的手,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她真的被撩到了。
舒姝承认,她看到薛崖落下一吻后抬起的眼神,瞬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那瞬间的恍神险些让她直接扑进薛崖的怀中,好险好险,好在她迷途知返。
哼。这个男人,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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