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边的碘酒瓶打开,一只手取出一只棉棒,然后沾上点儿碘酒,再将棉棒轻轻的抹在雷震东的锁骨处的伤口上。
她的另一只手被雷震东扣住,没有办法抽出身来,只能这样。
心里却实在是气自己太没有骨气,又担心他的伤势,又鄙夷自己,只能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先将他的伤处理好再说。
“吡……”药酒沾上伤口,还是会疼,雷震东眉头紧紧皱起,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嘴巴也裂开了,简直就是痛彻心扉。
陌柒柒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凑上前去,想要用自己温暖的嘴唇将药酒吹干,这样他的疼痛会少一些,却不想,她蠕湿的唇瓣微微擦过他冰凉的肌皮,带来一股股酥麻的感觉,在一大清早,引得雷震东心猿意马。
最可怕的是陌柒柒根本不知道,她本就长着一副可爱的娃娃脸,彼时正用无辜而纯洁的眼神望着他的伤处,那伤春悲秋的样子,引得雷震东心跳突突的就快了起来。
“这样会不会好一些。”偏偏陌柒柒还是个不自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引火,不断的用她粉红的小嘴唇,在他的伤口处吹着有些微痒的伤口,一下又一下的挑战着他的忍耐力。
静谧的空间里总是容易引发一丝火星,雷震东忍了时晌,还是没有忍住,一个翻身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你干嘛,”药水被他一带,一下子涂偏了,弄得他满脖子都是,偏偏他还紧拽着她不放,直接横打将她抱起,扔下一句话:“一会儿一起洗。”
听到这句话,陌柒柒的脸轰的一下子红了,她承认她刚刚是有点儿小心思的,可是他也太经不起那啥了吧。
雷震东抱着陌柒柒迈着大步就朝着楼上走去,一路也不知道踢倒了几个花瓶,稀里哗啦的声音让陌柒柒的心里一紧。
希望他一会儿温柔一些。
两人离开之后,留下了一地狼藉的医药箱,刚刚陌柒柒拿出来的碘酒瓶子也被雷震东给碰翻了,现在正咕噜咕噜的在一旁转着圈儿,里面还有红色的一些液体流了出来,周围全部都散落着医用棉签。
这是王嫂进来后看到的样子,她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两个人怎么了呢,赶紧抬眼往楼梯上看去,见到一旁的花瓶也倒下去了,心下了然,叹了口气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
白美嘉的事情本来是很好解决的,只等着起诉就可以了,必竟现在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证人,证据,都有了,不差她这一份口供,在以往的案例中,多得是那些个罪魁祸首不愿意认错的,也没有耽误他们判刑。
只是白美嘉的事情有些难办,证人是以匿名的方式举报的,证据也很齐全,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下了大功夫的,刑侦科也鉴定过了,那些证据都是真的,没有虚假的成份。
这样一来,白美嘉的罪刑就可以确立了,但是白海棠请来的律师也不是吃软饭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举报人是匿名的,一口咬着这个不放,说是证据链不齐全,要求得新检验。
在这种事情上,时间就是金钱,一点儿也没有错,只要白家人可以在内部打通关系,再拿下整个事件,不是没有可能的,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这是白美嘉的事情,这一两天内就发生了这么多,她早已有些傻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会进这种地方来,而她在监狱里不知道申请打了多少次的电话,给白雪,却没有想到,她竟一个都不接。
白美嘉恨她见死不救,却不知道她现在也是一派的焦头烂额。
“这就是你给他想出的破主意?”白雪盯着桌面上那一叠资料,气得双手发抖,却竭力的忍着没有把她甩到面前头了顶的财务总监身上去。
一个个,平日里养得比猪还要肥实,怎么一到关键时候都耸了?
男人战战兢兢的站立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上一句话,这是霍景天在临走之时交待他做的事情,他必须办好啊,虽说公司到了这个地步了,但是依照霍景天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东山再起的。
更何况,这件事情他想过了的,是可以实施的。
现在公司已经落败到这种地步了,也没有办法再前进一步,只能退至死地而后生了。
但是白雪跟他的想法不同,她想要保本,更何况,现在幕后黑手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这无形的巨网压得她头好痛,恨不能立即就将那个人抓出来,然后将他碎尸万段,只是她的能力……
男人站在她面前,汗流如注,但仍然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把话给说了出来。
“夫人,现在霍总在警察局里,您现在是主心骨儿,而且还是公司的股东,现在我按照霍总的吩咐将一切都办妥了,那接下来?”
他是在向她要一个坦途,不管之后如何,他在这个空当儿做了这个决定,就是跟霍景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霍景天要是完了,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但是相反的,他替他做了这些事情,不管到了最后天元如何,他都能有一笔好处费不是吗?
当初在替霍景天做事儿的时候,他便是这么打算的,到了最后,无论如何,他都是有退路的。
白雪看着面前的男人面上一副坦然的神色,嘴里说得却是风马牛不及,心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当下面上冷,言辞犀利的深深看着他:“船底都被凿穿了,你觉得船上的人还能够独善其身吗?”
她相信,她说得很明白了,事情到了现然,任何人都不可能说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出去了,天元只要一出事儿,第一个被捕的是霍景天,第二个就是他这个当财务总监的,他当真以为天元出了这样的事儿,股票交易,内幕操作,证监会不会第一个怀疑到财务总监的头上来?
当真是太天真了。
她看着他,冷冷的笑道:“不知道我丈夫在走的时候是怎么跟您说的?”白雪一下子变得客气的语气让男人一愣,心里却密密麻麻的涌上一股子恐惧的感觉。
这俩夫妻都不是省油的灯儿,他都知道,却没有想到,白雪平日里看起来一副胸大无脑的样子,此时此刻,站在办公桌的后面,盯视着他,竟然让他有一种凌厉的感觉。
“霍总说,将现在天元的钱先全部都提出来,趁着证监会还没有察觉,全部以投资的名义转到另一个他开好户的公司的名下,等到事情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以那个公司的名义,将公司的全部股票收购。”
不得不说,霍景天这是走了一招险棋,只要稍微有一点儿眼力见的,就知道这当中是怎么回事儿了,而他却可以安然的坐到了警察局里,一点儿慌乱的感觉都没有。
白雪却气得猛得拍了一下桌子,手掌心里都是一片通红,纵使她刚刚已经从报告上看到了他主使面前的男人这样去做,但是当她真正的听到男人说出来,又是真正的心痛难忍,并且火气直冲上云霄。
“他,他怎么敢冒这样的险?怎么敢在这种时候玩这种釜底抽薪的把戏,他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他这,分明就是在自寻死路啊。”
这一招,如果放在三个月前的话,还没有多大的关系,为何偏偏放在事情已经爆料出来的现在,在这种时候,不仅仅是证监局,社会各界的人士,都在盯着天元。
那些像吸血鬼的记者们,大概早就想要让他在乱中出点儿差错了,而他可倒真好,漂漂亮亮的给他们露了一个全空的背部,让他们放手去攻击。
男人脸上头上也是一水儿的汗水,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勉强的说道:“夫人,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而且霍总当时确实是着急,这是他唯一想出来的办法,我们,我们能不能先按照他的意思走下去,如果侥幸……”
侥幸?
白雪犀利的眼光朝着他扫射过去,男人一个激灵就软在了那里,动也动不了了。
“你觉得我们侥幸存活的几率有多少?你觉得我们侥幸不被发现的几率有多大?”那些吸血鬼似的记者们先不用说了,光是业内,就有多少人想要看到他们死掉,天元这些年抢走了他们多少客户,他们恨不得天元永世都不得超生罢。
“可是,我们总得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也总会有机会的不是?”男人都快站不住了。
他一身西装现在早已湿透,整个人战战兢兢,一如风中柳枝,不知哪里才是一个安全的停靠点儿。
白雪双手捧头,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她眼彰一片模糊,却在这中间,好像有一道光一下子似雷劈一样停在了她的大脑中枢。
她忽然想到,为什么霍景天在临走之前,那般的笃定,那般的冷静,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好像得到五彩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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